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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賣田地,去蘇區

  • 楊常安傳
  • 程道江
  • 2987字
  • 2021-10-20 15:17:22

楊常安走小路回興隆店,跟姑爹說做買賣賠錢了需要賣地救急。姑爹沒多說,把一石田的地契給他。

“今后怎么打算?”姑爹忍不住問道。嘴巴沒毛,辦事不牢。妻侄兒有膽量,今后還有翻身機會。

楊常安不安地說:“我要去遠一點地方闖蕩,應山兵荒馬亂做買賣五搶六奪的。”

“我看天下的買賣都是刀口舔血!還是買田產穩妥點,每年不用擔心收不回租子。”

楊常安笑道萬一哪天變天了,地主家的土地都被農民分了怎么辦?姑爹說幾千年來地主收租天經地義,民國了還不是維護地主利益。“姑爹,我先去賣地了!熊秀才還要不要田產呀!”

“要!怎不要?你爺爺你爹都是從熊秀才家買過來的好田!怕是要在你手上敗光了。”姑爹不滿。

楊常安沒有細說,找到熊秀才家,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價錢成交。熊秀才家歡天喜地,這下揚眉吐氣了。

“屬于我家的田產,遲早歸我們!”熊秀才得意的說。

拿到大洋,回到四家寨。楊常安和柴詩芳給赤衛隊員發路費,再三囑咐他們不要叛變革命,不要做國民黨反動派的走狗。有的同志落淚了,革命尚未成功,隊伍散了。

赤衛隊員夜晚陸續離開了四家寨,柴醒吾臨時發展了一批共產黨員。他開會說:“今后我黨政策都帶到你們熟悉的人這里。革命有需要,希望大家能義不容辭站出來!”

“放心吧!柴書記!”大家異口同聲說。

楊常安帶了七個兄弟準備穿過平漢鐵路去鄂豫邊蘇區,柴醒吾和其他幾名沒有暴露的黨員一起跟他去了應山縣。因為封路,他們沒有通行證是沒辦法穿過平漢鐵路,那一片有一個團的部隊駐守!

“通行證沒目前還沒有渠道搞到,你知道的現在保安團到處搜查赤衛隊的下落。”中共縣委書記找過地下黨搞這個通行證,一直沒回復。

“王團長是我親戚,我去試一下!”楊常安說道。

“啊!你和王金堂是親戚呀?”柴醒吾很是驚訝。

“你們該不會認為我會出賣黨吧!我天地良心從沒有這個想法!我表叔是他,我是我!我路過關帝廟私塾的時候遇到了柴兄,看到你們開會我才留下來的!要不然我早已經是保安團的人了。”

“這么說是我耽誤了兄弟前途?”

“玩笑!目睹了國民黨反動派的腐敗暴政,跟著共產黨干才有出路!”楊常安是進步青年,當時求學報國。誰知道國共合作失敗了,很多人面臨重新站隊選擇自己的出路。

“都是革命同志,要坦誠相待!楊常安同志,你們去蘇區縣委已經給你開了介紹信,你帶著去找紅軍隊伍!通行證靠你自己弄。”

“保證完成任務!兄弟們先躲一躲,我辦好了就過來找你們!”

楊常安帶了手槍,走到城關南門口保安團駐地。保安團臨近應山縣國民政府,出入的人不多。他走到大門口跟衛兵說找王團長,還自報家門來歷。

衛兵通報了王金堂,王金堂甚是歡喜:“快請他進來!”

楊常安跟著走進這座不太大的院子,保安團占用的是一家大地主的宅子,那家地主被土匪殺了,從此家庭一蹶不振,后人把宅子賣了去鄉下生活。

“表侄,你怎么過來了?”王金堂讓人沏茶。

“我做點小買賣,準備過鐵路橋需要通行證。聽說只能通過縣保安團才能辦,所以來找表叔幫忙。”

“哦?你回來多久了?聽你姑爹說你在做買賣,沒想到你還越做越大。應山縣這么大,還往鄂東跑。那邊可是共匪的地盤,你可得小心。”

楊常安說富貴險中求,不冒險哪里賺的到大錢。據說那邊藥材,山貨賣不掉,我去收過來賣給隨縣,應山。“要不表叔算一份,賺了分你錢!”

王金堂不是做買賣的料,做買賣擔風險,他守著保安團肥水也不少先,走出去威風八面,做買賣走街串戶丟死人也落不到幾個錢。國家不太平,做買賣很容易被土匪打劫。

表侄子上門求通行證,他爽快的開了通行證:“青年人有闖勁!出遠門要保護好自己,我這里有些槍支彈藥,你帶在路上防身。”說完讓下手把他那把進口手槍及上百發子彈給他。

“謝謝表叔!這么多年您一直照顧我!”

