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比較有興趣的,是把畫符這個技能練成。
于是又耗了一個晚上及無數張符紙,司謹行依舊一無所獲。
然后是第三晚……
第四晚,也是周五的晚上,齊煙煙跟他一起回到租屋處。
他們吃了點外賣,看了一會兒電視,司謹行又畫起了符。
齊煙煙看著他,又看了一下符,最后坐在一旁,開始運起了功來。
她現在練的,是聞月染替她從天狐老祖那討來的功法"愛染凡圣經",本身算是媚術的一種,但內容偏近以情入道,跟司謹行專練的問道紅塵頗有異曲同工之處。
又畫了幾張符,或者該說又失敗了幾次,司謹行嘆口氣,停下來休息了一下。
他看向齊煙煙,只見她盤腿閉眼,整個人不知該說是妖魅還是神圣,那景象把司謹行給美呆了,忍不住就這么凝望起來。
在這同一瞬間,他鬼使神差的在符上畫了一撇。
這一撇,成功了。
他一呆,正想要繼續畫,但緊接著符咒的靈光卻又立即黯淡消失。
他試著重復剛剛的瞬間,試著再次注視齊煙煙,復制一切情境,但卻始終沒有再度成功。
但他覺得這一晚倒也不是全無所獲,至少他知道,他并非做
不到,而是尚未掌握到訣竅。
周六上午,他一個人前往仙途旅行社。
當走出電梯時,只見王翰河就已經站在門口了。
他笑嘻嘻地跟司僅行打著招呼,兩人聊了幾句后,就走到了穿界門那兒。
此時,那些參加了這個"仙界留學計劃"的女性們,都已經在門前等候了。
沒有一個人遲到,全都準時等在這兒。
司謹行其實不大確定她們這樣到底是因為很重視去仙界的機會,還是因為王翰河交代過,司謹行是個很討厭遲到的人。
她們今天都穿著普通的便服,沒有帶多少行李,最多也只是背了一個小背包。
那天那個愛笑的女孩趙弦雨第一個發現到司謹行的出現,揮著手與他打起招呼。
其他女性則是對司謹行行了個禮,喊了聲前輩。
點齊人數之后,由王翰河交代了幾句注意要點,穿界門一開,司謹行便領著眾人前進。
接下來的流程就跟之前司謹行一個人時一樣。排隊過了關,來到碼頭邊,找到開往仙臨城的仙船,排隊,司謹行支付全員的費用,上船。
在這短短的路程中,司謹行可以不斷聽到后頭傳來總計數百次的"哇"。
她們有的感于仙界的壯麗,有的感受到靈氣的濃郁,有的則是對于審核通關的那只大眼感到好奇,還有浮空的仙船,以及來來往往人與非人的旅客……一切都是這么真實卻又神幻。
司謹行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帶著一群學生來到大城市的鄉村小學老師。
而在此的旅客們,看到了一大群穿著世間服裝的女性,也都稍感訝異的多看了幾眼,但是倒還不至于議論紛紛。
從一上船,趙弦雨就在司謹行身旁跟前跟后的。
她沒開口,但卻總像是想要司謹行跟她說話似的望過來。
但司謹行卻沒怎么理她。
他抬起頭,望向彷佛無止盡的天空,驚訝地發現到,自己竟然荒謬地期待著天聽劍再次出現。
"這船需要坐上幾個小時,妳們先去休息吧。"
扔下了這句話后,司謹行一個人走入了付費休息室,先練了幾輪功,接著又開始畫起符。
當船抵達仙臨城時,司謹行再次畫出了成功的第一撇。
──
下了船,司謹行找了個人清點人數,確認沒人遺落后,便進入了城中。同樣,入城的稅也是他一個人負責繳納的。
踏入城中,或許是因為已經習慣了,眾女并未驚嘆,但臉上還是充滿了驚喜。
等在門口想要當向導的小孩子看到這一大批人,反倒是有些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該不該上前推銷自己。
看到這幕,司謹行突然想起楊婧,一開始司謹行讓她辦過幾件事情,后來就沒連系,回去俗世時他打過一次電話,但卻沒人接聽,猜想她可能閉關沖擊筑基也就沒打擾。這里雖然未見著人,但司謹行也沒讓這事往心里去。反正他給的丹藥足夠,筑基八成是不會有問題。
除非她硬是省著不吃。司謹行腦中冒出這念頭,但同樣也沒有太過在意。
拒絕了幾個想要接這筆大生意的地陪,司謹行帶著眾人來到大路上,租了好六輛傀儡馬車,讓大家坐了上去。
司謹行在最后上車,跟他同車的,是趙弦雨跟之前那名比較強勢并且負責帶頭提問的女性。
