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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想要的

哈迪斯扛著加百列穿過那道通往黑暗的門,來到了一片黑色荒蕪的土地。

“你要帶我到哪里去?”加百列的神性在哈迪斯的幫助下得以恢復,翅膀上的傷口開始愈合。

“化身會。在那里我們會幫你找到降臨的命格,不過你也要支付點報酬。”哈迪斯扛著加百列繼續往前走。在不遠處,一座輝煌的城宇矗立,一扇比三個人還高的朱色城門緊緊關閉。

哈迪斯立于門前,在手中泛起一絲死氣,將死氣放入門一旁的小方格中。

“冥王哈迪斯,歡迎來到神之領域。”

大門發出莊嚴的聲音,緩緩打開時卷起一陣風塵。

加百列看著這座比伊甸園還要壯闊的城宇,咽了口唾沫,到底是什么樣的神明才有資格住在這里?

“可以自己走了嗎?”哈迪斯把加百列從肩上扔了下來,加百列扇動羽翼穩定住身形站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走吧。”哈迪斯不再說話,領著加百列往城宇的深處走去。

到了一座由黃金構建成的輝煌宮殿,殿前是一塊非常寬闊的草坪。一個扎著兩個荷包的小腦袋在草坪上滾來滾去,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哈迪斯,你回來了!”小腦袋向后一仰,看見了回來的哈迪斯,歡快地爬起來跳進他的懷里。

哈迪斯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溫柔地說:“我回來了。哪吒,有沒有聽拉斐爾的話?”

“拉斐爾?”哪吒可愛地托著下巴,假裝恍然大悟地說,“哦!你說那只扁毛鳥?當然聽了。”

“哪——吒——,你居然偷吃我的晨露!我跟你沒完!”城堡內響起了拉斐爾的咆哮,一道白色的身影沖天而起,四處張望,在看見躲在哈迪斯懷里的哪吒后,咬牙切齒地俯沖而來,大喊:“我這次要是再不把你的屁股揍開花,我就不是智慧天使!”

“哼,不就是一瓶晨露嗎?你天天吃天天吃,我還以為多好吃呢,就跟普通的涼水一樣,還要我用火燒一燒才能下口。”哪吒從哈迪斯懷里跳出來,顯現出三頭六臂,拿出渾天綾和火尖槍,腳踩風火輪向拉斐爾攻去。

“這是神?”加百列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些輕浮的東西就是降臨的神!

“畢竟是用了人類的命格,所以沾染了人類的情緒。”哈迪斯說著,看到眼前打在一起的兩個神,眼中帶笑,“這可比冥界美好多了,這一直是我想要的。”

加百列看著他們,心想到底還要不要降臨。

“喂,別打了,來新成員了!”哈迪斯朝那戰在一起的兩人喊了一聲。

兩人停下,對視一眼,嘴里同時發出不服和輕蔑的哼聲。他們降了下來,來到哈迪斯的身前。

“介紹下,審判天使加百列。”哈迪斯指著加百列說。

“我知道他。”拉斐爾撇了一眼加百列,“你怎么來了?”

加百列也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但神的威嚴讓他依然肅穆,說:“好久不見了,拉斐爾,在人界過的還好嗎?”

“切,還是老樣子。”拉斐爾沒有回答祂,轉身就離開了。

哈迪斯無奈地搖頭,誰能想到代表智慧的大天使居然是個小傲嬌?剛剛和哪吒打架看上去兇狠,實際上他收起大部分力量。哪吒是半年前才降臨的神,神性還沒有完全的恢復,若真的打起來,恐怕哪吒將會被碾壓。

“這位是三太子哪吒,這是加百列。”哈迪斯給他們兩個互相介紹。

“你好。”哪吒笑著打了聲招呼。

“你好。”加百列肅穆地回應。

之后兩人就干瞪眼,哪吒用手肘拱了拱哈迪斯,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哈迪斯,這家伙是個面癱嗎?看上去不大聰明的樣子。”

哈迪斯回頭看了一眼,對哪吒說:“畢竟是神嘛,祂想要保持自己高大的形象,所以看起來比較面癱。等降臨完成之后就好了。”

哪吒點點頭,然后笑著跑到加百列的面前抓住祂的手就往城堡里面趕,嘴里還說著:“快快快,我帶你去降臨,降臨好之后趕快陪我玩!”

