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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偽證

第三百三十二章

李氏的話,不是不悲涼,她癡戀榮華富貴,想要把至高無上的權利全部收入囊中,這原本并沒有什么不妥,但她一味地只想索取,以為一切的一切都是天經地義,卻從不曾想著要付出努力,用實力去匹配最好的一切。

她想做的,會做的,永遠都只是投機倒把。

冷元勛不想將淮陽侯一片苦心說于她知道,因為即便聽了,她也會覺得那只不過是托詞,更不會意識到,若非冷元勛格外開恩,僅憑冷元凌勾結慕容璃揭發冷元勛混淆血統這一件事,就足夠他死上千次萬次。

從本質上,她跟許氏是一樣的人,永遠只覺得別人欠自己的。

“為著父親看重泉兒,你們便心存怨恨,誓要置他于死地?”跟父親妾室有染,乃是亂倫大罪,即便淮陽侯念著父子之情不會真把冷元泉處死,他的前程,也算完全斷送了。

李氏聽出冷元勛話里的意思,目光頓時一稟,尖聲喊道:“什么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做的,跟其他人沒有任何干系,皇上莫不是早就看凌兒不順眼,想要借著這個機會除掉他吧,如此陰險卑鄙的手段,可不是明君所為!”

歷來新皇登基,最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口碑,李氏敏銳地抓住這一點,事先營造出被冤枉的假象,若要如此傳揚出去,冷元勛的名譽必然受損,對方便會有所顧忌,從而保住冷元凌。

至于能保多久,她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皇上明鑒,臣弟對這一切皆無所知,但凡之前得知半點風聲,也絕不會任由母親做出此等糊涂事。”擔心冷元勛不會相信,冷元凌斂衣跪下,仿佛卸下心里的包袱,低眸解釋道:“臣弟承認,為著父親看重泉兒的事,心里難過了很長時間,有意無意中也跟母親說過幾次,但俗話說兄弟如手足,哪里能因這點小事生了嫌隙,傷了彼此情分,這才借著除夕夜宴的機會,跟泉兒多喝了幾杯,絕無其他任何意思?!?

冷元凌這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畢竟就目前來說,并沒有任何確鑿證據是指向他的,除了一點。

“二公子這話倒是不假。”曲靈栩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因為你最恨的并不是冷元泉,而是你的父親淮陽侯,所以陷害冷元泉,把侯爺氣的急火攻心還不肯罷休,更要晚上悄無聲息地關掉地龍,敞開窗戶,讓他虛弱的身子染上嚴重風寒一病不起,才能消你心頭之恨!”

曲靈栩的聲音并不大,卻讓冷元凌臉上僅剩不多的血色褪了個干干凈凈。

他自認為做的十分隱秘,絕對沒有任何人看見,曲靈栩……她是怎么知道的?

冷元凌的情緒雖然沒有大波動,但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明白明白說明了一切,別說冷元勛,就連冷元泉都看出來了。

“冷元凌,你好狠毒的心,陷害我不成,還要殘害父親,你這個畜生!畜生!”

私心來說,因著淮陽侯這些年對冷元勛的重視,冷元勛對他的怨恨并不比冷元凌少多少,但他的頭腦更清醒些,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弱,只有表現的謙卑順從才能獲得重視。

更何況,如今這個時候,就算沒有真感情,裝也要裝裝樣子。

“憑你,也敢跟我動手!”冷元凌粗魯地一把將冷元泉推開,眼神卻并不看他,只直直落在曲靈栩身上,“皇后娘娘雖然身份尊貴,但也不能信口雌黃吧,您口口聲聲說我害父親著了風寒,請問有什么證據?”

這樣關乎性命的大事,他做的十分隱蔽,確定沒有任何人看到,否則也不會有如此底氣。

可是,事情再次出乎他的預料。

“本宮既然敢當著眾人的面說這話,自然不會空口白牙地污蔑了二公子。”曲靈栩輕輕擊掌,一個下人應聲而入,來到大殿中央跪下,“奴才給皇上請安,給各位主子請安?!?

“抬起頭來?!痹诨搓柡钌磉吽藕虻娜耍湓獎鬃允窃偈煜げ贿^,淡淡道:“阿祥,你在主院侍奉有十年了吧?!?

聽到這話,被稱為阿祥的下人再次磕了個頭,恭敬道:“皇上好記性,奴才蒙侯爺看重,自入府就在侯爺身邊伺候,如今已經有整整十一年了?!?

“非常好?!崩湓獎孜⑽Ⅻc頭,繼續道:“這些年你一直安分守己,差事當的也十分不錯,朕信得過你,今日,你就把你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說出來,不可有分毫遺漏,明白么?”