在車上,司謹行先打了個電話,下車時,一個看起來較為嚴肅的筑基后期師姐已經等候在書院大門前了。
司謹行沒有多說什么。打了聲招呼后,就讓眾人跟著這名師姐離去。
司謹行對她們揮了揮手,趙弦雨則用著有些埋怨的表情失望地望著他。
接下來,這些女性們將在新建起來的外門弟子宿舍里居住。等到筑基后,就可以成為內門弟子,正式加入書院。
司謹行不確定一年后這些人有幾個成功,但老實說他也沒那么在意,廣招俗世弟子只是他計劃的一小環,后面還有更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當他來到鮫人少女所在的凈靈池時,少女開心地跟他打著招呼,表情就像是他從未離開過。
司謹行往池子里看去,沒看到鮫珠,不曉得是她"停產"還是已經被人收走了。
他拿出一臺嶄新的筆記本電腦,還拿出了一個在仙人機上買的特殊裝置來接上。
那是一個黑色小盒子,周圍有各式各樣的電源接口,中央可以打開,放入靈石后,將會轉變成電力。
根據賣家所述,如果是筆記本電腦,每天不眠不休的使用,一顆靈石大約可以持續用上四十來天左右。
以仙界來說,一顆靈石或許不算什么,但換成在人世間,那可是一大筆電費開支。
他先把基本的操作教了,之后便讓鮫人少女自行摸索。接著又拿出了一個行動硬盤來。
"我放了很多影片在里頭。"司謹行說,"都分好類了,有動畫電影連續劇,比較悲傷的我也都有注明了,妳偶爾也得給我哭一下,知道嗎?"
"知道。"鮫人少女依靠在池邊,魚尾輕輕拍打著水面,滿臉新奇地操作著電腦,"司謹行,還有一個叫做游戲桿驅動程序,那又是什么啊?"
"靠!我沒刪嗎?"司謹行脫口而出,接著道:"那是以前玩游戲用的,現在不用了,刪掉就可以了。"
"喔。"鮫人少女點點頭。
盯著鮫人少女把文件夾刪除,又要她把垃圾桶也清理干凈之后,他這才轉身離開。
──
當他來到院長室時,劍離雪正彎著身,跟白輕衣說話。但白輕衣卻始終嘟著嘴。
司謹行一時也沒聽清楚她在說什么,因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劍離雪這個彎腰的動作會產生出的一種與身體脂肪跟地心引力相關的景象。
"不愧是地仙啊。"他喃喃說著。
注意到司謹行的到來,又注意到他的目光,劍離雪站直身子,輕輕罵了一句。
"啊。抱歉,妳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楚。"司謹行說。
劍離雪秀眉一蹙,沒有再說什么。
司謹行看相白輕衣,說道:"小家伙在鬧脾氣?"
"就是耐不住性子,不想要練功罷了。小孩都這樣的。"劍離雪的語氣跟目光都帶著寵溺。
"也是。不過等長大了才發現自己應該要早點練功也就晚了。"他蹲下身,湊過去,對白輕衣說了幾句話。
小女孩先是一愣,接著皺起了臉來,轉頭看向媽媽,像是想哭,但然后突然站起身,跑到了一旁的房間,練功打坐去了。
"仙界小孩好像比較單純啊。"司謹行說。
"你……你跟她說了些什么?"劍離雪說,若不是自己就在旁邊,她還以為司謹行對女兒用上了幻術。
"沒啥。"
司謹行這時沒說。倒是劍離雪在幾日后忍不住問了,白輕衣才奶聲奶氣的說道:"哥哥說我不用功的話,他就要打媽媽……被打很痛!我不想害妳被打!"
劍離雪聽的是啞口無言,一時不知是感謝他讓女兒用功呢?還是該為了這話一掌拍死他。
司謹行坐了下來。隨意往劍離雪的桌上看去。除了許多公文之外,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塑料包裝袋。
那竟然是一雙黑色的絲襪。
"那是聞月染臨走前送的。"劍離雪說,"說是人世間女孩都流行穿這個。"
"妳就收下了?"
"那是天狐宗的小公主。她父親好幾年前就已經是半步銀仙了。我能不給這面子?"
"得給!一定得給!"司謹行點頭,"為表示友好,下次她在來的時候,妳還得穿上讓她看看才行。"
司謹行始終覺得,如果女修的衣服袍子底下穿了個絲襪,然后在動作間不經意地小露一下,那畫面真的非常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