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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回府

第三百二十九章

凌冽的寒氣如同強力催化劑,囂張地侵蝕著淮陽侯幾乎沒有什么抵抗力的身體,待得大年初一早上,便如冷元凌預料那般發起了高熱,因冷元凌整夜都守在屋內,臨近天亮時又將熄滅的地龍重新燒起,是以府醫絲毫沒有覺察出不對勁,只以為淮陽侯積憤太深,以至于將隱藏在體內的舊疾牽連出來,才造成如今這般嚴重的后果。

因著淮陽侯之前的命令,一大清早,管家便帶上淮陽侯的腰牌,親自進宮去請冷元勛,按著朝廷規矩,新年前三天例行免朝,冷元勛便沒有著急起身,只陪曲靈栩一起賴在床上。

“主子……”寢殿外,傳來云心小心翼翼的聲音。

云意的聲音太小,尚在熟睡中的曲靈栩并沒有聽到,醒著的冷元勛則微微蹙眉。

穿越一世,曲靈栩并沒有改掉睡懶覺的毛病,若沒有什么大事,往往都要一覺睡到自然醒,若是平白被吵醒,便要煩躁難安,這一點,云心這些貼身侍從自然是知道的。

大清早的,出了什么大事?

為了防止她加大聲音再喊,冷元勛輕輕翻身下床,開門出了寢殿,“怎么了?”

見冷元勛神色微微不欲,云心下意識地垂下頭,只恭敬回稟道:“皇上,淮陽侯府的管家傳來消息,說侯爺病重昏迷,請您移駕侯府一趟。”

“父親昏迷了?”冷元勛剛剛舒展些的眉頭再次蹙成一團,他有心把管家傳來問個究竟,但轉念一想,如今當務之急是救人,是以只淡淡吩咐道:“準備車駕,朕和皇后要出宮。”

出了這樣的大事,沒有曲靈栩可萬萬不行。

早在冷元勛下床時,曲靈栩便迷迷糊糊醒了,見對方一臉沉重地轉回身,腦子里剩下的瞌睡蟲也跑散了大半,只披衣下床,關切道:“怎么了?”

“父親病重昏迷了?!?

“怎么可能?”相比于冷元勛,曲靈栩可是實實在在給淮陽侯診過脈的,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淮陽侯的身體絕不能一夜之間病重到這種程度。

除非?

“除非有人蓄意加害。”冷元勛只憑一個小小的眼神,就猜到曲靈栩的意思,直接給了她一個答案。

“咱們快些吧?!鼻`栩顧不得喊云心進來梳妝,只隨手取過妝臺上的翠玉簪子把青絲挽在耳后,又找出一套輕便的常服換上,待冷元勛整理完衣冠,她也收拾好了。

“你倒利落?!崩湓獎纵p輕一笑,眼眸中滿是驕傲與贊賞。

他的栩兒,身上總帶有一種不拘小節的灑脫氣息,這一點,即便身居高位也未有任何改變。

只這一點,就是那些個處處都忘不了彰顯身份的尋常女子,無論如何也比不了的。

珠玉在前,瓦石難當。

曲靈栩不以為意,只撒嬌似地把藥箱遞給冷元勛拿著,“我就算穿一身粗布麻衣,也是這大夏朝的皇后,不是么?”

是,當然是。

冷元勛一手牽著曲靈栩,一手提著藥箱,兩人并肩出了寢殿。

既然對淮陽侯突然病重之事有所懷疑,在去淮陽侯府的路上,冷元勛自然要跟管家問個清楚,管家一五一十地說了,并未添油加醋,也沒有任何隱瞞,只在臨了有些憤憤地補充道:“溫氏這幾年也算安分守己,沒想到竟在除夕之夜跑到三少爺房里去,還有三少爺……”

曲靈栩并未插話,只是向冷元勛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她跟冷元勛成親后雖然并未在淮陽侯府住多久,跟冷元泉也不過僅有幾面之緣,但在她的印象中,那個看起來有些文文弱弱的男子,是極其謹小慎微的,這樣性子的人,自當明白孰輕孰重,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跟溫氏暗通款曲。

相比于曲靈栩,冷元勛對冷元泉的了解更加徹底,斷然不相信對方會如此膽大妄為,如若不是,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那對母子,還真是片刻也不肯安生,而且,還挑在除夕之夜!

冷元勛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這次,若父親能順利脫離危險便罷了,如若不能,從今往后,這世上便再沒有李氏和冷元凌這兩個人!

在這樣雜亂的思緒中,淮陽侯府便近在眼前了,冷元勛是府邸的舊主子,如今身份又大不相同,是以所有人都早早迎候在大門口,未等馬車停穩,便齊齊跪下行禮,“拜見皇上,拜見皇后娘娘!”

“都起來吧!”冷元勛下了馬車,又轉過身小心地把曲靈栩扶下來,兩人攜手進了大門,竟沒有看李氏和冷元凌一眼。

冷元勛此舉,擺明了是沒把她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里,李氏心里一陣氣結,面上卻是分毫也不敢表露,只恭謹地跟在身后。

冷元勛在淮陽侯府生活了二十年,不需要人引路便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主屋,雖然曲靈栩早有準備,但淮陽侯的病情惡化程度,還是讓她狠狠吃了一驚,待診過脈,她快速跟冷元勛交換了一個眼色,冷元勛會意地微微點頭,冷聲道:“你們都出去吧,皇后要細細為侯爺診脈,不得有人打擾?!?

