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梵音指著那張老師,一時間,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
“哪來的這么沒有禮貌的學生?”那女老師嫌棄的打量著孟梵音:“在一中,只有老師選擇學生,從來沒有學生選擇老師,你以為自己是誰?鄉下來的小丫頭,果然沒眼界!”
“來我的班就我的班。”男老師笑嘻嘻的看著孟梵音:“你什么時候上課,待會?”
孟梵音冷冷淡淡的:“明天吧。”
那老師也不在意,笑了笑:“也好,今天我先給同學們打個招呼,你做一下準備。”
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看在那女老師眼里更討厭了,她翻了個白眼:“我說張老師,就你那十七班,整個學校怕是找不到比他們更差的班了,距離高考還有一年,我看你再這么教下去,一中的考學率都要被你們拉后腿了吧!”
男老師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笑著:“蔣老師,話也不是這么說的……”
孟梵音的耐心值已經趨于極點,她背包一甩:“校長,張老師,明天我會準時入學,今天有事先走了。”
“哎?你以為學校你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女老師嫌棄的看著孟梵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你知道多少學生……”
“梵音,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天 ,明天再來上課。”陳獨寅冷冷的瞥了眼女老師,眼里帶著不悅,那女老師頓時心里一驚,剩下的話也不好說出來了。
見孟梵音要走,男老師急忙說道:“同學,我辦公室在教學樓三樓,你到時候來找我。”
孟梵音點點頭。
她一走,那女老師終于回過味來:“校長,這學生到底什么來頭,不就是個鄉下……”
陳獨寅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態度淡淡的,將孟梵音那幾套卷子推了過去:“你們看看這幾張卷子,怎么樣?”
兩個老師都有些狐疑了。
二十分鐘后,那女老師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問道:“校長,這……這卷子是誰做的?這也太……”
那男老師直接話都說不出來了,憨厚的臉上,眼睛里閃現著不符合他長相的精光。
看到兩個老師的臉色,陳獨寅來嚴肅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柔和,他笑了笑:“在你們看來,這是什么水平?”
“實不相瞞。”女老師激動萬分:“校長,如果這個學生在我的班上,我會讓他成為有史以來一中最好的廣告牌。”
陳獨寅扯了扯嘴角,看向男老師:“張老師,你覺得呢?”
那男老師思考了一下才道:“校長,做這卷子的人,堪稱天才,這幾套卷子都是國際競賽題,就連當初的第一名都做不到全對,尤其是最后這張綜合卷,就連我們老師都是經過數次研究和探討才有了最終答案,但……”
“但是什么?”陳獨寅追問。
張老師剛要說話,就被女老師打斷了,她輕蔑地說道:“張老師,你自己什么水平,好意思 說出這種話,或許這種天才,在你看來都不如你十七班那幫學渣吧?”
“話不能這么說。”
張老師正色:“蔣老師,游泳教練不一定會游泳,我們為人師,教導學生的不止是成績,還有為人處世,如果一個學生學業有成而品德有失,那我們也就失去了做老師的意義,這學生很明顯在做題上略顯急躁,要知道,高考時這一點是吃虧的。”
那女老師看起來很不認可他的話,但也懶得跟他多說,她著急的看向校長:“校長 ,如果您愿意讓我教這個學生,我……我愿意繼續教十七班的學生!”
“不用了蔣老師。”
“為什么!”女老師瞪大了眼睛:“校長,這樣的學生,難道不是進我們精英班嗎?”
陳獨寅冷淡的掃過她,指了指張老師:“這位天才,已經自己選擇了張老師。”
張老師和蔣老師同時愣住了。
校長站起來,走到張老師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張老師,好好干。”
然后又看向蔣老師:“蔣老師,不可否認你的教學質量,但一個老師,也要具有人文關懷。”
他說完,心情十分暢快的走出了辦公室。
過了許久,那女老師才忽然回過神來,她指著校長辦公桌上的卷子,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卷子是剛才那個……那個鄉巴佬做的?”
但已經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了。
外頭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雨,孟梵音只遲疑了一瞬,側身從背包里翻出個鴨舌帽帶上了,隨即便往雨里走。
“哎同學!”剛邁出腳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孟梵音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轉過身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軟萌的女生臉,短發,嬰兒肥還沒退掉,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仿佛一眼就能看穿。
孟梵音看著她:“有事”
“有啊!”女生一臉明艷的笑意,往孟梵音手里塞了個東西,一雙星星眼驚艷的看著孟梵音:“同學,你好漂亮啊,雨這么大,你這么出去會生病的,這傘你拿著。”
孟梵音低頭一看,塞進她手里的是一把粉色的雨傘。
“學姐,有緣再會,我得趕緊走了啊!”女生風風火火的,塞了傘就跑,孟梵音連話都沒說出來。
掂了掂手里的小粉傘,孟梵音唇角微不可聞的敲了敲,打開傘走進了雨中,很快和一道略顯倉促的身影相遇。
“心情不錯?”宋之瑾將黑傘撐高了些,撐住了孟梵音那把小粉傘。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茶香味,孟梵音喜歡這個味道,覺得寧靜,剛才有些煩躁的心情也安定了下來。
孟梵音扯了扯嘴角,收起手中的傘:“本來很一般,現在還不錯。”
“明天上課?”宋之瑾垂頭看她,見她長睫輕閃,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孟梵音嗯了一聲,有些惆悵:“忽然有點不想上學。”
宋之瑾低聲一笑:“我跟校方溝通了,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掛靠學籍,到時候直接參加高考 。”
“看情況吧。”上車后,孟梵音懶懶的窩在后排,撐著下巴看外面的雨。
宋之瑾打開保溫杯個給她遞過來:“不喜歡秦城?”
孟梵音自然的接了水杯過來喝了,淡聲說了一句:“哪里都一樣。”
宋三驚看到自家少爺又是擰杯蓋又是遞水的樣子,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孟小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接受什么人的伺候啊!
“睡會吧。”見她有些困意,宋之瑾遞了個軟枕在她脖子下:“到了我叫你。”
孟梵音很容易困,跟睡不醒似的,眼角時不時帶著腥紅,在慈寧鎮的時候,宋三驚每次奉命去找她,她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在睡覺,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在種草莓。
宋三驚三年前來到慈寧鎮,就沒見過孟梵音那盆寶貝草莓結過一次果。
孟梵音還把它當寶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