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身世之秘,還俗
時間一晃兩年過去,這天明法師兄來通知明心回寺里,明心問道:“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兩年來,他很少回寺,幾位師兄過來也是切磋武功,這還是第一次通知他回寺。
“是有大事。”明法看了看明心垂到肩膀的頭發(fā),很快又將視線轉(zhuǎn)到一邊,“明天開戒壇,收下一代弟子。”
“原來是這個,確實算得上大事。”明心說道。寺院已經(jīng)多年沒收徒了,這次收徒,是下一代首徒。凡首徒,都是經(jīng)過千挑萬選出來的,明法師兄就是如此,不出意外,未來就是寺院住持。
因此,這就成為了寺院的大事。一般弟子剃度,有幾個師叔師伯在就行了,但首徒不行。首徒受戒,凡是能通知到的本寺僧人,都要通知到,凡是得到通知的新人,能趕回寺院的僧人都得趕回來。
回到寺里,明心將長劍放在寮房,然后去見師父。
交流過修煉心得,明心說道:“師父,你幫我把頭發(fā)剃了。”
“不必剃了。”無難看著明心說道,“為師和你住持師伯的意思,是讓你還俗。”
“還俗?”明心驚訝地問道,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無難說道,“你自幼聰慧,不愿受戒律約束,也從未受過戒,所以為師和住持認為,既然如此,你就還俗做俗家弟子吧。”
“師父……”明心一時間各種滋味一齊涌上心頭,哽咽著不知該說什么好。
好一會兒,明心才說道:“弟子不想離開寺也。”從小在寺里長大,寺院就是他的家,所以他不想離開。但語氣并不那么堅定,因為他確實受不了寺里的清規(guī)戒律。
“行了。”無難不想弟子傷心,開玩笑道,“你就饒了寺院吧!你要是再不離開,寺里的小沙彌們怕是都不會守清規(guī)戒律了。”
明心聽師父這么說,回想起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
見明心笑了,無難接著說道:“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的身世,最初是以為你會一直做和尚,就沒必要知道自己身世,以免徒增煩惱。后來跟住持師兄商討后決定讓你還俗,也沒有立刻告訴你,一是你未成年,二是擔心影響你修練武功。”
“我的身世?”明心說道,“難道不是師父你撿的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無難說道,“為師是在一匹奔跑的馬上發(fā)現(xiàn)你的,然后,順著馬匹來向?qū)み^去,當時你母親尚未氣絕,不算撿,算是托付。”說到這里,無難嘆了口氣。
明心沒有出聲打擾,此時他心里出奇的怪異,聽到這一世生身母親受難,他本該哀痛萬分,然而兩世的經(jīng)歷、自小到大從未了解,卻使他哀痛不起來。
“那是一次劫殺。”無難接著說道,“根據(jù)你母親遺言交代,他們是因為你祖公幫助華山派在江南做了什么事,才引來殺身之禍。”
“華山派?江南?”明心心里頓時一動,或許,是那件事!
“不過,我查看了所有遺留在場的尸體衣著和武器,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華山派的人,再說,在那之前華山派發(fā)生了一場嚴重的瘟疫,活下來的僅僅三個人,哪里來的六個人參與劫殺?”無難說道,“我發(fā)現(xiàn),那些遺留的武器中,兩柄是衡山派佩劍,三柄是泰山派的佩劍,還有一柄是嵩山派的佩劍。”
“這些人合謀劫殺,卻帶著門派的佩劍,肯定以為能夠手到擒來。”無難分析道,“卻不知道你祖公也是一幫之主,他們雖然選擇逃走,但也有所準備。六人雖然殺了他們,卻也中了淬毒的弩箭后重傷而死。”
“為師不知道你祖公幫華山派做了什么事惹來的殺身之禍,也不知道三派之人為何會前去劫殺。”最后無難說道,“事情過去快十八年了,如果你想查出來,恐怕很難。”
“弟子知道了。”明心說道。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師父外出游歷只是救苦救難,少有與江湖人打交道,自然不知道華山死傷眾多并不是因為什么瘟疫,而是互相拼殺而亡。
“自己這一世的祖父父母被三派的人劫殺,引那些人去的很大概率是岳不群的師父,他是為了消除引走風清揚的線索。”明心尋思道,“這么一說,五岳劍派除了北岳恒山,其他都是敵人!不過,看起來自己那個祖父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一幫之主,那應(yīng)該不是買青樓女子充當女兒糊弄風清揚的那個人,畢竟一個打殺為業(yè)不通詩書的幫主家可稱不上大戶人家!尤其是年齡不對,要想讓風清揚上當,至少得跟風清揚熟識,而他的年齡跟風清揚相當,如果是他,風清揚怎么會看不出破綻?”