加百列表情依舊肅穆,但心里十分驚訝。祂想回頭看了一眼哈迪斯,請求他幫忙把這個熊孩子帶走。可當祂回頭,只見哈迪斯滿眼寵溺,眼中的倒影里只有哪吒。

這是傳說中的冥界之主——冥王哈迪斯?這完全就是一個極度弟控哥哥吧!

這些,真的是神嗎?

……

距離黃克被送入醫院已經過去了二十八天,還有兩天就要出院了。

司承看著這二十八天內病房攝像頭的影像和醫院每次檢查送過來的數據皺起了眉頭,黃克在這二十八天表現得太正常了,與普通人沒有絲毫的差別,唯一一點不尋常的是他的恢復速度,似乎比普通人高出一些,但卻在上限范圍內。

“為什么要把一個正常人關在冰棺里呢?”

在剛送入醫院時的第一次檢查并沒有發現黃克體內存在任何的疾病,器官也沒有任何衰竭,所以黃克是在絕對鮮活的情況下被封入冰棺。于是“一百年前的人為什么這么做”就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難道是某地的風俗?還是某種邪教的祭祀?”司承在心里猜想,但很快就打消了這些念頭,“沒有絕對的證據前不能胡亂揣測。”

正當司承盯著這些數據,企圖從里面找出些與眾不同的東西時,那位給黃克戴上氧氣面罩的馬尾少女抱著一盒小蛋糕進了辦公室。

“主任,休息下吧。你都研究了快一個月了。”馬尾少女從盒子里拿出一個紙杯蛋糕遞給司承,但司承就像沒看見一樣,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屏幕,少女無奈地將蛋糕放在他的桌邊,“還有三天就是聯盟成立日了,到時候全聯盟放假五天。”

少女試探地說著,見司承還是沒有反應,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就離開了。

而司承還沉浸在研究中:“總感覺這個這個人被關入冰棺沒有那么簡單,到底是哪不對勁?”

醫院內,劉城母親坐在黃克的床邊給他剝了個香蕉,黃克接過咬了一口,笑道:“甜!媽,你也吃一口。”

黃克把香蕉遞到劉城母親口邊,劉城母親咬了一口,笑著說好吃。看著她笑,黃克也覺得很高興。

在二十八天的恢復下,黃克的肌肉逐漸變得結實起來,皮膚也逐漸恢復十六歲的狀態。在劉城母親眼里,他也越來越像自己的兒子。

黃克看著劉城母親,二十八天前自己義無反顧的擔任起扮演她兒子的角色,現在仔細想想,自己為什么在聽到他們對話的時候會想到這個主意呢?

這個問題纏繞著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百年前,黃克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父親在他六歲的時候和母親離婚了,法院把他判給了那個父親。

離婚這件事還是讓黃克有了不好的心理陰影。他只有六歲,是最需要母愛的時候,但母親卻不在了。

父親為了讓黃克能夠獲得好的生活,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每次他回家,臉上的疲憊清晰可見,他很少笑了。

在只有六十平米的小居室,黃克覺得前所未有的空曠。他把自己關在房間,思索著一切的原因。

想來想去,他只能把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他不夠優秀。只有他足夠優秀,父母才能夠重新在一起。

他的心理開始扭曲,雖然表面上和平時一樣平平淡淡,但他的心卻始終憎恨著自己。

初中畢業的那一天,他收到了市重點中學的入學通知書,付出終于獲得了回報。父親很高興,笑了,帶他出去吃了頓大餐,還給他兩千的零花錢。

他看見父親的笑,他越加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于是他拿著錢買了一張去母親所在城市的車票。在他踏上火車的那一刻,他開始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優秀了,達到了讓父母重新在一起的水平。

來到母親所在的小區,母親所在的大樓,母親所在的樓層,母親所在的門前。

他前所未有的激動。

九年了,他為了這一天已經九年了!

