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漠沿的呼吸一滯,心緊緊的揪成一團(tuán)。
“儀器是不是出問題了。”
“……先生,請稍等。”醫(yī)生做了檢查,“病人沒有呼吸和心跳了!”
“這不可能!”陸漠沿吼道,推開醫(yī)生,攥住葉婉的手,“我能感覺到到她的體溫,她還活著,一定還活著!婉婉,醒一醒……”
葉婉緊閉的雙眼沒有一點(diǎn)睜開的意思。
陸漠沿的腦子暈的厲害,“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醫(yī)生道:“先生,麻煩您讓一讓,我們?yōu)椴∪俗鲂姆螐?fù)蘇,看看能不能恢復(fù)心跳。”
陸漠沿沒有讓開,一手捧住葉婉慘白的小臉,一手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氣后,堵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嘴唇,往她的口中渡氣,兩秒鐘后,他抬起頭,吸了口氣后又低下頭渡氣。
如此反復(fù)了一分鐘,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一層細(xì)密的汗了,連手都在不自主地顫抖著。
“有,有心跳了嗎?”他顫聲問道。
醫(yī)生道:“沒有。”
她暗暗佩服這個男人的急救手法,非常的專業(yè),可是病人傷得那么重,有錯過最佳的搶救時機(jī),恐怕是救不過來了。
她想著如何安慰這位家屬的時候,陸漠沿又開始繼續(xù)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復(fù)蘇。
再次碰觸到那張熟悉的柔軟嘴唇,鼻息間又有熟悉的清香,可是陸漠沿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只想要眼前的人重新呼吸,睜開眼睛!
婉婉,求求你,睜開眼睛。
長長的“滴”聲刺入他的耳膜,他的心被莫大的痛苦和焦慮包圍著,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墜入深淵。
可他仍是要與這份絕望爭斗,他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婉婉活過來!
“你還不趕快把出血的傷口處理一下!傻愣著做什么!”人工呼吸的間隙,陸漠沿又吼道。
這個男人,還在堅信著病人能夠活過來……醫(yī)生有些動容。
他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力量,發(fā)瘋似的做著急救,哪怕他自己都快要喘不過氣,也不愿意松手。
“心跳停止超過四分鐘,已經(jīng)損害到大腦,病人沒有希望了”,這樣的話,她難以說出口了。
“是……”醫(yī)生急忙拿出東西,給葉婉處理傷口。
“婉婉……”又一輪急救結(jié)束,在滿懷期待中望向儀器,看到心跳線沒有任何變化時,陸漠沿痛苦的弓下身子,額頭抵在葉婉的頭頂,“求求你醒過來,你不能死……我們之間還有那么多的誤會沒有解釋清楚,你怎么能死呢……”
救護(hù)車呼嘯著穿過馬路,天空烏云密布,落下淅淅瀝瀝的雨打在窗上。
水光映在陸漠沿的臉上,他凝望著葉婉毫無生氣的小臉,眼睛刺痛的發(fā)酸。
他摸上自己的臉頰,淚珠無聲無息的涌出眼眶。
“婉婉,我不準(zhǔn)你死,你不能死……”他親了親葉婉的額頭,淚珠滴在她的眼瞼上,又順著臉頰滾入鬢角,無聲無息。
到了生死關(guān)頭,他恍然明白這個女人早已在自己的心中深深扎根,如果失去了葉婉,無異于是將他的心生生撕裂。
他無法容忍沒有葉婉的世界,他不能失去這個掌控著他的心的女人。
陸漠沿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時光能回到幾天前,他絕不會將葉婉送出去……
“婉婉,睜開眼,好嗎?我們才再一起五年,我們本該有更長的日子……”陸漠沿低垂著頭,又吻著冰涼的手指,想讓體溫恢復(fù)過來一些,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婉婉,給我一個贖罪的機(jī)會,可以嗎,求求你……”
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卑微如塵埃,只祈盼著面前的女人能清醒過來。
醫(yī)生哪怕是見慣了生死,此刻也忍不住跟著眼睛酸澀。
“不給我贖罪的機(jī)會,也沒有關(guān)系,”陸漠沿深深的吸了口氣,在葉婉的耳邊柔聲說道:“至少為你的孩子想一想,努力的活下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