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孟梵音有些意外的是,回去的時候在醫院遇到了個熟人。
齊喆。
“我告訴過你吧?!蹦腥丝雌饋肀三R喆大幾歲,一腳踹在齊喆的腰上:“不要惹我,不然,你在齊家混的可不會比在學校好?!?
齊喆眼里滿是仇恨的盯著他,但動作上卻沒有任何反抗,男人那一腳讓他撞在墻上倒下,除了眼神,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對,就是這種眼神?!蹦悄腥诵Φ溃骸熬褪沁@種恨我恨得要死,去依舊不能對我怎么樣的眼神,我特別喜歡看?!?
他說完,走到齊喆跟前蹲下去,拍著齊喆的臉:“老實一點,不然,你外公外婆連看病的機會都沒有?!?
齊喆雙眸倏然之間變得更加冰冷,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你敢動他們試試!”
男人無視他的威脅,再次充滿屈辱的在齊喆臉上拍了拍,像是看笑話一樣:“試試不是不可以,但畢竟,我還要做你的好大哥,而他們,還得靠著你這個可笑的齊家三少的身份看病不是?”
他說完起身,兩手插在褲兜里,居高臨下:“所以,齊喆,收起你的驕傲,你,不過就是齊家的一條狗,一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狗,知道嗎?”
男人瀟灑的離開,齊喆沉默了好半晌,他緩慢的站起來,目光充滿濃烈的恨意望向男人離開的方向,拳頭狠狠的砸在墻上。
忽然,電話響了起來,他猛然回過神來,接起電話的時候聲音柔軟了很多:“外婆,嗯,都處理好了,但醫生說,外公的手術,還得等幾天……”
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孟梵音沒聽到,只看到他緊緊握著拳頭,說話的時候胳膊微微顫抖著。
掛了電話,齊喆靠在墻上,雙目無神,良久,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像是給自己打氣。
孟梵音就是在這個時候走出來的。
“想打回去嗎?!彼龁蔚吨比?,緩緩走過去:“如果是我,不會讓人這么欺負。”
齊喆臉上閃過慌亂,屈辱,憤恨,他很快意識到,剛才的一幕,早就被她看完了,想罵人,想逃跑,但最終還是選擇面對,他斜著腦袋:“然后呢,孟梵音,你有想守護的人嗎?”
孟梵音竟然認真的想了想這話,又認真的點了點頭:“有?!?
“那你知道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嗎?”齊喆確定他在孟梵音臉上找不到一絲嘲笑的痕跡,忽的問道。
這一次,孟梵音又想了想:“太久遠了,很久沒感受過了,但我記得,不好受?!?
“但大多數人都在承受這樣的折磨。”他冷笑一聲,指了指自己:“比如我?!?
對他的話,孟梵音不置可否,可她又說:“因為你找不對盟友?!?
齊喆嗤笑:“比如你嗎?”
夏訓出現的那一刻,齊喆就意識到了孟梵音身份的不同,也因此,他被他爸好一通打,按理說他應該討厭孟梵音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她身上似乎有一種東西在吸引著自己。
直到這一刻,齊喆忽然意識到,大概是她身上那股自信,那種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奈我何的自信,沒有任何顧忌的,天塌下來又怎樣的自信。
“帶我去看你外公?!泵翔笠粽f。
齊喆覺得她無理取鬧:“你想干什么?”
“少廢話。”孟梵音淡淡的:“把握機會?!?
齊喆徹底笑了,剛才還感嘆她自信,現在,他只想感嘆她自信過頭了。
但還是帶她去了。
半個小時后,齊喆壓制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幾乎是顫抖著將孟梵音從外公的病房扯了出來,將人推進了樓梯間。
“孟梵音,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難言心中的激動:“為什么那么清楚我外公的病情?!?
孟梵音靠著墻發消息,發完了才看他:“這些事你沒有必要知道,我剛才問你的事情,現在能回答我了嗎?”
齊喆沉默著看了她好半天,才開口:“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當然?!泵翔笠粽Z氣淡淡的:“為什么要讓那種人欺負到自己頭上,或許有些人,根本等不到你蟄伏成功的那一刻。
齊喆一愣。
“想通了給我打電話。”孟梵音起身,從隨身的背包拿出個長條盒子:“點在他的病房,有好處?!?
直到孟梵音離開許久,齊喆才打開手中的長條盒子,看到里面的東西,他先是一愣,很快,他臉色一變,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激動的朝著病房跑去。
下午的時候,孟梵音回學校上課,十七班學生看她的眼光怪怪的。
顧千純膽子大一點,小心翼翼的問她:“梵音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立下的flag,咱雖然可以不在意,但樣子總要做一做的吧?”
孟梵音一手撐著下巴,懶洋洋的看著卷子,動不動的寫個數字,也沒什么過程,聞言掀起眼皮看了眼她:“我沒在做樣子?”
顧千純臉色復雜:“這……有些許敷衍吧?”
就連徐靜也忍不住通過顧千純給她傳了個紙條,孟梵音展開一看,上面情真意切的寫著:“林子恒退學了,雖然班上的同學都不敢惹你,但他們也有人在等著看你的笑話,你一定要爭口氣啊。”
孟梵音嗤笑一聲,將紙條隨意塞進顧千純的書里,其實張自剛已經發了新書給孟梵音,但孟梵音還是喜歡看顧千純那畫的亂七八糟的書,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看完一張卷子,孟梵音忽然問顧千純:“顧千純,你在班上第幾名?”
顧千純手里的零食袋忽然一緊,一臉怔怔的看著孟梵音,渾圓的大眼中滿是無辜。
“大概清楚了?!泵翔笠羝财沧?,抽出一本書,圓珠筆倒過來點了點:“給我看。”
顧千純不情不愿又委屈巴巴的坐下來,乖巧的盯著書看,看了好半晌,終于忍不住對孟梵音說:“梵音,我……我困……”
孟梵音不理她,顧千純委屈巴巴的又看了半天,再次困頓著雙眼哭訴:“梵音,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孟梵音手上已經看完了三張卷子,手上的筆往桌子上一放,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音,看著顧千純,她問:“顧千純,你以后,想做什么?”
顧千純幾乎是想也不想:“醫生,想做醫生,梵音,你看H國的劇嗎,機智的醫生生活,我好喜歡頌華!”
孟梵音不知道什么韓劇,更不知道什么頌華,顧千純已經拿出手機點開個視頻,指著其中一個短發的女生:“就是她,我好喜歡她,不,他們幾個人我都喜歡,李翼俊我的老公??!”
孟梵音收回目光,不再跟她說話,顧千純只當她是不喜歡,心思已經送書本上轉到了手機視頻上,一會哭一會笑的,又生怕吵著孟梵音,聲音壓的很小。
轉眼放學,顧千純剛要交孟梵音一起走,孟梵音卻已經冷臉站起來,掃了她一眼,聲音冰冰的:“你跟我走?!?
顧千純總覺得她現在的氣息哪里不一樣,心里有些疑問,但這是孟梵音第一次主動約她,顧千純心里還是很激動的,拿了包就跟著孟梵音走。
但孟梵音全程都沒有怎么跟她說話,整個人的心思都在手機上,顧千純掃了一眼,綠壓壓的程序代碼,她看一眼就覺得頭疼,到后面只是乖巧的跟在她后面。
直到站在醫院門口,顧千純才皺眉:“梵音,你帶我來醫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