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滅族了么?”
聚集在仙人峰下的人族殘余勢力目視遠方,滿臉悲戚。
天空陰暗,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魔霧,無數魔影在黑霧之中翻騰出現,魔影重重。
從靈院時代如此意外的爆發獸潮戰爭,打了人族一個結實的突襲。
太多太多的人族死在妖獸的口中,經歷血與淚的洗禮,剩下的人族在血淚中成長,只是這一切都要結束了么?
至今,都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的原因導致了妖魔界裂縫的打開,而這個秘密恐怕要隨著人族的覆滅而長埋地底了吧。
在那一團團黑霧之中,一群蒙面人沉默的盯著仙人峰的方向。
“這里就是最后的防線,突破了它,就占據了整個世界,所有人注意,給我殺!”蒙面男子低喝一聲,揮手向前,一眾妖獸發出狂吼,向前沖去。
地動山搖,萬獸奔騰,密密麻麻,看不到邊際。
數以百萬計的妖獸呼嘯而來,勢如奔雷,泰山壓頂。
永安鎮四周聚集的人族殘余勢力,人數卻不到十萬。
十萬對百萬!
這是一個絕望的數字。
十萬人撒在百萬妖獸洪流中,不過是滄海一粟,十分渺小。
曾幾何時,人族龐大的基數,數以億計的人口,就在這短短的兩年間被拼光。
聯通妖魔界的裂紋在源源不斷的輸送妖獸,數以十億計的妖獸被滅殺,人族付出的代價是一個一個鎮被屠殺,一個一個村被滅族。
終于,最后只能放棄外圍,鎮守中央。
終于,連中央都無法鎮守,只能茍延殘喘于這個臨時的聚集之地。
終于,還是要面對如此龐大的獸群。
靈院四大院長的舍身飼魔,聯手闖入妖魔界,鎮壓裂紋,一去不返。
無盡海洋上的裂紋終于沒有繼續輸送妖魔,但是五行大陸上早已盤踞了無窮無盡的妖獸。這些妖獸在五行大陸修士竭力的拼殺中陸續消亡,而人族的人口也在急劇減少,能戰斗的人員越來越少,戰圈越來越小,可以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小。
直到最后,人族萎縮在仙人峰下,只能決一死戰。
因為人族,已經退無可退。
那還要退么?
那還有路可退么?
沒有。
那就戰吧。
剩余的十萬人族精銳戰士,或多或少身上都有傷,但是無法掩蓋他們堅毅的眼神。
這些戰士無一不是身經百戰,在無數次的搏殺中活下來的精英,他們無所畏懼。
為了大陸的前途,已經有太多太多的同伴、兄弟、朋友死在了這一條路上。
妖族、魔族入侵,人族抵抗,這是一場種族生死的爭奪戰,爭奪的是生存的空間,一開始就注定無法善了的結局。
如果人族贏了,那肯定會滅殺全部的妖獸。
如果妖族贏了,那么五行大陸就會淪為妖族的生存空間,人族要么全部滅族,要么就要被妖族淪為奴隸。
淪為奴隸?
不!
絕不可能!
經歷了靈院時代,文明高度開放的時代,再要回到奴隸時代?不可能。
“戰!”
數以百萬計的妖獸奔騰而來,剩余的十萬戰力捏緊手中的兵器,望著漸漸殺來的萬獸,平地一聲怒吼。
這一聲意志之吼,驚天動地,百萬妖獸被這一聲齊吼驚得齊刷刷后退了半步,前沖之勢陡然止住。
雙方對峙,氣勢凜然。
黑霧翻騰,在那百萬妖獸后方,忽然一陣騷亂,百萬妖獸居然自動讓開一條路來。
眾人凝目望去,一行蒙面黑衣人從妖獸后方走向了前臺。
張無極目光一凝:“這到底是誰?”
經歷無數場大戰,如今的張無極早已不是那時候氣勢囂張的張無極。
隨著東靈院老院長陸詡的消亡,張無極感到自己身上的擔子一下就重了,那種承擔人族命運的重擔,陡然打開了他的視野,讓他真正擁有了胸懷天下的胸懷。
如今的他是聯軍的最高統帥,也是戰斗在第一線的英雄,他用他的實際行動鼓勵鼓舞著無數戰士隨之奮戰。
可以說,后半段的人妖大戰,張無極占據了極其重要的領頭作用。
在他的身邊,歐陽宗、歐陽劍兄弟神色焦慮,歐陽宗道:“難道這人便是控制這數以百萬計妖獸的幕后元兇?”
“這太可怕了。”歐陽劍喃喃。
眼光掃去,其他好多好多熟悉的長老已經再也看不到身影了,他們都已經戰死在大陸的某一處戰場之上,英魂永在。
蒙面人在緩緩走來,站在了萬獸大軍之前站定。
張無極、歐陽兄弟還有其他殘存的各方頭目隨之走上前去,雙方對峙。
“滅殺了你們,整個世界就是以我為王了。”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一道尖銳的聲音從對面蒙面人口中傳出。
聽聲音應該年紀不大,只是為何又有一種蒼老的感覺。
張無極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對方。
不管對方是什么人,發動一場浩劫一般的妖魔襲擊,近乎滅絕整個五行大陸,數十億人口短短兩年間消失無蹤,想那黃泉路上幽魂無數,一切都是拜此人所賜,想想這人就該死。
“廢話少說,要打要殺,放馬過來吧。”張無極神色一冷,喝道。
“不急,不急,所有人都得死,呵呵呵”蒙面人怪笑著,眼光冷冷的一掃:“四大靈院?還不是被我反手之間都滅了?”
“靈院……”忽然蒙面人神色有一瞬間的失神,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緩緩的撕開了黑色面巾,露出里面蒼白年輕的面孔,他幽怨的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眾人,如同看著四人。
歐陽劍忽然神色大變:“怎么是你?”
張無極神色一動,低聲問道:“你認識?他是誰?”
“陳魁一系余孽。”歐陽劍咬牙切齒道。
陳魁,曾經的南靈院大長老,歐陽兄弟認為最大的敵人,隨著陳魁的意外覆滅,陳魁一系消失無蹤。
而眼前這人,居然正是消失數年的陳瀟!
“想不到還有人認識我,哈哈哈。”陳瀟張狂的大笑,笑著笑著居然笑出眼淚來,笑到最后已經是笑到眼淚直流,神情悲戚,分不清到底是笑還是哭。
忽然,陳瀟笑聲一收,神色異常陰冷的道:“不錯,我還活著,我陳瀟回來復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