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他今夜不將這些人消滅殆盡,等著他們恢復過來便會前來攻打自己,到時候死的人便會更多。蕭遠易面容痛苦之間,再次下令放箭,弓如霹靂弦驚,滿天的飛箭只一下便讓數百人喪命。
而嚴陣以待的上官飛羽也在梁軍敗逃之際,帶領著騎兵掩殺而岀,與蕭遠易會兵一處,原先的形勢,此刻正好調換了過來,變成了梁軍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混亂的撕殺中,上官飛羽,蕭遠易騎馬急追,率領三百多名騎兵,每個都是精挑細選,身著盔甲,持長槍,直撲梁軍主帥葛從周,只因他的盔甲太過顯眼。
一桿長槍化作一道精芒破風而出,直刺葛從周后背心,逃跑中的葛從周感受后背的冷風襲來,沙場作戰的經驗感受他,這一招接不好,就要隕命在此。急忙回身,將虎頭槍往外一擋,當的一聲,那桿飛刺而來的槍勢實在駭人,饒是他這個征伐沙場的驍將雙手都被震的一麻,虎頭槍要拿不住,身體一顫,只覺得胸前一陣劇疼,被飛槍之勢震退了好幾步,可見上官飛羽的內力之深,不過還是被葛從周擋了下來,沒有一擊得乘。
不等葛從周站穩身形,一道人影從馬上飛出,身在半空一記梅花亮銀錘從葛從周當頭咂下,這一對銀錘聲勢嚇人,力如千斤壓頂,葛從周見勢不敢相接,連將身形避開一旁,當地砰的一聲巨響,地面被蕭遠易咂出一個巨坑,塵土四散。
還不等葛從周從驚心中回過神,蕭遠易叫道:“葛從周,你還跑得了嗎?”右手中銀錘向外直掃向敵帥腰脅,銀錘過處,虎虎風響,聲勢逼人。葛從周惱怒之下將虎頭槍往身前一架,當的一聲,與蕭遠易一招相接下來,身形被銀錘之勢震的一顫,退出了好幾步,勢子已拿不穩。
蕭遠易欺身而進,一招“雙龍出海”雙錘向往一頂,直撲葛從周胸膛。葛從周與蕭遠易兩招交手下來,盔歪甲斜,脊梁冒汗,知來敵雙錘力勁剛猛,不敢硬拼,身形連連后退,旋轉開了身形,閃開了一丈多遠,持槍還擊,身形游走,槍出如怪蟒,一招“烏龍出洞”,點咽喉刺兩肩,又加上恨極出招,不啻狂風驟雨,槍勢迅猛駭人。蕭遠易一對銀錘舞的如兩條銀龍翻飛,橫、掃、掛、劈、擋下數招,見其槍法一氣呵成,又狠又誰,確實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閻發閻君見著上官飛羽,刀身上燃著鬼火烈焰揮刀撲向了上官飛羽,使得正是他的天罡十六路殺神刀法,伴隨著鬼火烈焰襲卷而來,上官飛羽瞧看攻來之人的兇惡模樣,像極了一尊地獄走出來的兇神惡鬼,由于鐵槍刺去了葛從周,現下手無兵刃,連忙使了一個[鐵板橋]身形后背緊帖地面,躲開那惡人的兇猛一刀。
上官飛羽之前見識了這惡人刀法的歷害,急將身形繞到赤發閻君的身后,不想這殺人刀勢變化極快,回身猛揮刀,一招“刀劈華山”,夾著懾人心神的金刃劈風之聲劈了下來。上官飛羽知道此人厲害,一個倒提,翻向一邊。
赤發閻君鬼門戒刀迅疾一翻,奔上官飛羽殺去。上官飛羽“噔噔噔”一連后退了幾步,見到對方使出個“攔腰橫斬”的招數,兵刃夾著烈火向自己掃來,當下使了一招[八步趕蟾]的輕功,腳尖點地,騰空而起,身子躍起一丈多高,用一腳搶攻赤發閻君的頭部,由于上官飛羽反應極快,赤發閻君一刀劈了個空,見這一腳踢來,急忙塌腰避開了一腳,上官飛羽身在半空另一腳再攻敵面門,赤發閻君右肩微晃,已向右方閃開了一步,上官飛羽變化更快,身形落地,雙膝跪向赤發閻君胸部,赤發閻君竟被對方這詭異的身法逼的手忙腳亂,刀法使展不開,身子旋轉開躲過,上官飛羽飛身而過。
赤發閻君手中戒刀舞起一片鬼火刀光,飛沙走石,憤怒的叫道:“小子,惹上我索命門,閻君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飛羽往地上翻了一身,已經撿起地上的一桿鐵槍,見到這兇神惡鬼殺來,長槍在手,再無任何躲閃,與赤發閻君正面交手了起來,黑白雙煞聯手殺死數十人追兵,也趕來相助赤發閻君。
