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蓮吃完飯后,田逸就回了旅館,一頓飯只花了五十元,這讓他覺得白蓮挺善解人意的。
進旅館之前,他到旁邊的浴場洗了洗身子,順便又換了套全新的衣服。
嗯......花了兩元。
剛走進旅館,周銘卻湊了過來低聲在田逸耳邊囑咐道:“小心那個家伙,我看他最近不太對勁。”
那個家伙?!
田逸大致猜到了是誰,對周銘點點頭,回以微笑道:“謝謝!我會注意的。”
雖然不明白周銘為何這樣說,但田逸還是留了個心眼兒。
說完這些,周銘就回了柜臺后面,對田逸擺擺手。
田逸也不在意,上樓敲了敲傅妮的房門。
門從里面被打開一條縫,看清是田逸后,傅妮這才把門完全打開。
田逸見狀,暗自點頭,開口問道:“吃了沒?”
“吃過了。”
傅妮點點頭,將田逸迎進房間。
掃了一眼,田逸就看見窗口掛著一根桿子,也不知道這妮子從哪里弄來的。
打開的窗戶上,桿子的一端擺在窗臺,另一端架在移到床腳的衣架子上。
而桿子上正晾著傅妮的幾件衣服。
小妮子見田逸的眼睛盯著那里都不帶動的,出聲問道:“逸哥,有事嗎?”
“昂,沒事。”
田逸轉身看向傅妮,想了想,問道:“槍呢?”
傅妮聞言,左手掀起綠色碎花連衣裙的衣角,右手伸進大腿根,然后拿出了那把小巧的手槍。
田逸:“……”
沉默了幾秒,他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很好。”
“嘻嘻!”
得到了田逸的“贊賞”,傅妮很是高興。
“你早點休息,我還有點事去辦。”
“嗯。”
伸手揉了揉傅妮的小腦袋,田逸離開了旅館,去往酒館。
槍殺案過去了好幾天,巡查兵也不那么勤奮了,貧民窟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田逸走在街上,神情恍然,除了天色不同,眼前的一幕像極了自己前幾天剛來時的樣子。
街邊的角落又有了賣孩子的聲音,往來的路人穿著簡單,都帶著隱晦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迎面跑來了一個行色匆匆的流民,低著頭,衣不蔽體,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干凈的皮膚。
田逸皺了皺眉,閃身讓路,只見那流民與他擦肩而過,消失在街道盡頭。
“賣孩子啦!乖巧懂事的孩子!”
緊了緊身上的風衣,田逸嘆出口氣,目不斜視,向酒館走去。
一進入酒館,田逸就知道自己今天在城東港口看見的身影是誰了。
那是一位膀大腰粗,五十來歲的老漢,穿著粗布麻衣,面貌粗狂,整個酒館里就數他最能喝,每次來約翰這里不喝兩杯紅耳朵是不會走的。
作為酒館的常客,田逸來了兩次都能見到他。
而通過昨天夜里約翰的介紹,田逸單方面認識了這位叫做鮑勃的老漢。
聽說是三十多歲有的孩子,也是最早一批丟了孩子的父母之一,結果老婆也跑了,從此過上了三點一線的生活。
白天在城東港口搬貨,晚上來約翰這里喝酒,喝好直接回家睡覺。
如果他的孩子還在的話,應該也十四五歲了。
“來了啊!紅耳朵?”
約翰總是這么熱情,讓田逸的心情不免放松下來。
想到昨晚自己酒后的情況,田逸搖了搖頭,說道:“換一種吧。”
“哈哈!”
察覺到田逸的窘態,約翰沒有多說,笑了兩聲,給他換了另一種。
“來,嘗嘗。”
熟練的拉過來一把凳子,田逸坐在柜臺前,褪去手套,端起鐵缸抿了一小口。
“你放糖了?”
田逸嘖嘖嘴,開口問了句,又湊近用鼻子聞了聞,有種怪怪的味道,又苦又甜?!
約翰聽后搖搖頭,也給自己倒了一鐵缸。
“這是前幾天從南方運過來的,不是酒,說是一種叫糖茶的飲品,你覺得怎么樣?”
怪異的看了一眼約翰,田逸打趣道:“怎么?想轉行了?”
約翰喝了口糖茶,放下鐵缸說道:“那倒沒有,只是聽說南方那邊很多人喜歡這種糖茶。”
“不是在打仗么?還有心思喝茶?”田逸詫異道。
“打仗的是士兵,又不是那些有錢有權的人。”
約翰看了眼田逸,淡淡道。
接著兩人陷入沉默,少頃,約翰出聲問道:“事情解決了?”
田逸左右瞧了瞧,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過幾天會有人來核對信息,不用擔心。對了,金恩那邊已經確定了那條密道是用來進行交易的。”
聽完田逸的話,約翰端起鐵缸放在嘴邊,一口一口的喝著。
“估計會調走一兩個人。”
說完這句話,約翰深深的看了一眼田逸,說道:“既然用來交易的密道被他們直接拋棄了,說明他們要么不再做這一行了,要么就是有了其它的轉移方法。”
看著田逸帶著些疑惑的眼神,約翰抬了抬手中的鐵缸,道:“如果我被組織調走了,我會關了這家酒館,然后再開個店賣糖茶。
沒被調走的話,那酒館當然得繼續開著。”
這神奇的比喻......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后,田逸言簡意賅道:“有個任務,調查藍宇教傳教的教士。”
“我會注意的。”
“好,那我先走了,多少錢?”
一口飲盡鐵缸里的糖茶,田逸站起身說道。
約翰笑了笑,對他擺了擺手。
“請你的,禮尚往來嘛!”
田逸看著約翰,笑了起來,約翰也看著他,笑容不變。
下一秒,田逸對他揮了揮手,轉身走向酒館外面。
回到旅館,和柜臺后的周銘打了聲招呼,田逸便上了樓,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鎖了房門,借著窗戶里投進來的月光,田逸將床頭旁邊,掛在墻壁上的煤油燈點亮。
然后他卸下手套,放進風衣口袋,把風衣掛在衣架子上。
在盥洗室洗漱了一番后,田逸脫了鞋襪,靠在床頭,雙手抬起的同時,只見他的左手出現一本手掌大小的筆記本,而右手握著一支鋼筆。
取下筆帽,他隨手在筆記本的第一頁畫了畫,見紙上留下一條黑色曲線,他頓了頓,這才翻過一頁,在第二頁寫上兩個字。
“田逸。”
就在這時,筆記本突兀的消失不見,卻又剎那間浮現在他的手中。
田逸翻開瞅了瞅,發現那條曲線和“田逸”兩個字都在,并且系統的“有印記”分類里,又多了一項物品。
剛剛田逸是先拷貝了手中的筆記本再讓系統回收后,又拷貝出來的。
正如他所想,系統是個錙銖必較的系統。
不過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嘴角掀起笑容,田逸將自己在古蘭登城遇到的事情都記錄在了這本筆記本上。
冷風緊隨著月光飄進窗戶,吹得燈火搖曳,床頭的人影也跟著晃動。
田逸下床關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