他敲了敲門,三秒后,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比他小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

“你是誰?”女孩問道。

黃克驚訝地說不出話。

“奈奈,誰呀?”一個讓黃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當女人從門內探出頭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黃克看著她,嘴里那句封塵已久的那個字始終沒有說出口。

“你是……”女人看著他,有些熟悉。

“抱歉,找錯了。”黃克往后退了一小步,向那個女人鞠了一躬,“打擾了。”

說完,他轉身進了電梯。

到了樓下,他坐在臺階上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他這九年拼命地努力,終于成功地證明了自己的優秀,自認為達到了所有父母都會感到滿意的程度,但為什么,為什么再見到她的時候我的心會這么痛,這么不甘心……

天空開始變得昏暗,云層不斷地積壓,那是下暴雨的先兆。

一滴豆大的雨點滴在了黃克的眼睛下方,然后是兩滴,三滴……

“我那么努力,到底是為了什么……”黃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胸膛,那里很痛,仿佛少了很多東西,被搶了很多東西……

“我到底在心痛什么,我想要的不就是父母都能夠幸福嗎?我之前一直以為只有他們在一起才會幸福,但現在父親笑了,母親也過得快樂,可我為什么還是很難受。”

“我一直都是錯的嗎?可既然我錯了,那我到底在為什么心痛……”

“我到底要的是什么……”黃克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低聲呢喃。

“小城?小城?”劉城母親的呼喚把黃克從回憶中喚醒,“沒睡好嗎?還是復健太累了?要不今天好好休息下吧,反正你也快出院了,恢復得也差不多了。”

“媽,我沒事,就是想到一點東西。”黃克笑著回答她。

“可我看你臉色不好,是想到什么不好的東西了嗎?和媽說,媽幫你出出主意。”

“沒事的媽,也沒什么。”黃克推脫道。

“真的嗎?”劉城母親不信道

“真的。”黃克說。

見黃克不想說,她也沒有再問下去,又剝了個橘子,一瓣一瓣地喂給他吃。黃克想說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吃。但每次劉城母親強硬的態度讓他怎么也說不出口。

又吃完了一個橘子,劉城母親拍了拍手,把沾在手上的碎屑拍走:“還有兩天就出院了吧。”

黃克心里咯噔一聲,回答:“是。”

劉城母親沒有再說話,起身出門拄著拐,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黃克以為她是接受不了兒子即將離開,所以回去靜一靜吧。

但不一會兒,劉城母親抱來了那個針線包,然后從里面拿出了一條看上去剛織完不久的白色圍巾。

黃克想起劉城母親有輕微的老年癡呆,估計是忘了自己給過圍巾了。

“來,我給你戴上。”劉城母親給他戴上那條圍巾,黃克把脖子伸過去。戴好后,劉城母親點點頭,笑著說:“很合適。”

黃克也笑著點點頭。

“這是我專門為你織的。”劉城母親看著黃克說道。

“媽,我知道。”黃克回答。

劉城母親摸摸他的頭,嘆了口氣說:“你不知道。”

黃克疑惑地看著她,她剛才什么意思?

“這是我專門為你織的,黃克。”劉城母親把黃克的手蓋住,“雖然我有老年癡呆,但那只是輕微的,大部分時間我都很正常。其實在劉城他老師……或者說是長官來的時候我的確有點犯病,因為我接受不了我最后的家人離我而去。”

劉城母親放開了手,把黃克的圍巾整理好:“但在我聽到你叫我媽的時候,我就清醒了。沒想到一個陌生人會為了安慰我叫我一聲媽。”

“從那時起,我就把你當作我的兒子了。難道你沒發現我那天之后再也沒有叫過你一聲小城嗎?”

的確,黃克沒有注意到那個細節。

“他們都走了,我不想讓你的存在打擾到他們。但他們會很高興有人愿意陪著我,而且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劉城母親笑著說,眼睛里淌著淚光,“黃克,走后好好地生活,照顧好自己,不用掛念我。”

黃克震驚了,原來陪演的一直不是他,而是劉城母親!但現在劉城母親主動挑破了,黃克并沒有感到擺脫的輕松,心中變得更加沉重,反復地問著自己,我想要什么,仿佛答案近在眼前。

“我很感謝你,我很滿意。”劉城母親拄著拐站起來,“是時候告別了。”

她轉身準備離去,可突然身后響起了黃克略帶哽咽的聲音

“我不滿意。”黃克說,“我很不滿意,媽,我不想告別,你永遠是我媽。”

黃克爬起來跪在床上朝劉城母親磕了三個頭。

我想要什么,好像已經找到了。

劉城母親驚訝地站在那,還沒反應過來,但不自覺地上前把黃克扶起來:“傻孩子,說什么呢?我是你媽,一直都是。”

我想要的是……

“媽。”黃克抱著劉城母親小聲哭泣。

“沒事沒事,媽在。”

我想要的是……屬于我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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