上官飛羽與索命門三大高手一時間戰到一起,這三人個個身手了得,出手又狠又毒,逼的他一個手忙腳亂,好在他先生所傳三十六路槍術精妙,再加上他久練先天功,易筋經十二式,內力深厚遠非常人所能及,每一槍便似狂風席卷,力道無窮,與赤發閻君的天罡十六路殺神刀法正面硬撼,反震的赤發閻君身形后退,心頭驚駭不已。
白煞手中的索命追魂鞭詭異無比,猶如一條千變萬化的靈蛇,在他周身四處穿來穿去,對他不依不饒,好在他有逍遙步的靈妙身法,一時身體或斜仰,或進,或轉,也傷他不得。那黑煞的兩柄斷頭刀,只聞刀風,不見人影,已將身法用到極限。上官飛羽并不懼這三人,只怕施展出威龍神掌被人認出來歷,引出更強的敵人,只得以三十六路槍法與這三個殺手纏斗不休,現在也只能靠他大哥將敵軍主帥擒住。
再觀葛從周與蕭遠易猛斗了數十來招,久經沙場的大將,身上殺伐之氣襲卷而出,拿不下敵將,心中更加惱怒,一槍奮力扎出,蕭遠易等其槍尖離咽喉還有七寸左右,雙錘用力一并,將其虎頭槍鉗住,葛從周本就膂力甚大,使得六十四斤重虎頭槍,一槍刺出突然受阻,竟也刺不進分亳,只得咬了一下牙,手頭使勁往外拽,結果也拽不出半點,槍頭被蕭遠易一對銀錘緊緊鉗住了。
蕭遠易見其能在自己手上撐過數十來合,不愧是一員驍將,要知他一身武藝可是由武當掌教親手所傳,所學更是武當先天無極功內力,體內的先天無極真氣不自覺地遍布周身,自然產生了一種抵抗功力,雙錘更是重達百八十斤,尋常將領在他一錘之下,便要喪命,可此人竟能與他激戰十來合,不由得使他刮目相看。
“你還有何招,快快使出來,不然你的性命可就要交待在這里了。”蕭遠易揚眉一笑,神采之間,意氣飛揚,雙錘緊緊的鉗住葛從周虎頭槍,兩人都使上了內家功,都因身穿甲冑,頭上熱汗直冒。
葛從周聞言甚為惱火,想他身為梁軍主帥,竟然被敵將逼到這般地步。一番用力拔槍,虎頭槍拔不動分毫,已知自己不是來將對手,王彥章等人已經與他沖散,想知自己要死在何人手中,往對方臉上看去,原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將,玉面朱唇,劍眉星目,神儀內斂,不覺一怔,心下驚呼:“我竟要死于此人手中!”
只在葛從周感受到危險之際,一條人影從當空飛來,一桿鐵槍急急刺向蕭遠易,人還未至,槍勢已經從丈許外寒芒先露。蕭遠易見著危險,將葛從周手中槍頭一震,葛從周雙手一麻,虎頭槍被震脫了手。
蕭遠易急使了一式“金鯉倒穿波”,身子倒縱出一丈多遠。身形倒飛間,借著月色見清來將,落下身形護在葛從周身前,身穿鎖子甲,冷硬的一張臉膛,濃眉環眼,威猛異常,兩只眼神顧盼如電,可見內家功夫已至上乘,原來是梁軍第一勇士王彥章殺了回來。
“大將軍先走一步,由末將攔著敵將!”
只聽王彥章急急吩咐一聲,鐵槍往身前舞開,使出個“槍掃千軍”的招數,奔蕭遠易殺去。蕭遠易叫聲“來的好!”不甘施弱,舞著一對銀錘與之激戰,兩者兵器當當當碰個激烈。
葛從周從地上撿起虎頭槍,見那二人身形交錯,你追我趕,此起彼落,被蕩起的滾滾塵土中,裹著兩條人影,各逞豪強,拼斗數十來招。而四下場面尤為混亂,四處都是火光,殺聲一片,好在有王彥章前來掩護,方才不至于丟了性命,葛從周只得乘亂先逃走。
王彥章身子騰空而起,躍起一丈多高,一招[雷霆電擊],槍招如槍名,宛若一道雷電剛猛迅疾,卻被蕭遠易錘法中的[錘指南天]擋下,王彥章轉身間第二招[穿云破霧]刺蕭遠易胸腹,第三招[鬼神迎客]刺咽喉,第四招[槍掃千軍]掃腰脅,連環攻出,一招緊似一緊,迅猛異常。蕭遠易見招拆招,以一招[鯊魚吞餌],接[二龍戲珠],[龍門潑浪]接下了王彥章四記奪命槍招。
王彥章再施出一招[槍指鬼門],槍頭又刺向蕭遠易身前,仿若在這一槍之下,有無數道氣浪向蕭遠易周身刺來,氣勢逼人,蕭遠易不想此人槍法如此厲害,急忙施展武當[盤龍越嶺]躲開槍勢,驚退出了一丈多遠,開口驚叫:“好槍法!梁軍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虛傳!”
