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三個緊閉的木門。
白柳沒有貿然去選擇,而是冷靜地思考。
這是什么鬼地方?
我現在要做什么?
“我雖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霧城的不知名偵探,但就這點小把戲也想困住我?白小林,助我!”
寂靜無聲,安靜的有些尷尬。
他啐了一口,然后暗自規劃:
“我先開一扇門,一有不對勁就退回來開另一扇門,有什么鬼怪就讓它們自相殘殺!”
白柳小心翼翼地打開最左邊的門,把頭探出去,賊頭賊腦地打量。
轟!
身后的墻壁出人意料地裂開,一股惡臭從背后襲來,伴隨著驚人的氣勢還有滔天的欲望之火帶來的高溫。
白柳瞬間僵住,然后克制住回頭的欲望往前死命地跑!
身后是墻壁開裂的聲音,那個怪物根本不走門,而是鎖定了他一路上橫沖直撞。
“不是,這選哪個門有區別嗎?”
白柳忍住吐槽的欲望,然后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得心應手,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回到了進入夢境以前“霧城柳葉刀”的水準。
“要不嘗試反擊?”
白柳毫不猶豫地轉身,終于看清了窮追不舍的怪物的樣子——
一顆碩大的肉球,如章魚般粗壯、四仰八叉的觸手最為醒目,沒有大大張開的嘴巴,但是卻長滿了密密麻麻不斷開合的眼珠,在肉球的坑洞里浮浮沉沉。從頂端伸出的細長觸手上長著面無表情、沒有眼球和口器的人頭,正用黑洞洞的眼眶“看著”渺小的獵物。
白柳試探性的回身想要給它一個滑鏟,人球慢慢直立,露出隱藏在腹部的血盆大口,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它臃臃腫腫地擠滿了通道的絕大部分空間杜絕了白柳回頭的可能!
白柳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黑暗,咬牙把氣力匯集在左拳上用力錘向另一邊青黑色的墻面!
墻體并沒有想象中的脆弱,盡管裂開了不小的口子,但還是沒能穿透。
人球沒有給他考慮的時間,在白柳設法逃脫的那一刻,數不勝數的眼睛同一時間亮開,與此同時觸手好像有靈性一般迅速出擊刺向白柳的四肢,想要禁錮他的行動。
“居然有智慧!”
白柳臉色變了一變,轉頭設法拉開距離。
有些狹窄的空間限制了白柳的移動,此刻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往前開始奔跑。
“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白柳瘋狂思考著對策,而人球眼看著追不到人果決的開始像是融化一樣拋棄了部分軀體,隨著龐大身軀的解體,人球的速度明顯的加快了不少。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的體力遲早會耗盡的?!?
面臨嚴峻的挑戰,白柳趁亂回頭看了一眼,原本把通道擠滿的怪物因為肆意地釋放軀體,比原來矮了整整一截,頭頂上露出較為寬闊的空間。
他牙一咬,用力一蹬,接著雙手扣住天花板,好像一只垂在房梁的蜘蛛被人驚擾,只聽到“嗒嗒嗒”手指抓地的聲音,白柳以詭異的姿態在天花板頂攀爬起來,用令人瞠目的速度甩開了底下丑陋的人球怪物。
“回……來……回……來……”
遠遠的,白柳聽到了怪物發出的類似人聲的叫聲,他頭也沒回地往回跑,已經大大的甩開了窮追不舍的怪物。
出去的門就在眼前,他回頭一看,人球往回追擊的過程中軀體不斷融合,開始變大變臃腫起來,速度已經跟不上他了。
隨著白柳縱身一躍,拉上了房門,一切終于勉強算是了結了。
門是往里開的,并沒有門把手,人球無論是開門還是撞門都要有一些時間。
白柳稍稍舒一口氣,然后打量一開始就睜眼看到的密室。方方正正的房間里有一個顯眼的大口子,一靠近它就能感受到凜凜的風聲,眼下是一個巨大的深淵。
“來對了!”
白柳沒有一點猶豫,直接往下跳,抓住突起的峭壁靈敏地往下爬。
嗚嗚的像是怨靈的尖叫,白柳踏入了深淵。
“呼呼——”
徐寅寅看著眼前瀕死的小丑,無論怎么施展急救的知識都無法止住直流的鮮血。
“怎么辦,怎么辦……”
不知是恐懼還是擔憂,鼻涕眼淚從她的臉上一股子冒出來。
“咳咳?!毙〕笃D難地站起身,臉上一成不變的笑容已經變成了充滿干澀的苦笑,他吃力地抬起手摸到臉的左側,用力的一撕。
在徐寅寅震驚的目光中,小丑的臉皮被剝下變成一層薄薄的面具,露出一張毀了容的、布滿滄桑的面龐。
“徐小姐,我怕是活不下去了。”
他抓住徐寅寅的手把它攤開,把面具交到她手里。
“到時候我會吸引那個怪物的注意,然后你就往反方向跑,我覺得我們回來的那條路才是對的?!?
徐寅寅張開嘴想說什么,但她的聲音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沙啞說不出話來。小丑見狀用不多的力氣給了一個擁抱:“要是遇到活不下去的情況,就把這個面具戴上,它會給你力量?!?
小丑起身,丑陋的面龐露出堅定和不可置疑:“好了,沒時間傷春悲秋了?!?
他從藏身的陰影里走出來,站在陰影前一動不動的恐怖人影一下子有了反應,它的速度很快,并沒有給小丑過多的反應時間直接沖上去把手上的刀插進眼前的男人,然后飽餐一頓。
小丑的力氣很大,他趁著怪物把刀捅進身體的一瞬用身體竭盡全力把它給鎖住,然后大聲喝道:“跑!跑的越遠越好!”
徐寅寅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丑,像是要把他印到心里,然后穿過滿是耳朵的走廊,全力地奔跑。
意識開始變得模糊,鎖住怪物的四肢已經不是那么的有力,怪物嘴里發出憤怒的嘶吼。
面色蒼白的小丑細細打量著他控制住的怪物分散著步入死亡的意識。
一個沒有耳朵、認不出是誰的女人頭顱,安在一個渾身長滿耳朵、手里拿著刀的怪物身上,看上去違和卻非常符合常理。
這是霍希普的人體實驗嗎,還是什么因為祭祀產生的妖魔鬼怪?
盡管用盡全力去聚精會神,但過多的失血已經讓小丑失去了眼前的色彩,但他在笑,他慢慢松開手,看著怪物咬在自己的肚子瘋狂地撕咬沒有一點的波動。
我早就應該死了,死在一個誰也不知道我在哪的清晨,死在燒死我全家的那場火災里,我一直沒有家人,所以只能戴著面具做所有人眼里符合他期盼的樣子才能不被欺負。
如果妹妹沒死,也和那個女孩一樣大吧。
笑聲在走廊里回響,最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