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巨大的聲響在會議室響起,江戎的拳頭錘在會議桌上,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他冷著臉,聲音毫無波瀾道:“出去。”
謝英心領神會,趕緊把無關人等帶出去了,頓時整個會議室就剩下江戎和許宛轉兩人。
死一般的寂靜。
許宛轉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江戎,心里想著他會有什么反應的同時,又有些害怕自己無法應對接下來他的怒火。
然而江戎十分冷靜,他抬眸看了一眼許宛轉,站了起來。
許宛轉下意識往后退了退。
江戎被她這個動作刺到了,頓了一下,終究還是放緩了語氣,說:“你說的是認真的嗎?”
許宛轉點點頭。
“為什么?”江戎又問,“你愛他?”
“我們合適。”許宛轉說,“他很適合我,能幫我很多,我們在一起,生活會很和諧。”
“宛轉,我也適合你。”江戎的聲音有些許沙啞,“我比他更適合你。”
不是意料之中的憤怒,許宛轉有些怔,她好像是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于是并沒有說話。
江戎靠近她,她下一秒就站了起來,往會議室后面退去。
“你要干什么?”她背后碰到了玻璃墻。
江戎把她抵在玻璃墻上,聲音低沉沙啞問:“為什么不選我?”透著難以言說的誘惑和委屈。
許宛轉低頭就能碰到他的肩膀,只能被迫仰頭看向他。
“江先生,你冷靜一點。”她說,“這種事情……”
“你告訴我,我還能怎么冷靜?”江戎說,“連你都要離開了,而我只想挽回你而已。”
“可是你知道,你挽回不了我。”許宛轉直視他的眼睛,在他面前剝開殘忍的現實。
“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能挽回我,你該明白,我永遠都不會留在你身邊了。因為留在你身邊意味著失去自由,任你擺布。”
“宛轉,不是這樣的……”
“我不相信!”許宛轉打斷他,“我不相信一個曾經對我做出那樣事情的人會再對我好。”
江戎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曾經對我棄之敝履、不屑一顧,如今又來低聲下氣、掏心掏肺地挽回,太遲了。江戎,愛情不是這樣的,我不是當年懵懂的小女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愛,你別想再騙我。”
許宛轉說得很認真,也很清楚。她的心早就在四年前被傷透了。
“對不起。”江戎低聲說,“我曾經確實做得很過分。”
“豈止過分。”許宛轉的眼中含了淚,她想起曾經,即使江戎那樣對她,她也還是喜歡他,甘愿被他利用。
“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許宛轉說完,嘗試推開他。
然而江戎紋絲不動,他固執地擋在她面前,把她圈在自己的懷中。
“你放開我。”許宛轉說。
但江戎卻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把她的腦袋按在懷里,就這樣抱著她
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但我也不會放開你。反正都這樣了,無論如何,你都得在我身邊。只要你敢和他結婚,我就敢搶婚,你試試看。”
“你真是個瘋子!”許宛轉咬牙切齒道。
“是,從你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瘋了。”
“混蛋,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
“要怪就只能怪你回來了,”江戎說,“如果你永遠都不回來了,也許我就不會有這樣的念頭。但是你回來了,從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把你永遠地栓在我身邊,成為我的所有物,誰也不能碰。”
她知道江戎的占有欲強,但沒想到這么變態。
“所以,宛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他又說。
“我想要回我許家的東西,你會給嗎?”許宛轉問。
“我早就準備好了,許家的財產我都剝離出來了,只等你簽個字,就都是你的了。”
許宛轉沒想到他這么大方,可當年他是為了報仇,為了莫家的一切才那樣對她的。
“那蘇氏呢?你也會給我嗎?”她問,蘇氏對江戎來說,是最重要的,是他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也是他蟄伏了多年,容忍了多年維護的東西。
“會,只要你需要,我就雙手奉上。”江戎毫不猶豫地說。
可她不要。
“真大方,不過都是些身外之物,若我說我要你的命,你也給嗎?”許宛轉惡狠狠地說,她的耐心有限。
聽罷,江戎低頭,聞了聞她的頭發,伸手握住她的手,往她手心里遞了一支鋼筆,說:“給,我的命在你手里了。”
許宛轉握著那支鋼筆的手微微顫抖,她不明白江戎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她的心很慌,在劇烈地跳動。
她一使勁,用力推開毫無防備的江戎,一雙澄澈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
站在她對面的江戎,神色微微頹敗,眼神無奈又寵溺。
許宛轉看了看手中的鋼筆,突然把它扔在了桌子上,說:“江先生別開玩笑了,我要你的命可是要坐牢的,我可不想以故意殺人罪被逮捕。”
話音剛落,江戎就撿起桌上的鋼筆,邊旋開筆帽邊說:“嗯,你說得對,如果你現在想要,我可以自己動手。”
筆帽落在地上,尖銳的鋼筆尖露了出來,在燈光下閃著異樣的光芒。
江戎把筆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整個動作漫不經心,冷靜自持,好像他的命真的跟他沒有關系了一樣。
“你要嗎?”他問。
許宛轉握緊了拳頭,盯著他,沒有說話。
“那就是要了。”無盡的悲傷從他的眼睛溢出來,手上用力,筆尖瞬間沒入他的皮膚,鮮紅的血滲了出來。
驚得許宛轉一下子沖了上去,抓住他的手。
“江戎!”她冰涼的手指握住了同樣冰涼的鋼筆。
“我現在不要,我不要你的命。”許宛轉著急地說,她沒想到他真的能夠這么殘忍,以死相逼。
“你放下吧。”
江戎松了手,許宛轉小心地把筆尖拔出來,看著那鮮紅的血流了下來,她覺得有些暈。
天地間好像昏暗而不知南北了。
她不暈血的,可是現在她卻難受得很。
“宛轉,你舍不得。”江戎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突然意識到她現在的臉色很難看。
“你怎么了?”他著急道。
剛說完,許宛轉就倒在了他面前,她暈過去之前看到的是江戎著急的臉。
江戎抱起她沖出會議室,幾乎是吼著叫人的。
公司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