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晞看著男子的俊偉身影，說話依舊毫不客氣：“姬軒轅，你這是打算包庇這個孽障了嗎？”

偌大的九州之中，能敢如此直呼人皇姓名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兩個真神境高手的對峙，讓旁人不由毛骨悚然。

“何來包庇之說，”姬軒轅眸光冷厲，“本皇亦不知，本皇這徒弟犯了什么錯，竟要讓你堂堂一個真神境如此大動干戈！”

“姬軒轅，你可莫要明知故問，這孽障，可是邪教朔望教的首領，”一口一個姬軒轅，鳳晞似從未將這位人皇真正放于眼里，輕啟紅唇，“本宮私下處置他，可是為了保全了你的面子。若到了百宗會武本宮與四族再拆穿他，恐怕你這人皇的威信也蕩然無存！”

凌霄將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并未感到震撼。鳳晞有備而來，而她自己也早就知道了白衣就是百里清嵐。從在水中他的劍懇求自己時，她便猜出來了。神器有靈，從她與他合招出了流風回雪開始，她的刀與他的劍已開始心有靈犀、惺惺相惜了。

鳳晞應該是早就發現了他這個身份，然而一直并未發作，直到墨月幽華……他早已心存死志，因而白衣時行事無所顧忌，而如今他是在給自己和玥背鍋以求一死。

“鳳晞，你說本皇的徒兒是朔望教首領，你可有何證據？”人皇冷哼一聲，面如山岳冷峻，“簡直是無稽之談！”

“本宮早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所以我專門抓了幾個人。”鳳晞輕笑間拍了拍手，便見空中突然又飛來六個身穿白衣的美貌姑娘，修為皆在化圣境，而這六個姑娘兩個人一組，每一組手里提著一個人，穿著打扮與九州子民大相徑庭。

那六個姑娘可謂是毫不客氣，將這三個被抓來修為低下的男子一腳踢跪在地。這三個人皆穿著藍灰色的寬松長袍，系著黑白綢緞所制的腰巾。凌霄瞬間辨認出，這是拉瑪城的居民！

鳳晞此舉，是拿整個拉瑪城的居民性命威脅于他！

果然，百里清嵐只瞥了一眼，便垂下了眸子，嘴角泛起一抹苦澀：“我的確是朔望教的首領！”

“然而我，從未后悔殺了那些四族子弟，因為那些人都該死！”他驀地抬起頭，陽光下的眸子澄澈得倒映出鳳晞的身影，熠熠生輝，紅唇艷麗如兩片花瓣，“真是難為您親臨海域抓鮫人，販賣給那些下三濫的四族子弟，不知道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滋味您還喜歡嗎？”

阿寧，竟然是鳳晞親自去抓的，難怪那群鮫人會如此驚懼，難怪他會蓄意破壞。可是，依照鳳晞的個性，只抓一只鮫人親自出手，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難道，其中還藏著什么隱情？凌霄壓下思索，繼續觀察著湖邊。

人皇的面色雖難看不過并無驚訝，似乎早也知道朔望教首領便是自家徒兒。

“你這孽障！濫殺無辜還振振有詞？”鳳晞轉頭與姬軒轅遙遙相對，冷笑連連，“這孽障，如今已承認他是邪教朔望教的首領了，姬軒轅，你還要包庇他嗎？”

“他是本皇的徒兒，如何處置也得本皇說了算！”人皇身上散發出的氣勢愈盛，眸射寒光，毫不相讓。

“師父……”百里清嵐囁嚅著嘴唇，雙眸微微失神，似乎難以置信人皇會如此保他。

“姬軒轅，你還真是替別人養兒子養上癮了！”鳳晞嘲諷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不敢聽了，恨不得將耳朵堵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鳳皇嘲諷人皇不要緊，她自己實力與之相當，且為了與神界抗衡，人皇也不會與鳳皇真正決裂。可是，他們這些聽了人皇秘聞的，就要遭罪了，難保后續不會被追究。

“無論如何，他……畢竟是阿星的兒子！”姬軒轅似是想起了往事，那張素來古井不波的臉帶上了一抹痛楚。

九州第一天才百里清嵐口中的毒婦母親，竟是人皇的摯愛。即便如百里氏家主百里虞，只覺得再聽下去百里氏會被遷怒。

“人皇、鳳皇如今既是在談論家事，那老夫便先告辭了！”百里虞說罷，便帶著自家人馬紛紛撤退了。當下，明哲保身才是最優解。

“他倒是識趣得很！”鳳晞凝著聲，復望著那位世人敬仰的修真界界主嗤笑道，“可是你心心念念的阿星，已經不需要這個廢物孽障了！”

百里清嵐知母親與人皇有舊，卻也從未想過自己早早就被他看出來了。難怪，他會收自己為徒，甚至給了自己如此大的權力。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兒子，卻還對自己這般好，青年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犯了錯便應由本皇管教，輪不到外人插手。還有鳳晞，你莫要忘了，當初若不是本皇，你怎可茍延殘喘至今，你以為本皇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嗎？”

想不到姬軒轅能為一個徒弟做到如此份上，甚至拿鳳晞的真實身份威脅她。不知道這鳳晞又是什么身份。既是真神境高手，想來容貌無損，帶著面具屬實匪夷所思。凌霄在心中暗暗想道。

“呵，姬軒轅，想不到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竟能做到如此份上，那你便看看這是誰！”

隨著鳳晞的話語落下，她身邊的一個白衣女子頓時散發出神境高手的威壓，而女子容貌也變化成另外一副模樣。

這是一個美的傾國傾城的女子！她那雙清亮如水的黑色眸子與百里清嵐如出一轍，彎彎的秀眉，小巧的瓊鼻，飽滿的紅唇，秀美雪白的臉頰呈著楚楚動人之態，然而，她的臉上卻又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嫵媚勾人。她只站在那輕輕瞥一眼，便讓姬軒轅心魂激蕩。

“阿星。”姬軒轅顫著聲，雙眸充斥著難以置信。

這女子容顏與那玉像一模一樣，準確的說，比玉像還要美上幾分。凌霄暗道，天下間恐怕沒有男子能抵擋這種長相，這般的長相，即便犯了再多的錯誤，男人恐怕也不會覺得是她的錯。也就只有對她充滿怨恨的她的親生兒子，才會對她到厭惡如此境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