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蕭傾月帶著半夏出門抓藥。走過路過,順便看了看自己選中的那個店面,陸子墨動作果然快,已經開始裝修了。
等抓好了藥,大街上已是人頭攢動,蕭傾月讓半夏跟緊點,免得走丟。
雖然還是白天,但是節日的氣氛已經四處洋溢,各種形狀和顏色的燈籠掛的到處都是,到了晚上一點亮,一定十分漂亮。
“小姐,你說的這藥,真的能治好我嗎?”半夏寶貝的抱著藥,問了一聲,沒有人回答,她這才發覺不對勁:“小姐——”
一轉身,蕭傾月已經停在了一個畫糖畫的小攤販旁邊,眼睛動也不動的盯著人家用蘆葦吹出來的糖人。
半夏抽了抽嘴角,上次是糖葫蘆,這次是糖人?
蕭傾月看著一排形狀各異的糖人,稱贊之情已經溢于言表。她生活在現代,吹糖人的手藝已經幾乎失傳,她小的時候還見過,長大之后,就再也沒見到過了。
賣糖人的大叔笑呵呵道:“姑娘喜歡什么形狀的?八文錢一個!”
蕭傾月指著他手上的蘆葦:“我能試試嗎?”
大叔愣了一下,當即道:“當然!只是,客官您要自己吹,也是八文錢一個!”
蕭傾月點點頭,就見大叔拿了一根新的蘆葦管給她,將麥芽糖也團成一團:“這個熱乎勁!剛剛好!”
蕭傾月一下來了興致,將糖團子拿在手上,輕輕吹起,糖團子鼓起一個大包,蕭傾月又伸手捏了兩只耳朵,拉了一個尾巴出來,仔細看,能看出來是只小老鼠。
“半夏你看!”蕭傾月將小老鼠放在半夏面前,十分得意。
“喲!姑娘真有天分!”大叔也夸贊她:“要不要再來一個?”
蕭傾月笑瞇瞇道:“不了,大叔把那匹駿馬賣給我吧!”
蕭傾月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吹一個玩玩就罷了,還是賣糖人的大叔吹的好看。
蕭傾月將一匹駿馬和自己剛吹出來的老鼠一起遞給半夏,從兜里摸出錢袋,正要付錢,卻聽到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緊接著,一股大力突然從背后襲來,她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朝前跌去。
“王妃——”
在半夏的驚呼中,蕭傾月連忙捂住臉,別的地方也就算了,臉可一定不能傷!
誰知,腰間一股力量將她又帶了起來,蕭傾月整個人撲向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沒等她反映過來,那人又將她推開,害得她踉蹌好幾步,終于穩重了身形。
半夏終于趕過來,一手拎著藥,另一手舉著兩個糖人,低聲道:“王妃,您沒事吧?”
蕭傾月搖搖頭。
半夏已經十分不爽的轉過身罵道:“好好的推我家主子,你有……”
罵道一半,半夏住嘴了。兩只腳一步一步朝后移,然后縮到她家主子身后,嗚,太可怕了。
蕭傾月看清來人,終于明白,半夏為什么這么怕,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她會被推開了。
來人正是她的夫君,當朝皇帝的第三子,清王殿下謝錦昱。
蕭傾月的目光落到他臉上,謝錦昱今天格外好看,眉眼間帶著一絲淡漠,深不見底的黑色眸子,仿佛藏著萬千星辰,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將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襯得多了幾分神秘。
縱然她討厭他,但是也不能否認,他剛才確實救了她。
“謝謝你。”蕭傾月低頭道謝,她這個人分得清,人家救了她,她當然會好好道謝。
謝錦昱當然不至于跟半夏斗氣,眼睛劃過低眉順眼的蕭傾月,看著半夏手上的糖人和藥,眉頭一擰:“你爹說明日送你回府,既然遇上了,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吧!”
“不行!”蕭傾月脫口而出。
謝錦昱原本都已經牽著馬準備走人,聽到她毫不猶豫的拒絕,臉上的神色冷了幾分:“不行?”
蕭傾月不理他,先從錢袋里摸出錢,給賣糖人的大叔。
謝錦昱的臉色更黑了,她居然放著他不管,卻給一個小商販付錢?
半夏也感覺到王爺要發火,立刻去拽王妃的袖子,王妃終于付完了錢,轉過身,幾步走回來,仰頭看著謝錦昱:“今晚祭月節家宴,我得回去。”
謝錦昱冷笑一聲,還沒有誰敢這么明確的拒絕他。
他朝前走兩步,靠近蕭傾月,聲音低低的,又帶有威脅:“家宴?我怎么記得,和離書我已經撕了?”
蕭傾月面帶不爽,這人還是那么討厭:“王爺已經答應了我爹,讓我在家過節,不至于現在就反悔吧?”
“好。”謝錦昱嘴角勾出一個笑:“本王依你,既然如此,本王陪王妃一起,回去過節。”
蕭傾月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他該不會是撞到腦子了吧?“怎么,王妃就是這么報答救命恩人的?”謝錦昱又多說了一句。
蕭傾月萬般無奈,只得點點頭,有什么辦法呢?
“王爺愿意來,就來吧。”說罷,她賭氣的走在前頭,還在納悶,剛才到底是什么東西撞了她,半夏連忙跟上。
謝錦昱眼角朝不遠處瞥一眼,看到有人影一閃而過,眸中若有所思。
蕭傾月走在前頭,謝錦昱很快牽著馬趕上來,蕭傾月這下連糖人也沒心情吃了,賭氣得一把塞給半夏:“都給你!”
謝錦昱看她一眼,心中冷笑。她倒是學聰明了一些,知道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