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凄涼孤寂,冷風習習,床上的玉煞突的睜開眼,艱難的爬起身,穿上旁邊小桌上置備好的白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張瓜子臉上,狹長的鳳眼,小巧的瓊鼻,毫無血色的兩瓣薄唇,與這黑夜的清冷逐漸融為一體。她,不想欠別人太多。
這世上,已沒有什么好讓她牽掛了,被拋棄,被議論,被唾罵,那又如何?鏡中,自己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可是,再也沒有眼淚了,現在,她什么都沒有了。所以,現在的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屏住氣息,從窗戶上翻身而下,卻因腿上無力而癱倒在地,隨后,又倚著墻,舉步維艱的往【碧云端】出口走去,等她顫巍巍出了【碧云端】,天空早已泛起了魚肚白,白紫交錯的云朵,倒不失為一番美景。眼看著離【碧云端】已經有好幾里的距離,她,就著一顆樹,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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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玉煞姑娘可在?”楠宮在外敲著門,門內沒有一點聲音,大概是睡熟了?楠宮這樣想。只是花玖的一句話打破了她的幻想:“她之前的門派那般苛刻,怎會容忍弟子睡到這個時辰?”
正說間,夏侯言打開房門,道:“師兄兄,你們快看,那個玉煞不見了!”三人再看向里面,果不其然,房間內一片干凈,不曾留下任何痕跡,只有窗子隨風擺來擺去,小桌上的衣服已經不見了。楠宮皺起眉道:“她,走了”
夏侯言看著楠宮,釋然道:“好了,終于不用再操心了,師兄兄,別忘了,你今日還有最后一場決賽啊!”
楠宮看著夏侯言,眼中盛滿寵愛:“師兄自是知道,只是,玉煞姑娘內傷還未痊愈,若她現在這樣走了,勢必會留下后疾,如果她現在已出了碧云端,進了樹林,林中沼氣眾多,怕是還有妖獸,師兄怕她,性命不保!”
夏侯言看著師兄這副神色,他不想師兄兄因這事分心,于是,某個小家伙就自告奮勇了:“師兄兄,你專心參賽,讓言兒去找玉煞如何?”楠宮看著小家伙,眼神凝固,她又想起上次龍軒城,小家伙渾身是血的模樣,心一顫一顫的,正要說“不可”時,旁邊的花玖,拍拍楠宮的肩,微笑道:“楠宮閣下好生去比賽,追人之事便交與在下去辦,至于言兒,還是去給閣下加油吧!偌大的賽場,總要有個加油打氣的人!”
夏侯言聞言,一個大懷抱給花玖:“花玖,謝謝!”楠宮也少有的笑著道:“多謝了,雪公子”雪花玖點點頭,轉身離開,楠宮也拉著夏侯言往賽場走去。。。
【郊外】玉煞靠著一顆樹沉睡,一夜的行走,讓她整個人都像散了架般,夢起,就這般一發不可收拾。
在她與時間交錯的遙遠的夢里,有個小女孩,衣衫襤褸,站在路中央,不知所措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被這里推來那里撞去,然后,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看不清他的面孔,畫面一個急轉,她看到自己被師父牽著來到【神蒼劍派】,那男人待她尤為的好,后來她13歲成了內門弟子,成了他的驕傲,突的,畫面又來了一個急速跳轉,她跪在客棧內,師父說:“別污了我神蒼!”
“別污了我神蒼!”“別污了我神蒼!”“別污了我神蒼!”這句話不斷在她腦海中徘徊,撕裂的疼痛傳來,痛了,是心痛了,“噗!”血涌,她醒,額間細汗冒出,“咳咳咳”玉煞突的咳起嗽來,每咳一聲,鮮血便止不住的噴涌而出,玉煞急忙用手捂住嘴,血透過指縫流下,她,在忍,可血,容不得。
“窸窸窣窣,,”草叢間傳來一陣聲音,待玉煞定睛看時,一雙綠色的帶著寒芒的眼睛死死盯著她這個方向。“轟!”那草叢中的龐然大物直起身子,那是一條十八尺的傾天蟒,傾天蟒是一種極為聰明的妖獸,一般是處在叢林的中央,只怪玉煞的血太過誘人,竟把它引了來。
玉煞見此,顧不得疼痛,手中操起一抹火紅色的火煉,看著傾天蟒,傾天蟒也似乎看透她現在虛弱的本質,不由分說的沖上去,張開血盆大口。玉煞見狀,將手中火煉朝著傾天蟒的七寸攻去,傾天蟒一個巧閃躲過,玉煞一皺眉,手中又操起一抹火煉,攻去,依舊不見效果。
就這樣,半個時辰已耗過,可勝負仍不分,玉煞看著那十八尺的傾天蟒,突然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笑得那般讓人捉摸不透,她笑看著傾天蟒,眼中的輕蔑盡顯,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心理戰,她還有最后一次機會,勝,固然好,敗,那便一死,糾結來糾結去,也不過一條賤命!
玉煞手上集聚起一抹火煉,只是此刻連她也不曾發覺,那紅色火煉中竟有一束銀色在飄忽不定,傾天蟒一個疾俯沖,玉煞也凝聚全身力量騰空一躍,“砰!!!”玉煞看著那只沒入傾天蟒七寸的手,眼中劃過一縷釋然,在重力作用下,向下墜落時,胸腔內一陣翻涌,“噗!!!”鮮血自胸腔和口中涌出,剛剛那一下,自己也被震傷了。
玉煞嘴角微勾,這次,師父,總算沒丟你的臉!
嘴角的鮮血還殘留著,身體就像破碎般一樣往下墜,只是在藍天漸漸變黑時,鼻尖熟悉的松香縈繞,背上一股清涼注入身體,隨便誰也好,至少她現在已經沒有睜眼的力氣了!
只聽聞耳畔一聲:“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