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兒,連你都鎮(zhèn)壓不住了么?”
忽然,一道異常滄桑的聲音響起。
眾人驚駭:“這又是誰的聲音?”
四下尋找而不見,王承浩卻是臉色都變了,急忙心下傳音道:“尊者,究竟怎么回事?”
由不得他不大驚,以前混沌尊者都只是在他腦海里傳音,如今卻是傳出外界去了。
哪知黑雀陡然聽到聲音,渾身顫抖,啾啾叫著,掙扎著似乎要起身,可是它根本動不了。
王承浩木然而立,一道匹練一般的藍燦燦星光自他的眉心激蕩而出,如同一道康莊大道延伸出去,將這散發(fā)這無窮恐怖黑炎的黑雀接引而來。
黑雀并不抗拒,收斂了渾身的黑炎,欣喜的想要表達什么。
就在眾目睽睽之中,黑雀沿著這條藍色星光大道接引遁入了王承浩的眉心之中。
就見到王承浩猛然一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眉心,那里什么都沒有了。
“這……”天機子驚呆了,這幾天里發(fā)生的太多事,遠遠超乎他的想象,連眼神都不夠用了。
如此散發(fā)著恐怖黑炎的黑雀居然被收入了眉心之中,那可是腦海之中神之駐地,豈能容許如此詭異的東西隨意進入?
這承浩小友到底是什么人?
白雨惜和小雯倒是沒覺得什么,就是覺得王承浩好厲害。
朱剛烈悄然低下了頭,這一幕似曾相識,不愧是少主。
他內(nèi)心苦澀,對于那個東西他隱約有了一些猜測,想不到真是這樣。
“好在這里只有五個人。”王承浩松了口氣。
混沌尊者是他最大的秘密,好在這里五人之中,朱剛烈是他的仆人應(yīng)該是不會泄密的,白雨惜和小雯與他親近,叮囑一番,多半也不會,就只差一個天機子是外人了。
要不要……
想到這里,王承浩眼中兇光一閃而沒。
天機子何等人,一見就已經(jīng)明白其中的關(guān)鍵,他慌忙說道:“承浩小友,有些東西老夫是死都會爛在肚子里的。”
王承浩當然不至于殺人滅口,也就是胸中一股戾氣沖上心頭。
殺人不是多大的事,修行本是殘酷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修仙路上,獨木橋頭,真要到了你死我活之時,那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不過,無謂的殺戮只會帶來業(yè)力,兩世為人,王承浩從不錯殺一個好人。
“天機子前輩多慮了,小子自是相信前輩的。”
遠處陸續(xù)有身影返回,都是前去查探的幻星盟眾。
王承浩住口不說,天機子自然是不再提。
“盟主,咱們跑出去三百多里,這才打探到消息,說是一群妖獸驅(qū)動一艘天空之中浮動的巨船,襲擊了都城。”
“盟主,我這邊得到的線索也是一艘天空之城襲擊了都城,據(jù)說當時從天空之城上潑下一道光幕,籠罩了整個都城,然后整個都城里的人就被迷倒一個個飛升下去被擄走了。”
“所有人眩暈著自動飛走的?”天機子詳細的問道。
“是的,我們打探到的消息就是這樣。”一個盟眾點頭稱是。
“那整個都城怎么會夷為平地呢?”王承浩問道。
之前,朱剛烈的時光逆流之術(shù)只是顯示了天機門附近三天里發(fā)生的事情,好像根本就沒人存在。如果真是提前迷倒擄走的話,倒是有可能。
只是,這等迷倒,自動飛走的傳聞也太過駭人了吧。神不知鬼不覺,迷倒,自動飛到敵人手里被關(guān)押。
“據(jù)說是被天空之上的一門巨大火炮攻擊,只一炮就將整個都城化作一片火海,全部建筑被毀于一旦。”
“只一炮……”
眾人神色凝重,在消化這條消息。
這得是多么強悍的武器才有如此威力,火炮?一擊滅城?平日里聽到定要認為是天荒夜談,只是眾人知道這絕對不是開玩笑,肯定是有人親眼目睹的。
出去打探消息的幻星盟眾陸陸續(xù)續(xù)趕了回來,得到的消息大同小異。等到人齊之后,大家開始商議接下來的去處。
王承浩道:“天機子前輩,我等畢竟外客,不知道您老有什么意見?”
