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宏富千叮萬囑大家把嘴閉嚴實了,也便無人再提過這件事,擱淺久了,也就漸漸忘卻了。
圣上聽聞蕭涼劫后余生凱旋,并打了一場勝仗,頓時龍顏大悅,賞賜了不少寶貝。
可只有蕭涼心若明鏡,圣上己經在忌憚他的勢力了,所謂功高蓋主,都不會有好結果。
半個月后
傍晚的書房,蕭宏富端來一碗粥,關心地道:“將軍,歇會兒喝些粥吧,養胃。”
當年的小公子長大了,已經是天下兵馬大將軍了,可是只有蕭宏富知道,為了撐起偌大的將軍府,為了養活曾經蕭府活下來的人,蕭涼險些搭上這條命,才擁有了如今的地位。
蕭涼放下手中的竹箋,有些傷神地揉了揉眉心:“放下吧,幫我燒些熱水,待會兒沐浴。”
“好,那您的傷……”
“無礙,好地差不多了。”
蕭宏富點點頭,嘆了口氣離開了。
將軍府地處偏僻,旁邊不遠處坐落著大山小山,所以盡管是炎炎夏日,夜里依舊涼如水。
趁著月明星稀,夜色朦朧之意,老虎再次從無人看守的后院溜了進來。
房間里,蕭涼泡在熱騰騰的水中,愜意地閉目養神。
忽地,院里生起了幾分燥亂,但是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接著,蕭涼透過染上幾分霧氣的屏風,模模糊糊看到老虎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不由得笑道:“你終于來了,等我一會兒去給你拿吃的。”
蕭涼銘記于心: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老虎有些訝異地在原地轉了一圈,一躍到了桌上,毫不猶豫地叼起點心的盤子,仰頭吞進嘴里,很快又將盤子吐在地上,清晰的碎裂聲試圖打破所有的寂靜,蕭涼知道,他是無法安心地去享受這次沐浴了。
起身草草地擦干身子,隨意地執起一件袍子披上走了過來,當他看清制造這一片狼藉的罪魁禍首時,活了二十五年的他初次如此震驚。
只見一個約莫桃李年華的女子,正捧著一盤糕點警惕地看著他。她臻首娥眉,絳唇映日,清眸流盼之際,雙瞳剪水。
自己的房間怎會進來一個女子?更何況還是個寸絲不掛的女子。他第一反應就是拽過旁邊架子上掛著的衣服丟給她,轉過身回到了屏風后:“把衣服穿好。”
女子歪了歪頭,隨意地將衣服裹在身上,胡亂系上,低頭繼續吃了起來。
等了好久也沒有回應,蕭涼穿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來:“你是誰?”
女子將盤子直接砸碎在地上,拍拍手起身,一臉孤傲地看著他。
“你是……啞巴?”蕭涼試探地看著她。
女子卻是疑惑地道:“啞巴是什么?”
“原來你會說話,說吧,來我這里有何目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子不簡單。
“你救了我,所以我自然是來報恩的。”女子走近了些,一臉試探地道,“你和他們都不一樣,對不對?”
那雙眼睛里,安靜地抒寫了太多故事,仿若看盡了世態炎涼,又好似從來都未經世事。
驀地,有一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可他不敢說出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嗷—朕乃萬獸之王。”女子高傲地仰起下巴笑道。
蕭涼幾乎要石化了:“世間怎會有如此玄幻之事?”
“什么玄幻?對了,今日謝謝你,我吃飽了,不過明日我還會再來的。”女子三兩步到了蕭涼面前,踮起腳尖舔了一下他的臉頰,而后笑嘻嘻地變成了一只大老虎,從窗戶一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