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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棒槌

  • 明國萬歷
  • 鍵盤戰(zhàn)斗家
  • 2061字
  • 2021-11-18 00:05:00

和幾位國公老將確認了明年擴編事宜,朱翊鈞讓人送走他們。

朱翊鈞算過一筆賬。

皇店改制一年多來已經(jīng)平穩(wěn),可見宮督商辦是行的通的,他也必須觀察一年以上,才敢做出決定。

國家大事,一點差錯就是悔之晚矣,無法推倒重來。

他可不想把原本歷史上的萬歷四十七年,玩到自己手里就終結(jié)了。

計劃中,六家皇店每年平均上繳兩百七十九萬兩銀子。

馬芳也為朱翊鈞算過一筆賬。

擴編后的御前四衛(wèi)和御馬監(jiān)四衛(wèi)軍,每年兵餉在六七十萬兩之間,另外發(fā)鹽一斤,每月布兩匹,四斗口糧。

因為兵餉高,所以免去舊例月糧行糧這些弊端。

另外免士兵家中徭役稅糧這些還不算。

加上馬糧每日十五斤,豆三升,馬夫獸醫(yī)等,以及其余操練損耗,火器火藥消耗,號衣被褥等等。

一年軍費可以控制在一百六十余萬兩。

這就是朱翊鈞把京營改為募兵制的后果,軍費翻了十翻。

如果有戰(zhàn)事,傷亡稍高,連撫恤等軍費還會翻倍。

也就是說,這八支軍隊,完全是由皇店養(yǎng)著的。

他也只改的起御馬監(jiān)四衛(wèi)軍,和擴編御前四衛(wèi),至于其他京營,放在那里先爛著吧。

沒有真金白銀掏出來,說破天也沒用。

不是不想改,是改不起。

一千萬兩銀子,就是給八支禁衛(wèi)軍預備的。

等需要出動八支禁衛(wèi)軍,這一千萬兩銀子就是開拔軍費,足夠打兩三年。

朝廷都知道衛(wèi)所不堪用,為何還用衛(wèi)所,因為太便宜,朝廷也只養(yǎng)的起衛(wèi)所。

內(nèi)廷已經(jīng)達到收支略有盈余,兩宮處最近幾年也不用擔心后世,不然一百萬兩銀子打底,他可撐不住。

殷正茂向自己上疏,只要朝廷二十萬大軍如期而至,保證明年秋天前可以平廣東亂民。

“請先生來。”

朱翊鈞準備和張居正商討,明年清丈全國田畝的事宜,這也是張居正的計劃,也是他的計劃。

整頓了人事,才能做大事。

考成法施行近兩年,張居正又提拔了那么多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京營整頓完畢時,就是東風至。

突然,太監(jiān)慌張的跑進來。

“張公來了。”

朱翊鈞好奇的看過去。

“領了文武百官,說要面諫皇上。”

“?”

最近自己躲在內(nèi)宮,啥都沒干,為啥要諫我?

不行,得躲一躲,先把事情弄明白。

朱翊鈞在太監(jiān)的帶領下,趁著眾臣還沒有到文華殿,回了乾清宮。

出了廊坊,遠遠的看到一群人影,朱翊鈞撒開腿就跑。

“皇爺,慢點,小心摔著了。”

幾位太監(jiān)常年沒有跑路,氣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皇上?”

人群中有人眼尖,發(fā)現(xiàn)了遠處的動靜,有幾個人影拐進角門不見了。

“是皇上嗎?”

“皇上跑了。”

“吾等去攔住皇上。”

張居正冷著臉。

“成何體統(tǒng)。”

衣袖一甩,轉(zhuǎn)身離去。

呂調(diào)陽嘆了一聲,搖搖頭跟著離去。

到了乾清宮。

很快李現(xiàn)從外面回來,報上來原委,朱翊鈞親查,沒人敢隱瞞。

朱翊鈞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這么大的事,為何自己一點風聲都沒有?

東廠,西廠,錦衣衛(wèi)都特么放假了?

“為何言官的奏疏朕沒有看到?”

“都被張鯨撕掉了。”

“司禮監(jiān)就任由他胡來?張宏他……”

朱翊鈞想起來了,張宏至今還在病中,自己說的,讓張鯨代管。

活了兩世,今日打了眼啊。

“好一個張鯨。”

想到三百萬兩銀子,朱翊鈞心疼。

這么好的一個人才,做事竟然這么毛躁,顧首不顧尾,張宏調(diào)教出來的人,就是這么不堪?

“召先生于會極門。”

朱翊鈞不敢去文華殿,這次事情鬧得太大,錯處太明顯,自己可擺不平那幫言官。

有的人不定摩拳擦掌,就等著自己出現(xiàn),來一出好戲。

張居正到了會極門一側(cè)的值房,坐下后一言不發(fā)。

朱翊鈞起身,親自上前道歉。

“悔不聽先生言矣。”

“臣勸皇上不該親信太監(jiān),皇上固執(zhí)已見,今見到惡果,望皇上引以為鑒。”

“是極。”

“先生,此事該如何解決。”朱翊鈞此時乖巧。

“百姓用碳煤,乃生活營生,諸事極小又大,所以朝廷抓大放小,只設立山廠,不敢輕易嚴管。”

朱翊鈞明白了張居正的意思。

這生意雖然總量大,但是太細碎瑣碎,管起來成本高,利潤低。

偏又是個極重要的,朝廷管理水平有限,不能管,管了就容易出事。

張鯨那一套只顧要錢不顧后果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朕明白了。”

在張居正的建議下,第二日,朱翊鈞下旨。

“畿輔煤窯,系小民日用營生,除官窯煤炸,照舊內(nèi)監(jiān)開取供用,其余民窯稅課,盡行停免,以昭朝廷優(yōu)恤根本地方德意。”

隨著這道旨意下發(fā),外朝眾官員才罷休,不過仍然上疏,諫言皇帝,要嚴懲宦官。

至于已經(jīng)到手的三百萬兩銀子,張居正沒提,朱翊鈞當然也不會提。

提了也沒用。

“什么?”

太監(jiān)回報張鯨不見了。

此人真是不停給自己驚喜。

這么多年來,就沒見過這種奇才,不按常理出牌啊。

“找不出來,爾等就替他受罰。”

言出法隨,眾人不敢試。

沒半日,張鯨就被眾太監(jiān)五花大綁,揪到乾清宮門前。

“皇爺饒命。”

張鯨跪在地上,看到朱翊鈞出現(xiàn),嚇得臉色發(fā)白,生怕皇上下一句就是推出去斬首。

朱翊鈞也有點郁悶。

這人真的是太極端了,就不能稍微用點腦嗎。

在滿是淤泥的池塘里,發(fā)現(xiàn)一個有用的人才,真的不容易啊。

誰都不想多事,只想著安穩(wěn)。

本來準備考量下此人,沒想跟自己整了出“煤吃人”的事件出來,

這絕對會被那些文官記入野史。

張宏在幾位小黃門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出現(xiàn)。

在張鯨身旁一同跪下。

“皇爺,奴婢沒有教導好人啊,掃了皇爺?shù)耐牛驹撍馈!?

干爹來了,張鯨才活了一樣。

“皇爺,肯定背后有人指使,有人要害奴婢啊。”

媽的。

這就是個棒槌。

朱翊鈞煩了。

大手一揮。

張鯨被人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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