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

余杭國際機場。

秦霄剛一出站。

一位黑絲長腿，膚白包臀的紅框氣質女郎，帶著波浪洶涌迎面撲來。

秦霄面無表情，熟稔側身。

來人當即撲空。

侵襲失敗，對方非但不惱，反而花枝招顫，展露笑顏。

“真想念我們家小秦曾經單純可愛的樣子，小小的腦袋抱在懷里搓吧搓吧可乖巧了。”

“哎，世風日下，兒大不中用，連小秦都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陳欣興一手托胸，另一只手也在托胸，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追憶往事，暗自淚流。

秦霄望向多日不見的陳欣興，不知是否是《劍俠奇緣》劇組的飯食太好，整個人看起來豐腴了幾分。

但全豐在該豐的地方，整體給人的感覺——變更大變更強。

唯一不變的還是那副撲面而來的御姐氣息。

“陳姑娘，你怎么來了？”

秦霄對于經紀人的突然出現稍有詫異。

羅佳在《劍俠奇緣》里的戲份至少還有一個月才會結束，兩個劇組所在的城市也相距甚遠。

照理說，以陳欣興的性子，哪怕有助理，也不會輕易離開自家上升期的藝人。

陳欣興沒有當即解釋，而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秦霄的咬文嚼字上：

“陳姑娘...”

陳欣興：我很想吐槽，又不知道從何吐起。

自從秦霄在上個片場演完詐尸后，對自己的稱謂就從甜甜的‘欣欣姐姐’變成‘姑娘’請自重。

一想到這兒，陳欣興又止不住托胸，老淚縱橫。

單純可愛的小秦秦一去不復返了。

擦掉鼻涕，抹干眼淚，她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

定定心神，陳欣興穩穩接過秦霄手中的隨身包，悠悠開口：

“佳佳那邊正巧休息三天，她那位死宅，休息除了吃飯拉屎睡覺玩游戲以外，一件多余的事情都不會做。”

“所以我一有空，就飛過來帶你進組，畢竟現在還沒給你配助理，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劇組溜達。”

秦霄一愣，看向陳欣興的眼神柔和幾分。

也許，下次可以考慮接受陳欣興的胸抱了。

......

跟著陳欣興搭乘交通，很快兩人來到了《獻生》劇組。

秦霄被場中擺放的巨大香爐吸引了注意。

陳欣興似看穿秦霄的疑惑，領著秦霄一邊走，一邊解釋，這是劇組開機前都會進行的開機儀式。

儀式開始時，不僅會有香爐，還會放置一個長條桌，擺上一整只嘴里含著蘋果的烤乳豬，等所有主創人員依次上香，揭開攝像機上包裹的紅布。

才算“開機大吉”，儀式完成。

秦霄點點頭，不管在哪個世界，人們祈求美好的方式都大同小異。

不再關注忙碌準備開機儀式的場務。

眼光略過人群落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黃橘色、大背頭、小胡子...

連穿的襪子都與當初見面時的一模一樣，秦霄一眼認出在清點人數的選角導演——林韋。

感受到目光，林韋也回首望來，看到秦霄后心情頓時輕松不少，主動躋身靠了過來。

“秦霄同學，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如約到來。”

林韋連帶笑意，自打上次一面，便對秦霄籠上一層好感。

認真努力又好學，是他對秦霄的印象標簽。

畢竟他選角這么多年以來，跟他談條件提加錢加戲的數不勝數，這還是頭一個提代課的。

回憶起當時表演教室里秦霄一臉認真的模樣，林韋不禁又輕笑起來。

摸不著頭腦的陳欣興被他這一笑，笑得心里發毛。

小聲低語：

“小秦，他沒對你...嗯...吧？”

“嗯是什么意思？你確定這是我點的半糖去奶泡熱拿鐵？”

沒等到秦霄開口，遠處傳來尖酸暴躁的怒吼。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站在四五個助理身前，指著其中一位小男孩破口大罵。

“我說了我只喝星八克甄選門店黑圍裙做的咖啡，你竟然跑去普通門店里買綠圍裙做的垃圾玩意。”

“還有，我重復了多少次，我要去奶泡，去奶泡！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上面漂浮的這么多白色泡泡，你不覺得看起來就跟你一樣惡心嗎？”

被指著鼻子辱罵的男孩弓著身子，頭幾乎埋進膝蓋，不停道歉，態度極其誠懇：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話語氣最后低若蚊音，帶著委屈和哭腔，聞聲憐人。

眾人本以為發火之人已經發泄完怒火，卻沒想，一杯滾燙的咖啡順著男孩的脖頸一瀉而下。

男孩顫抖身子，不敢發出反抗，任由火熱的液體沿著衣領鉆入身體。

“鐘宇平，夠了吧，人在做天在看，別太過分了。”

一聲呵斥，打斷鐘宇平的進一步動作。”

鐘宇平扔掉手中的咖啡杯，冷冷看向開口的人：

“翁圓圓，別狗捉耗子多管閑事，老子管自己的助理，干你什么事？”

“你...”

叫翁圓圓的女演員氣得嘴巴微張，想反駁卻被旁邊的人堵住嘴巴，拉著她快速離開，生怕雙方起沖突。

看見翁圓圓夾著尾巴被人拖走，鐘宇平鼻腔出氣，冷哼一聲，嘴角露出譏諷。

帶著不屑，環視一周，目光所及之處，均無一人敢與之對視，紛紛低下頭來假裝在忙手中的事情。

“在座的各位覺得我教育做錯事的助理有錯嗎？還有誰有意見嗎？”

“沒意見的話，就請給位再往后的日子閉上自己的臭嘴，別像翁圓圓那個蠢女人一樣沒事找事。”

“懂？”

片場一片寂靜，沒有人接話。

林韋看著囂張跋扈的鐘宇平也無可奈何。

鐘宇平不可怕，不過是一個演了無數影片，卻沒翻起一朵浪花的小演員。

可怕的是他那開圈內巨頭影視公司的老爹。

且不提多少影帝影后曾出自他老爹旗下的公司，光是以影視公司的名義投資出品的著名國內外影片都高達上百部，公司名下還有不少經典影片的唯一版權。

隨便一項拉出來，都夠圈內人抖三抖。

而作為圈里最著名的扶不上墻的阿斗——鐘宇平，就算名義上被他老爹逐出家門。

但誰都知道，作為獨苗的鐘宇平，再爛也是他老爹的心頭肉。

鐘宇平看著寒蟬若禁的眾人，眼底的鄙夷溢出，都是一群垃圾。

“我有意見。”

林韋瞳孔一縮，看見秦霄闊步邁了上去，頓時大急。

初生牛犢不怕虎。

少年，使不得，這人真不是你這種小角色能得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