饒是他的內力,竟都有些吃不消這王彥章手頭的力氣,對方槍勢更是兇狠難擋,就例如張雄怕是連王彥章一招都接不下。王彥章也心奇這人好厲害的武藝,竟能接下我奪命連環槍。
蕭遠易身形剛穩住,王彥章左手在身背后握槍桿,右手往前握槍桿,身聲如洪鐘的喝道:“賊將傷我坐騎,盡管納命來吧!”
一步跨出,再次持槍刺向蕭遠易的咽喉要害,蕭遠易身聽見對方要取自己性命,叫聲:“誰生誰死,還未可知!”
蕭遠易也不與他正面相斗,憑借武當身法的靈活多變,躲過數槍,王彥章槍頭虎虎風響,聲勢逼人,又加上恨極出招,不啻狂風驟雨,電閃雷擊,蕭遠易雙錘之威,也與王彥章打的有來有回。
大片喊殺聲殺到,安王李通這時也領大軍殺來。
王彥章見到大隊敵兵殺來,身子倒縱出一丈多遠,喊聲:“賊將,本先鋒明日定要斬你人頭泄恨。”
和索命門等人也不敢在此纏斗。黑煞急從懷中取出幾個煙霧彈丟出,煙霧往四周彌漫開來,看不出里面虛實。
上官飛羽生怕煙霧有毒,捂住口鼻,煙霧漸漸消散,見那幾人已逃的沒了身影。
經過一場激烈的戰爭,梁將葛從周雖然引精銳之師夜襲禁溝,一舉奪下了禁溝險要之勢,可卻想著一鼓作氣,攻入潼關城,由于輕視自己的敵人,中了蕭遠易等人的埋伏,大敗而歸。
蕭遠易望著一地的尸體,盔甲,兵器,滿地是斷頭洞胸,折臂失足,血肉狼藉的景象,哀痛悲切還來不及,哪里會有高興歡喜的想法?戰場上,就是這般的殘酷無情,弱肉強食,活下去的都是幸運兒。此刻連綿數里的戰場上冒著一縷縷煙塵,梁軍的一萬龍驤精銳在這一仗中算是盡數折損了,這對于蕭遠易來說,可算是打了一場大勝仗。可沒能在這場大戰中,擒住梁軍主帥葛從周,射殺王彥章,有些惋惜的說道:“這一仗雖打贏了,只可惜還是讓梁軍主帥給逃脫了。”
上官飛羽面無表情看著戰場,對于這一場勝仗,他沒有任何喜悅之色,反而是內心一陣陣悲愴,每一次戰爭少則投入數萬兵力,多則投入數十萬兵力,傷亡極其慘重,不管戰爭誰勝誰敗,在戰爭期間,危害最大的永遠是普通百姓,每次發生戰爭,人們都要背井離鄉,四處逃亡。而今日這一場戰爭又折損了這么多人,打來打去卻只是為了相互吞并,人的欲望就像是面臨一頭越來越兇狠的野獸,遲早一天會吞噬了他。
或許有一天,上官飛羽該明白,同情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這世界本就是一場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殘酷較量,要么使自己的徹底成長起來,無可匹敵,成為這天下的最強者,才有可能結束這場戰亂,要么就永遠的寄人籬下,成為別人手中刀,做別人手中的棋子,生死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蕭遠易見他師弟上官飛羽神色慘然,沉默不語,他們能獲得這場勝利,都是他師弟料敵于先,提前部署,微微笑道:“師弟,怎么打了這么一個大勝仗,看你還愁眉苦臉的,這下回去主公指不定要重重賞賜你了。”
上官飛羽聽到他大哥所言,淡然處之,說道:“葛從周輕敵冒進,才吃了這場敗仗。這場勝仗是我軍將士們用生死換來的,怎能說是我的功勞呢?潼關的危機還沒有解,梁軍可還有數萬大軍駐扎在金陡關,葛從周吃了這么一個敗仗,想他明日便會領大軍前來叫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