冷元勛開口,哪有人敢不從,待屋里只剩下他們二人時,曲靈栩從醫生系統中取出營養針給淮陽侯打了一針,又喂他喝了可以退燒的維C泡騰片,隨后才用低沉的聲音一字一頓道:“父親只怕很難熬過這一關,即便熬過了,也很難再清醒了。”

數癥齊發,急火攻心,雖然之后淮陽侯也有所懷疑,但那股子火氣已經觸發出來就定然收不回去。

“連你也沒有辦法?”冷元勛并非懷疑曲靈栩的話,只是他對淮陽侯的感情太深,驟然發生這樣的變故,實在難以承受。

“我只能盡力而為?!鼻`栩的目光定格在淮陽侯那張看起來毫無生氣的臉上,心里亦是一陣傷感,“父親之所以讓你回來,只怕也清楚自己的情況,可憐父親一世英名,竟……”

“父親的心愿,我自然明白?!崩湓獎孜找晃栈搓柡罘褐鵂C的手,“父親您放心,淮陽侯府不會有事的?!?

冷元勛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語氣中的堅定之意卻不容任何人質疑,想利用淮陽侯府來興風作浪,無論是誰,他都絕不會放過!

“我留在這里照顧父親就好,你去處理外面的事情吧?!鼻`栩唇邊泛起一絲諷刺的笑意,“她既然敢這么做,必然認為自己的計策天衣無縫,你可別那么快就戳穿,也太沒意思了。”

“你啊?!崩湓獎讓櫮绲乜戳饲`栩一眼,轉身出了房間。

李氏和冷元凌雖然被遣出了房間,但也不敢走遠,見冷元勛出來,連忙湊上來神情焦灼地問道:“皇上,皇后娘娘診斷的如何了,老爺他……”說到這里,她還半真半假地擠出幾滴眼淚,“老爺可千萬不能有事,否則臣婦也要活不下去了!”

“是么?”

李氏也就是隨口一說,來表表自己的忠心而已,卻不曾想冷元勛竟有如此一問,只能硬著頭皮抹淚道:“皇上面前,臣婦豈敢有半句虛言,老爺對臣婦情深義重,這么多年為臣妾遮風擋雨,就是臣妾的天??!”

李氏一番‘肺腑之言’,若讓不知情的人聽了,還真以為她對淮陽侯情深似海,但這個不知情的人,自然不包括冷元勛,但他偏偏就當真了,點頭道:“夫人一片真心,朕十分感動,如若不允豈不是太過不近人情,如此便遂了夫人的心愿吧!”

什么?

李氏膝下一軟,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涌上了血管,震的她腦仁發麻,連臉上的表情都忘了掩飾,只木木愣愣地盯著冷元勛。

他的意思,是要自己給淮陽侯殉葬?

“皇上,您……臣婦不明白您的意思。”這會兒,李氏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己不要死,絕對不要死,若非還記得對方的身份,她都控制不住要扇冷元勛耳光了。

可是這樣的念頭,終歸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冷元勛似乎并沒有感受到李氏的驚恐,只勾起一絲感佩的笑容,和顏悅色道:“夫人對侯爺情深似海,朕又如何忍心眼睜睜看著你們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自然是要成全夫人的心愿,讓您跟父親同穴而眠。”這般說著,冷元勛又繼續補充道:“當然,夫人如此忠于夫君,乃我夏朝萬民之榜樣,朕定當給予厚禮,成全您身后哀榮。”

哀榮……

這兩個字讓李氏渾身發抖,軟綿綿地就要倒下,卻被侍女緊緊扶住,至于冷元勛,根本沒打算再理會她,只徑自走到上座坐下,緩緩開口:“把冷元泉帶上來?!?

“是?!?

聽到冷元勛的命令,管家連忙躬身退下,不過一刻鐘,便把冷元泉帶了過來,冷元泉在柴房凍了一晚上,差點去了半條命,這會兒渾身還是僵硬的,他原以為淮陽侯醒過來了,進來一看才發現是冷元勛,一時也顧不得其他,連滾帶爬地來到冷元勛身前,哽咽喊道:“大哥……不,皇上,皇上您救救我,我沒有做茍且之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是被人陷害的?。 ?

原本他還一頭霧水,不明白溫氏平白無故地怎么就能悄無聲息地進了自己的院子,在柴房關了一夜,總算想明白了其中關竅,是以他瞪著通紅的眼睛直直盯著李氏和冷元凌,“皇上,是他們,是他們嫉妒父親看重我,這才處心積慮地害我,您一定要為我做主!”

“你先起來。”冷元勛面無表情地看了冷元泉一眼,只覺得替淮陽侯不值。

這家伙雖然沒有冷元凌那么多歪七扭八的心思,但遇上一點麻煩就這般失態,半分世家公子的氣勢也沒有,要指著他建功立業光耀門楣,只怕也沒有什么大指望。

哎,誰說虎父無犬子?

冷元泉也不是傻子,感受到冷元勛不悅的目光,暗暗深吸一口氣,勉強把起伏的心情穩定下來,垂目道:“臣弟太過急切,以至于失態,還請皇上恕罪?!?

“知道自己失態就好,朕希望這是最后一次?!庇智么蛄死湓痪?,冷元勛示意他坐下,隨后淡淡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冤枉,就一五一十地把當時的情況說給朕聽,若的確冤枉,朕自會為你做主,反之,朕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傷害淮陽侯的人,你可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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