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淡狐疑轉頭,順著趙靈蕓的視線,終于在一個靠近墻角的隱蔽陰面看到了高懸滴血的人頭。
余光之下,還發現幾副熟悉的面孔。
趙靈蕓的手筆?
沈淡蹙了蹙眉,不著痕跡偷瞟了趙靈蕓幾眼,淚流滿面不似作假,瞧不出任何端倪。
沈淡佯裝安慰了趙靈蕓幾句后借口洗漱回屋,心事重重關門,出神呆坐榻邊。
不是她?那又會是誰做的呢?
看著對方魂不守舍的樣子,君不臣斂眉,出去不到半刻時間,就像變了個人,難道......
“啊——”
一聲又一聲,此起彼伏的尖叫響徹院中,枯柳枝,死人頭!
應該是昨晚動的手,可他身為一個刺客,一向淺眠,這回對方動手他竟然毫無所覺。
如果,下一個被掛上的是他......君不臣不敢再細想。
“啪”柳條枝抽地,聽著響兒,沈淡和君不臣交換了個眼神貓步湊到門縫往外看:
人群四散,空出余地,八字胡領著兇神惡煞的持刀人,張揚跋扈單手叉腰拿柳枝條兒抽打那新鮮圓滾滲血的頭顱:
“大早上的,叫什么叫,這些,都是昨天想跑的,一個個的小浪蹄子,吃好的喝好的,還敢生那不該有的心思。”
繼而左右環顧,狠戾抽下一鞭撂話:
“今天繼續練。”
“走了。”沈淡臨開門提醒。
“嗯。”
依舊是扎馬步,沈淡找準昨天的位置,那個趙靈蕓也沒有來找她,估計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傍晚,幾十人組成的長隊,因為幾人的缺失氣氛沉重,低頭不語暗中哭泣。
白燭燃,焦味兒濃,聞得沈淡有些作嘔。
飯后以湯結尾,青瓦院歸于平靜,“咔嚓”輕微門響,兩道黑影穿門而出。
沈淡身穿來之前的破衣,隱匿于黑暗,沉眸望著相反方向離去的君不臣。
今夜,不眠。
沈淡仔細尋覓每一個角落,除了人頭,根本沒有什么異常,不放心又繞了一圈,還是沒有什么發現。
突然,沈淡轉身的那一刻,后背襲來一陣不小的冷風,黑暗中,隱隱有縷青絲飄動。
不確定地循著風走,沈淡從層層密集的頭骨中扒開一個小洞,烏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可里面傳出的悉悉索索詭異的聲音讓她頭皮發麻。
手上的刺癢和微弱的重量更是讓她強忍惡心急忙用另只手拍打,是蟲子,她最惡心的就是這些小東西。
她越拍,蟲子越囂張,爬行速度越快,她能感覺到這些臟東西在拼命順著手臂往她身上某處爬,它們腿上似乎帶著鋒利的鉤,每走一步,都會實施一種喇皮酷刑。
太多,太多,多到她拍不完,直挺挺昏厥倒地。
這次,任務估計完不成了,沈淡揚起一抹遺憾的笑,格蘭特司,她回不去了.......
“哐當”門響,君不臣攬住沈淡窩在柳樹背陰看著神色匆慌跑過來的趙靈蕓。
借著月光,趙靈蕓遍覽空蕩蕩的小院,沒人!
1號究竟去哪兒了!
趙靈蕓陰鶩著臉,轉身穿過拱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