“奴才遵旨?!比绱嘶貞艘痪?,阿祥定了定神,似有些不忍地娓娓回憶道:“昨天夜里侯爺突發重疾,奴才們嚇壞了,侍奉在侯爺身邊一刻也不敢離開,生怕出什么問題,可是,大約在快三更的時候,二少爺突然進到主屋,說放心不下老爺的傷勢要親自陪著,讓奴才們都回去休息。”

“然后你們就都回去了?”曲靈栩適時反問道。

“二少爺如此吩咐,奴才們只能退下,但奴才放心不下老爺,回去輾轉反側睡不著,便又穿好衣服回到主屋,想著能在二少爺身邊幫幫忙也是好的,沒想到……”說到這里,阿祥語氣一頓,下意識地抬頭看了冷元凌一眼,又匆忙低下頭去,“沒想到從門縫中看到二少爺正用茶水把炭盆里的炭熄滅了,隨后又……又把窗戶打開了!”

“你既然看到了,為何不說!”冷元勛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青筋爆現。

是他錯了,他低估了冷元凌心里的恨意,否則若早早有所防備,淮陽侯也不至于淪落到被親兒子殘害的地步。

見冷元勛語氣中有怒意,阿祥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匍匐在地,顫顫道:“皇上明鑒,侯爺重病不醒,府中能夠管事的主子就只有夫人,二少爺和三少爺,那時候三少爺被老爺下令關進了柴房,夫人跟二少爺又是親母子,奴才若是說出來,只怕下一刻就要身首異處??!”

在這高門大戶里,區區一個奴才的性命比之螻蟻還要不如,只需冷元凌吩咐一聲,便有無數種辦法讓阿祥悄無聲息地消失。

人最顧惜的,總是自己的性命,會閉口不言也在情理之中。

“一派胡言,本少爺從未做過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你這奴才到底收了誰的好處,要這樣誣陷于本少爺!”

做賊心虛乃人之弱點,除了極個別心理特別強大的,幾乎沒有幾個凡人能夠避免,而冷元凌,顯然不屬于那極個別非凡人等當中的一員,他嘴上雖然說著冤枉,但面上的驚愕表情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冷元凌到底是主子,他這般驟然發難,阿祥也不敢躲閃,硬生生受了對方一腳,但語氣上卻是分毫不讓,“皇上明鑒,奴才絕無半句虛言,如果您不信,可以傳阿祿過來,奴才實在害怕便偷偷溜回下人房,心里實在不安就叫醒阿祿一起出去,阿祿也是親眼看見了的!”

阿祥這些話說的分毫不差,正如親眼所見那般,冷元凌再想辯駁,也是無從辯起,但他還一味地喊冤,不肯承認。

這樣弒父的大罪,如果承認下來,絕沒有半分活命的可能,反倒是死扛著,或許還能尋得一絲生機。

生機么?

早在冷元勛得知淮陽侯為何昏迷不醒時,冷元凌在他眼里,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只不過早一刻晚一刻罷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冷元勛揚揚手,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把他帶下來交給慎刑司總管,只要能問出話來,任何刑罰都由著他上?!?

“自古刑不上大夫,冷元勛,你怎么可以把凌兒發落到慎刑司那種地方去!”李氏一個踉蹌撲過來,緊緊護在冷元凌前面。

“規矩左不過都是人定的,朕的命令,還輪不到你來質疑?!?

冷元凌連親生父親都能加害,這樣禽獸不如的東西,送到慎刑司冷元勛都覺得不解恨,若非還顧及著淮陽侯府的顏面,只怕即刻就要把他拖下去千刀萬剮了。

“冷元凌,事實已經明明白白擺在眼前了,你現在承認還能少受些苦楚,一旦進了慎刑司,萬事可就由不得你了?!?

其實,冷元凌的確做的很隱蔽,并沒有任何人瞧見,是曲靈栩根據淮陽侯的身體狀況,以及對冷元凌為人的了解,大膽推測出事情原委,并找來阿祥做證。

冷元凌只怕做夢都想不到,曲靈栩只憑著猜測就能徹底擊潰自己的心理防線,否則真不知會作何感想。

冷元凌狠狠瞪著曲靈栩,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去,但也不過只是想想,正掙扎間,有侍女匆匆進來,急急稟報道:“皇上,皇后娘娘,老爺醒了,說要見您二位?!?

“父親醒了?”

曲靈栩跟冷元勛對視一眼,皆大喜過望,也不顧上堂上混亂的清醒,連忙攜手進內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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