“謝謝有屁用!你也不跟著我干。在我手下帶一營人不是輕輕松松的事情。你怕不知道這段時間共匪鬧事,全縣不得安寧。”

“表叔注意休息,那些人就是一伙江洋大盜,干一票換地方了,防不住的。”楊常安寬慰表叔。表叔送這么大一份厚禮,而他一直在做對不起表叔的事情。

“你趕路要緊,我也不留你吃飯啦!發財了回來請表叔吃飯。”

“一定請!你到我興隆店我們全村人請你吃飯。”

“你小子不老實,警衛員送客!”

楊常安帶著通行證和手槍,子彈出了保安團。中共縣委同志擔心楊常安叛變,他們轉移了地方。楊常安撲了一個空,他擔心兄弟們的安危折身出了四賢祠,留守的同志看到他。“老柴讓我接你,跟我走吧!”

他們在城外的茅草洼等候,楊常安順利辦妥事情他們不吃驚。這個富家子弟能站出來干革命非常不容易,一個稍微沒有追求的人守著祖上的田產過得逍遙自在。而他背棄了一直幫助他的表叔,干著反抗當局的事情。

“我們走了,柴書記,王書記!”

“后會有期!”

楊常安帶著兄弟們背著包袱藏著短槍,押著板車往檢查站走去。

“站住!這里戒嚴!不許通過!”衛兵用槍指著他們八個人。

“長官你好!我們是收購山貨的商人,這是過大悟山收購山貨。這是縣保安團開的通行證,請過目!”說話間楊常安從袖子里掏出五塊大洋給檢查的衛兵。

衛兵旁若無人的檢查通行證,收了大洋,揮手讓檢查站放行。

“謝謝長官!”一行的兄弟連連跟衛兵道謝。戒嚴時期,有通行證是很牛的事情,有這個通行證可以隨意出入卡口。

他們走了幾天幾夜,荒無人煙的地方連歇腳的地方都沒得。天氣漸冷,他們的衣衫不能御寒。有兄弟扛不住:“楊大哥,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找到紅軍呀!”

“同志們,別灰心!我們一定可以找到紅軍隊伍!他們的處境跟我們在應山縣一樣艱難!東躲西藏打游擊,這是戰術呀!跟著紅軍隊伍干有前途。你們沒看到國民黨部隊多腐敗,一個檢查站的衛兵都收錢,這是默許的,上行下效啊!”

“跟著他們能發財!”

“哈哈哈!”眾人笑起來。

“這是脫離老百姓,當兵應該是保衛家國而不是為了升官發財!兵油子,干幾年可以回家娶老婆添置田產!可是我們是共產黨的隊伍,我們心中有老百姓!因為我們來自老百姓,他們是我們的父母長輩。希望跟我一起干的兄弟進了紅軍隊伍不要給我丟人!不要丟我們應山縣的人!”

“知道了,大哥!”兄弟們響亮的應答。

山里找紅軍的日子不好過,偶爾有住戶,他們找老鄉借火做飯。他們在山中打的野味,撿到的野板栗,核桃,菌菇,分了一部給主家,有時候露宿山中。他們不敢走官道,那是羊入虎口。官道容易被民團,路過的部隊拉壯丁,逃出來就麻煩。

“老鄉,紅軍隊伍還在這邊嗎?我們準備投奔他們。”楊常安問老鄉。老鄉家土坯房,屋里黑漆漆的。他家的油桐梓點燈,老人家身體健康,后人在外。

“他們還在。國民黨部隊來圍剿,他們居無定所。要說紅軍隊伍,他們是真心對貧困老百姓好!國民黨部隊壞的很,搞攤派,拉壯丁。現在鄉里好多孤兒寡母的多半家里男丁被抓去了。”

有同志不理解:“國民黨部隊要這么多人呀?”

“哪里啊!有些中年人被拉去下苦力幫著運輸物資,伺候官老爺官太太,少數是當兵上戰場犧牲了。很多人不愿意跟他們干,他們長官太殘暴。有人是頂替有錢人戶去的,打仗半道上逃跑了。有些沒跑了,就死在外面。”

“國有難,民不聊生!同志們!為了天下老百姓少受罪,我們要團結一心,打倒國民黨反動派!”楊常安說道。

“團結一心!打倒國民黨反動派!”同志們慷慨激昂。

1930年春天,他們才到達蘇區。這一年多的時間,他們沒有給應山縣的同志捎信。人人自危的形勢下,應山縣暴露了的共產黨員都逃亡外地參加革命運動,沒有暴露的同志掛著國民政府的職務發揮各自的作用。柴醒吾借私塾繼續教書,農村黨員則務農打短工。他們隱姓埋名,等著某個爆發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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