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杰來得突然,白雪冷飲連鎖的其他股東也在下午陸續趕到總部,人齊之后就開始股東會。
半年不怎么聯絡,大伙好像生分不少。
錢老板還是那么熱情,熊掌大手也是見面就拍,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劉嘉還行,多少碰過幾回,談過專利眼鏡的事情。
李大頭沒來,他媳婦拉著娟子一塊兒來的,和陳文杰點過頭就算是打招呼了。
羅胖子還是跟動物園里的熊貓似的,完全就是吃飽飯出來消食的架勢,大T恤大褲衩大拖鞋的,一副悠然自得。
然后劉嘉媳婦秦瑛拉著閨蜜甄大葫蘆駕臨現場,說甄鈺是公司的法律顧問,陳文杰也就信了,不信難不成還能干嗎?
甄鈺和其他人都保持著淡淡的疏離感,坐到了大圓桌的后頭,就在陳文杰旁邊。
會議由小賢姐主持,大致講了這半年來白雪冷飲的發展,3月份參加食品博覽會過后,收到不少加盟咨詢,招待了幾波過來參觀的人士,也簽了幾個省市的加盟商,收到一大筆加盟費,總計三百多萬;
常安城的直營店目前已經可以自負盈虧,每月略有盈余;
公司除掉開銷,能有一百萬左右可分配收益,開這會的主要目的就是看大家對這筆錢有什么看法。
這筆收益,完全和陳文杰當時跟香香提的沒多大出入。
香香不時就會轉過頭來看這個預言家,前幾天和小賢姐聊到這個數目時,她的第一反應是陳文杰簡直神了,生意還沒做就能算出賺了多少,立刻就對小賢姐說了,還說了他對專利眼鏡的預估。小賢姐也覺得有點不信,打電話問了秦瑛,結果還真的全被陳文杰說中了。
等錢老板回來商量了下,倆口子一致決定要等陳文杰過來一起開股東會,要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
其他人抱著各自的目的開了口,娟子說跟上回一樣分錢好了,李大頭媳婦也是跟著附和;劉嘉媳婦則是提出要再投入廣告招商,擴大規模,或者到幾大重點城市開直營店。她是看到丈夫和陳文杰走的路線,如今正在高歌猛進,圈地了大半個種花家,每個月的流水說起來都嚇人,這百來萬比起那邊就是毛毛雨好吧。
羅胖子還是無所謂的模樣,就是對著娟子嗤笑。
陳文杰本不想參和太深,他只是關心公司如今的運行狀況,有錢賺就好。可錢老板偏偏就點名讓他發表看法。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香香漏了底,裝著見錢眼開的模樣喊道:“那當然是分錢啊,有錢干嗎不分?要是不行,分一半也好啊,我今年的學費還沒交呢?!?
話剛說完,腳就被老師踩了。
甄鈺怎么會不清楚專利眼鏡的盈利情況,她的學生每個月從閨蜜丈夫賬上劃了幾位數她都一清二楚,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的那種,說他缺錢分明就是假話,他騙得了在場的其他人,可騙不了她這個老師。
錢老板還想說什么,小賢姐卻笑著搶先開口一錘定音道,“既然這樣,那就留一半分一半,還是發原來的賬戶吧?回頭我就讓財務去銀行打款?!?
草草結束的股東會是香香沒有預料到的,她還想追問陳文杰些什么,看到他和老師湊一塊小聲交談著,還時不時地點頭答應,便也沒過去打擾。
小賢姐也沒安排吃飯啥的,陳文杰和眾人打了招呼就閃了,他和甄鈺打了一輛車,回到東郊家屬區。
律師資格考試的成績還沒公布,可甄鈺還是知道了學生的成績,那是相當的高,接近滿分,要不是有幾道論述題的觀點太過激進,滿分都不是沒可能。但這已經成了人文院的一個大喜訊,還從來沒有大一新生就能過的,幾個老師高興得不行。
偏偏臭小子好像滿不在乎的模樣,氣得甄鈺牙癢癢地,上了樓梯就抓他的耳朵訓斥:“能耐了啊,過了律考還不當回事,要上天了不是?”
“沒沒沒,我正想著怎么感謝各位老師的辛勤指導來著,您說要不我去九龍擺上一桌謝師宴,您看怎么樣?”老師喜歡抓就讓她抓唄,反正力氣不大,就是歪著腦袋有點不自然。
“知道你有錢,可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你把你輔導班的同學當成什么了?要擺也要一起擺,別好像辦壞事得罪人都不知道?!碑吘巩斄耸畮啄昀蠋?,這樣的事情她是門兒清,提醒學生是自己應當的,她揉捏了幾下他的耳垂滿足完就放開了。
“對了,李叔的事你有眉目嗎?他最近的狀況好像不大好,前陣子學校體檢,我看到林嬸拿著他的體檢報告抹眼淚,我也不敢問太多?!彼鴮W生閃到二樓走廊邊小聲說著,丹鳳眼里滿是擔憂。
陳文杰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說:“那您趕緊上去跟林嬸報備,咱晚上過去蹭飯去,讓林嬸加多幾個菜,說那個吃了她三斤餃子的家伙又要來了。”說著他的肚子就咕嘟嘟叫了起來,實在是想死林嬸包的餃子了。
“呀,你不會一直餓到現在吧?要不先找點東西墊墊肚子?”甄大葫蘆有點心疼這個不著調的家伙了,“你等著,我那兒還有些糖果餅干什么的,我上去拿。”說完她就轉身上樓。
取出鑰匙打開203的房門,沒有任何怪異的味道,看來老師還是有定時過來通風透氣的。他在回家前把備用鑰匙給了老師,請她幫忙照看,看來多少還是有效果的。
麻溜地擦桌子拖地板燒開水,被子搬小陽臺上搶點余暉,整個小屋就換了副樣子。
甄鈺提著個餅干盒子就進來了,里頭還有些糖果。
陳文杰打開一看,皺著眉頭翻看盒子底下的生產日期,過期一個月了,怪不得有點臭。把甄大葫蘆鬧了個大紅臉:“你吃糖,糖我昨天還吃的,沒事?!?
糖應該沒過期,可你把糖散著和過期餅干放一塊,他實在下不口:“算了,我還是喝水吧。”他對這個某些方面遲鈍得厲害的老師沒有辦法,能安安穩穩地活到現在,命是得多硬,難怪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