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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少宮主,奴家是真心的

來到趙府這十幾日,趙如凝習慣了趙瀲奇就住在她的隔壁。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似乎還能聽見趙瀲奇均勻的呼吸聲,雖然只是幻覺,但有了趙瀲奇的存在,她就會覺得很安心。

可是今天,因為她的任性,傷害了趙瀲奇。

他走時留下的那句話,“如果你真是我妹妹,就不該再讓我這般擔憂”刺穿了某樣東西。

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妹妹趙如凝。

有夜鶯菲歐竹林,風也吹得竹葉沙沙作響,這些都吵得趙如凝無心入眠。

也不知是如何睡著的,次日的清晨,一只信鴿造訪。

是隱娘傳來的消息。

西橋賭坊,飄香苑,

你應當在尋玉之途,

切莫旁生枝節!

這張紙條讓趙如凝感覺后脊發涼!

淋王的眼線果真藏在燕然城的各個角落,就連她去過哪里都知道。

可如今,就連趙瀲奇都懷疑自己了,她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小姐,你醒了嗎?”是水兒敲門的聲音。

“唔。”趙如凝應了一聲,水兒隨即推門而入。

“今日是個好天氣,天邊好大一片朝霞。”水兒進門放下臉盆,走到趙如凝身旁替她穿衣,“今日小姐想梳一個怎樣的發髻呢?還是前幾日的流云髻嗎?”

趙如凝搖搖頭,正想說點什么,趙瀲奇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梳一個便于練劍的發型。”

“少爺。”水兒似乎還在因為沒看管好趙如凝的事而忌憚趙瀲奇,此時見到他,水兒已經沒了之前的歡喜害羞,反而是略帶些許怯懦。

“什么意思?”趙如凝抬眼望著趙瀲奇,只見他手里拿著一把劍鞘都亮得發光的青褐寶劍,那寶劍一看便不是屬于他的,因為在他手里顯得有些小了。

“你這般任性,武功又弱,害得眾人擔憂,我已經和爹商量過了,自今日起,你便要跟著我修習晟月劍法。”他將寶劍亮了亮,“我連夜請謝鐵匠為你鑄了這把劍,你從前的那把軟刃太輕太柔,只怕真正應敵之時,不能勝過敵人,反而還會傷了自己。”

說罷,趙瀲奇丟下一句話,“你快些,我在竹林下等你。”

趙如凝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宇天一大早便去了樞相府,趁著薛樞相還未趕著上朝,他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近日知曉的消息。

薛樞相摒退下人,與趙宇天關在房中密談。

“趙兄,實不相瞞,如今朝堂也是一片混亂。圣上久病不愈,王爺們虎視眈眈,我們這些大臣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的偏向。”

趙宇天如實相告,“如今淋王勢大,還攀扯了云浮魔宮,只怕對太子叔莫大為不利。”

薛樞相嘆氣,“江湖之事,我所知曉的不多,但朝中勢力卻又偏向淋王的跡象。”

趙宇天試探薛樞相的口風,“就是不知樞相大人心思幾何,我們四大家從來同心一體,你的心思便是我們的心思。”

薛樞相明白趙宇天要他撐起領頭一角的意思,可他自己膽小勢弱,一介文臣,實在不知該如何在武將當勢的朝中占一席之地。

趙宇天也看出了薛樞相的猶豫,“樞相大人無需憂思,若要兵力,我與師兄齊永豐的晟月派弟子,還有鏢局的人都為你調遣。”

薛樞相仍舊沒有放下心中顧忌,“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小小樞相,實在無法把握朝野風向。”

趙宇天不懈怠,急著補充道,“圣上英明,君賢民安樂,想必這也是圣上對繼位太子的期許,所以,樞相大人,您心中是有數的。”

“薛大人,該上朝了。”馬夫在門外提醒了一句。

于是,趙宇天起身告辭。

末了,薛樞相終于松口,“改日,去你府上,四大家族好生合計此事。”

趙宇天轉身作揖,“樞相大人英明!我等在趙府,隨時恭候大駕。告辭!”

