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從宋九晞身上找出來的虐點了。

這節是他們班主任的課，數學課。

班主任的身影還沒有出現，講臺上空空如也。伊暖眸色動了動，把身子往宋九晞這邊偏了偏，引來對方的注視后，她連忙裝模作樣地審了一遍題目。

“這幾道題需要用的公式比較多，解答起來也相對復雜一些。”伊暖聲音輕柔，“九晞，你是不是不會呀？”

宋九晞：“……”

除去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她跟伊暖是在同一個班，之后就再也沒有待在一個班，耳根都清靜了不少。

怎么一上初中，又被分在了一個班？

這都是什么孽緣啊！

糟心！

宋九晞啪得一聲放下筆，斜覷著伊·糟心玩意·暖，皺緊眉頭，不可思議地問：“你是在水中泡著嗎？”

伊暖：“啊？”

宋九晞又問：“你是魚嗎？”

伊暖：“啊？”

宋九晞心煩：“你是在我面前炫耀你會讀拼音嗎？只會張大嘴巴啊啊啊？“

“我還會‘喔喔喔’、‘呃呃呃’、‘咦咦咦’呢！”

“我拿你面前炫耀了？還是拽了？”

伊暖被懟得不自覺瑟縮了一下，雖然她根本就不明白宋九晞在說什么胡話，但還是趕緊搖頭否認，“九晞，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宋九晞臉色稍放晴，盯著伊暖委屈的臉又問了一遍：“那你是魚嗎？”

伊暖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不是魚。”

伊暖剛回答完，就看到面前的宋九晞一下子變了臉，像是她說的那句‘我不是魚’，讓對方感到十分得震驚、十分得難以置信。

把她唬得情不自禁地開始自我懷疑、自我反省。

難道……

她是魚？！

開什么玩笑？她是人，怎么可能是這種——

﹤·）））?≮

滑溜溜、腥兒吧唧的玩意兒！

伊暖用非常堅定的語氣重復道：“我不是魚。”

宋九晞深吸一口氣，瞬間翻了臉。

她指著伊暖，毫不客氣地出聲訓斥：“既然你不是魚，你把你那地腦蓋湊過來，瞎說什么我不會我不會的！”

“你沒聽說過莊子嗎？”

“看過那篇《莊子與惠子游于濠梁》嗎？”

“聽說過那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嗎？”

“子非我，安知我不會？”

見伊暖一臉盲懂無知，宋九晞學著每次被叫到辦公室時，班主任瞪她的那副樣子。

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道：“都說了，讓你平日里多看點書，多學點知識，別一遇到有點文學難度的話題，就擺出一臉懵逼的傻樣。”

“我也是為你好，你說說你怎么就是不聽呢？”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毛爺爺說過，飯可以一日不吃，覺可以一日不睡，書不可一日不學。”

宋九晞不再看伊暖，又轉起了筆，并嫌棄地給出了她的建議：“中午你別吃飯了，去找九年級的學長或學姐，把他們的語文書接過來，好好看看《莊子與惠子游于濠梁》這篇文章。”

伊暖被宋九晞那連環炮似的說辭，給懟得半天吭哧不出來一句話。

她拍了拍堵得發慌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