“你俗家該是姓李,明天過后就加上姓吧。”無難說道。
第二天,一群老中青和尚齊聚大殿,人群中唯有明心一人留著頭發(fā),顯得格外突出。
一套反鎖的儀式結(jié)束,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光頭出現(xiàn)了!從此,鎮(zhèn)國東禪寺多了一個叫覺玄的小和尚。
將小和尚送出大殿,住持無離宣布道:“弟子明心,屢破戒律,蓄發(fā)盈尺,今日令其還俗,但仍為俗家弟子。”
明心向師父拜了三拜,自此就是俗世中人了。
眾僧散去,住持留下明心,說道:“寺里給你準備了一座宅院,方便你落戶籍。”
即使是江湖中人很多也是有戶籍的,有戶籍就光明正大的能置產(chǎn),比如劉正風就有自己的大宅子。
明心謝過住持,從大殿出來,明法四位師兄都在殿外等著。明心請他們幫忙搬東西,他們欣然答應(yīng)——他們本就是等著幫忙的。
明心先去領(lǐng)取最后的銀子,然后回寮房。明法幾位師兄弄來了一架人力板車,明心將能用的東西挑出來,裝了一板車拉到新家前,明法掏出鑰匙打開門院門,然后將鑰匙拋給明心。
明心接過鑰匙說道:“師兄你早就知道了吧?怎么不告訴我?”
“早晚不都一樣。”明法笑著說道,“師弟,你看看這個宅子如何?”
“看起來不錯。”明心說道,“不過我一個人也住不了這么大的房子啊!”
“怎么會是一個人住。”明空師兄說道,“你既然還俗了,那就要娶妻生子,如果再納妾,多生上幾個孩子,這個宅子還不夠住呢!”
“師兄你想得可真遠。”明心無語地說道。他現(xiàn)在可沒娶妻的心思,更別說納妾了。
打開門,明心發(fā)現(xiàn)里面家具裝飾一應(yīng)俱全,甚至連床鋪都準備好了,裝在柜子里。
“什么都有了。”明心說道,“就缺一個大火炕了!”
歸置好東西,四位師兄去廚房做飯,他們早就看過了,作為主人的明心卻還沒有。
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吃過飯送走四位師兄,明心躺在床上發(fā)愣。
之前他表面上看起來沒事,但是心里受到的沖擊,不比當初恢復(fù)記憶的時候小!本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沒想到卻是一家人慘死成為孤兒;另外,沒想到這事跟華山派有關(guān),跟其他三派也有關(guān);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住持和師父讓他還俗!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醒過來之后,明心坐起身發(fā)現(xiàn)不是在寮房的床上,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昨天還俗了,這里是自己的新家。
想到這里,明心一下提不起精神,往側(cè)面歪倒,又被被子擋了一下變成平躺,無力地睜著眼睛愣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肚子餓得難受,明心不得不起床做飯。
吃過飯,明心終于有了些精神,決定做一把發(fā)剪把自己的頭發(fā)理了。
發(fā)剪他見過,兩排細齒,柄跟鉗子的類似,不過中間多了一根彈簧。
鐵匠不太清楚明心要的發(fā)剪怎么做,明心只好跟鐵匠一起研究,用了三天時間才做了出來。
明心上了點菜油潤滑,然后試了試,感覺沒問題,心情愉快地出了鐵匠鋪。
這幾天研究打鐵也不是白做的,一番忙碌下來,他終于從低落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去衙門落了戶籍,順帶買了幾身衣裳。回到家里,明心畫了一個發(fā)型,帶著發(fā)剪去寺里找經(jīng)常給師兄弟們剃頭的師叔,讓他幫忙理發(fā)。
師叔剃頭多年,雖然沒有用過發(fā)剪,但是勝在手穩(wěn)。他試了試發(fā)剪,看過發(fā)型之后摸索著給明心理了發(fā)。
結(jié)束之后師叔直贊發(fā)剪好,然后說道:“用這個剃發(fā)就容易多了!明心,你這發(fā)剪先留在這里吧,我?guī)プ岃F匠照著打幾把。”
“好。”明心答應(yīng)一聲離開,回到家里,對著銅鏡看了一會兒,說道,“師叔不愧是專業(yè)剃頭幾十年的老師傅,剃得挺平整!”
用水沖過碎發(fā)洗了頭,換下僧衣,拿著劍來到院子里,從羅漢拳開始練習起來。
荒廢了幾天,不,從心理上來說是很長時間,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招式雖然沒錯,但感覺上卻似乎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