天機子倒是漸漸冷靜下來,表情僵硬,倒太過悲傷,他沉吟道:“現(xiàn)在首要的問題是弄清楚天空之城上那些妖獸是哪一方勢力,老巢在哪里,擄走的那些人被帶去了哪里,做什么用途。”
“老夫的答案是暗黑塔。”
“暗黑塔?就是那個穿過之后獲得天之驅(qū)逐者稱號就能離開這方世界的暗黑塔?”王承浩追問道。
“是。”
天機子點頭,“整個暗黑世界,我天機門鎮(zhèn)守萬年,唯一一處能夠存在妖獸的地方就只有在暗黑塔內(nèi)。”
“那是一座死亡之塔,里面鎮(zhèn)壓著無數(shù)邪惡的生物,也有妖獸。”
“那為何會出現(xiàn)天空之城這等詭異的狀況?以前出現(xiàn)過么?”王承浩繼續(xù)問道。
有道是知己知彼,眼下幻星盟和天機門都是一條船上的蚱蜢,幾千年來,天外來客也與天機門關(guān)系最為緊密,無論從哪一個方面說,天機子都責無旁貸,必須將他所知道的盡快告訴眾人。
“暗黑塔,是一座試煉之塔,同時也是一座死亡之塔。”
“塔分九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的妖獸、異獸、魔人、妖人等等各種稀奇古怪的邪惡生物。這些妖獸、異獸散發(fā)出來的暗黑能量就是推動整個暗黑世界運轉(zhuǎn)的能量,可以說沒有這些妖獸、異獸也就沒有暗黑世界。”
“暗黑塔的來歷已經(jīng)不可考究,但是我天機門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作為鎮(zhèn)守暗黑塔,要保證這群畜生死鎖在塔內(nèi),不得外出。”
“這些妖獸、異獸都異常強大,任何出來一只都足以攪風攪雨,對這片空間造成莫大的傷害。所以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就有了這樣一個傳統(tǒng)試煉,派遣優(yōu)秀的弟子進去,斬殺一定的妖獸作為成長的檢驗,通過試煉的弟子將會獲得豐厚的獎勵。”
“只是這暗黑塔里的妖獸、異獸太強大了,每一次進去都會死傷不少人,史上最多的一次,死亡率竟然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九十,所以這又是一座死亡之塔。”
“只有真正的天才,才會不顧生死,借用妖獸、異獸來錘煉自己,最后越戰(zhàn)越勇,踏越過這道門檻,踏出那一步,達到提升自己的目的。”
“那為什么后來就專屬只用于我等這般天外來客了呢?”王承浩記得之前天機子說過,暗黑塔主要是給天外來客用的。
“說來慚愧,這暗黑塔死亡率太高,無數(shù)年來曾有絕世高手試圖控制暗黑塔,降低試煉的難度,他們也做到了。可惜后世天才弟子太少,各大勢力根本舍不得將他們送進去送死,所以這幾千年來甚少有人去挑戰(zhàn)。”天機子露出回憶之色,想到了歷代以來天機門中損失的天才青年,不由也是嘆了口氣。
“直到有一天,有一批人意外進入這里,挑戰(zhàn)暗黑塔,斬殺無數(shù)妖獸之后,又成功返回了他們原本的世界,咱們世界才知道,對于挑戰(zhàn)暗黑塔的人,還有這等權(quán)力,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只是這時候的暗黑世界,疲弱已久,有心無力,從那以后,暗黑世界似乎恢復(fù)了自主功能,每個一千年就自動開啟門戶,接引一些外界的天才進來,挑戰(zhàn)暗黑塔,挑戰(zhàn)成功者即可離去,同時還可以獲得里面的大量寶物。”
“寶物?”眾人眼睛一亮,振奮起來。
“是啊,妖獸一身是寶,暗黑塔恢復(fù)自主功能之后,也會自動給出一些寶物,這些都是夢寐以求的天寶。”天機子感慨的說道。
“可惜的是,我暗黑世界的人沒有那份能力拿到,眼看著也只有干著急。”天機子搖頭苦笑。
“怎么會!”王承浩疑惑道:“每一個世界里天才人物總會絡(luò)繹不絕,這是符合天道發(fā)展的規(guī)律的,暗黑世界怎么會越來越弱?”
“因為暗黑塔在越來越弱啊。”
“里面鎮(zhèn)壓的無窮無盡的妖獸、異獸等等邪惡生物,以前是每隔幾十年,就有一撥人進去殺一圈,現(xiàn)在是一千年一次靠著天外來客是殺一回,還不是每次都能殺完。”
“沒有天才前去斬殺,妖獸的實力越來越強,占據(jù)的暗黑塔能量越多,釋放暗黑能量腐蝕越嚴重,直到最后我們同化成魔人……”說到最后,天機子面色苦澀無比。
天機門承載著維持暗黑塔的重任,只是這幾百年來越來越式微,也讓天機子心下戚戚。
天機子講完,沉默了。
眾人沉默。
這才知道,形勢已經(jīng)是如此嚴峻。
恐怕想要出去,挑戰(zhàn)暗黑塔也絕對不會那么容易。
“那天空之城到底什么來歷,有沒有什么線索?”王承浩關(guān)注的是這一點。
雖然擄走的人里并沒有幻星盟的什么親人,但是他有一種感覺,似乎這個東西很重要,必須要弄清楚。
天機子凝視著王承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很有可能就是暗黑塔本身。”
“什么?”
眾人驚得跳了起來,“這怎么可能?暗黑塔照這么說,不是應(yīng)該鎮(zhèn)守一地,固定不動的么?怎么可能會飛?”
“具體老夫也不知道,但是老夫這么猜測,而且心里覺得坦然,這個答案恐怕八九不離十。”天機子身位天機門門主,一身天機術(shù)算出神入化,他既然敢這么說,多少會有些把握。
天機術(shù)算雖然不像時光逆流一樣重現(xiàn)過去的場景,但是對于未來的一些場景還是可以隱約見到。
“暗黑塔以前是鎮(zhèn)守在哪里?”王承浩問道。
“在厄運之城。”天機子回道,“距離這里還有數(shù)萬里,在整個暗黑世界極北段,邊緣地帶。”
“那咱們就先去厄運之城,看看暗黑塔還在不在就能確定是不是了。如果在,那就不是,恐怕咱們得另行先尋找天空之城,奪回擄走的人。如果不在,多半兩個就是一體,反正咱們都要闖暗黑塔,不若就利用這次機會,一次把所有隱患都料理了。”王承浩說的大義凜然,仿佛一切敵人在他面前都如同歪瓜裂棗一般,輕易就能橫掃一方。
不得不說,王承浩的話倒是鼓舞了幻星盟眾的士氣,大家紛紛叫囂著要去看看。
“希望如你所說吧。”天機子苦笑。
這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整個都城毀于一旦,在這瓦礫堆上度過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整頓行裝,人員到齊,士氣高漲,一齊沖向厄運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