云浮宮內,幾個徒眾正在肆意飲酒作樂,嘴里不干不凈地說起風塵女子風姿綽約。

寧懿寒歸來,見眾人一副懶怠散漫的樣子,心中怒氣陡增。

“不去修習劍術,倒在這兒醉心風塵!”

這一句責難嚇得云浮徒眾跪地求饒,“少宮主饒命,我等再也不敢了!”說著連滾帶爬地跑去后山修習。

寧懿寒摘下面具,適逢,父親寧浩陽擁著柳姬與寧懿寒裝了個正著。

寧懿寒從未在父親以外的任何人面前摘下過面具,此時,他與柳姬四目相對,一時間,柳姬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見過那樣一張臉!

“少宮主……”柳姬的話還未說出,寧懿寒迅速帶上面具,冷冰冰地對柳姬吩咐道,“你下去,我有事與父親稟報。”

寧浩陽點點頭,與兒子來到偏殿。

“何事?”父子之間,似乎親情甚少。

“父親,云浮徒眾近日在燕然鬧事之人越來越多了!”

寧浩陽不以為然,“那又如何?江湖有誰不忌憚我云浮宮?”

“淋王權傾朝野,父親難道要與之沆瀣一氣嗎?”寧懿寒不愿安寧日子就此消失。

“你也不小了,為何性子還是跟你母親一般軟弱不堪?”寧浩陽皺眉,“原本淋王便就是與我云浮合謀,太子叔莫太過心善,這樣的君王如何執掌朝政?”

寧懿寒不解,“君主當是賢德之人,這有何不對?”

寧浩陽有些慍怒,“你再如此懦弱下去,這云浮宮我要如何交予你手里?”

寧懿寒沉默。

“四大家族在燕然城屹立不倒三十余載,如今也該是由我云浮宮掌管燕然城了。”寧浩陽說罷,看了看眼前的寧懿寒,“你是我寧浩陽的兒子,怎的還比不過一個外人?”

寧懿寒抬頭望著寧浩陽,有些不解。

“我早已在燕然布下了人馬,替我暗中留意四大家族動向。等待時機成熟,燕然城眾人自會倒戈相向。”

“父親!四大家族根基穩固,只怕沒那么簡單就能被動搖。”

寧浩陽有些失望,“寒兒,你若是學著你父親這般狠心一些,只怕這天下都是你的!”

“我要天下做什么?”寧懿寒大聲質問。

寧浩陽大怒,“便就是你母親那個賤婢,把你調教成了如今這般模樣!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柳姬在一旁聽著動靜,找準時機走到寧浩陽身邊,“宮主莫要生氣,少宮主許是還未能明白你的心思。”

寧浩陽嗤之以鼻,“只怕是他揣著明白裝糊涂罷!”

說完,擁著柳姬離開了。

柳姬一面走,一面打量著寧懿寒,心中涌上無限情愫。

午后,寧浩陽帶了幾個隨從除了云浮宮,寧懿寒在自己房內打坐運功,可他滿腦子都是已故的母親,還有她生前不受父親待見的樣子。

父親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他似乎從未將母親放在心上。

“寒兒,母親陪不了你了,望你珍重,別與你父親置氣,為娘的不委屈。”這是母親臨死前對寧懿寒說的話,她那么虛弱,還那么卑微。

興許,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安穩地在寧浩陽身邊長大罷。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讓寧懿寒本就逆行的經脈沖破了身體,他噴出一口鮮血。

門被推開,有人進來,帶著一股異香。

“少宮主,你這是怎么了?”是柳姬,她慌忙過來扶起寧懿寒。

運功的他,沒有戴面具。

“讓奴家來為你療傷吧。”柳姬說罷,過來撕扯寧懿寒的衣服。

虛弱之間,他仍舊保持清醒,一把推開了黏在自己身上的柳姬。

“少宮主,奴家是真心的!”柳姬又一次爬回寧懿寒身邊,“就讓奴家伺候你罷。”

寧懿寒一個凝神,元氣歸為,他只輕輕運功,內里頓時化作一股真氣流,沖出體外,柳姬瞬間被真氣流震出去好幾米,當下就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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