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也要拜個師傅，找個靠山。

就像老爹牛永貴說的那樣，打狗還得主人，只要自己在文藝界有人罩著，誰特么敢欺負自己？

然而想歸想，做歸做，牛小偉平日里也沒跟作家啥的打過交道，想要找到一個實力強勁且為人正直的作家當師父，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關鍵時刻，牛小偉想到了系統，系統不是還有個客服問答嗎？

麻溜地，牛小偉迅速打開了系統。

進入客服問答，輸入他需要解決的問題。

不多時，系統便是給出了他一個理想中的人物。

此人跟牛小偉一座城市，大名鄭俠，筆名正俠，前些年是一個很紅的小說家，這兩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鮮有作品問世。

牛小偉決定了，要認鄭俠當師父。

文化界認師學藝，倒也是件極其普通的事情。

不過最后一個關鍵問題倒是難住了牛小偉，那就是缺一個中間人。

中間人這活，不歸系統解決，系統也不會去解決，只有靠他自己想辦法了。

沒有中間人，怕是他連找到鄭俠的機會都沒有吧。

總不能讓順子跟金老二當中間人吧。

對這個問題，牛小偉很是惱火地在床上翻來覆去，失眠了一晚上，愣是沒有找到一個好辦法。

他甚至在心中問自己，難不成自己真要接受那千字20的苛刻條件？

很快，他否定了這個想法，千字20，真的是低價勞動力，打發叫花子。

然而他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

因為失眠，牛小偉第二天甚至破天荒地起來了個大早，等他穿好走出臥室，發現全家人已經整整齊齊地坐在飯桌前準備開飯。

對于他的突然“光臨”，顯然大伙兒都沒有做好思想準備，要知道以往牛小偉基本上都是踩著上班的點才起床。

今天倒好，太陽居然從西邊出來了。

陳久香下意識地捂住飯碗，一臉神情緊張，她連牛小偉的名字都沒有叫利索，“那個，那個啥，牛，沒有給你做早餐。”

“不吃了。”牛小偉一臉干脆道，被遺忘的日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他早就習慣了。

陳久香趕緊長出一口氣，要不然這混小子問自己要飯吃，這可怎么辦。總不能不給小偉吃吧？

然而她這口氣還沒有出完，便是感覺到自己懷中的瓷碗一下子被人給奪了過去。

等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是牛小偉，讓她一臉瞠目結舌的是，牛小偉這動作是一氣呵成，等她明白過來，碗里面都已經沒有稀飯了。

牛小偉抹了抹嘴，一臉的嘻嘻哈哈，“老媽，你是護士，怎么還給稀飯里面放白糖？上了年紀，要注意養生嘛。清淡一點好。”

丟下這句話，牛小偉像是一陣風似的卷門而去。

身后留下一臉黑線的全家人。

半晌，陳久香一臉憂心忡忡起來，“老頭子，小偉昨天被出版社拒絕簽約的事情該不會打擊到他了吧？

牛永貴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喃喃說道：“應該不會吧，小偉這性格，怕是沒那么容易被打擊到，我估摸著有可能是我要籌備退休工人委員會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陳久香一臉的霧水：“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牛永貴皺了皺眉頭，“這么給你說吧，這是我牛永貴要重新進入汽車廠核心圈的一個信號。”

一旁的牛繼紅也不明白，“爸，這是你的事，跟人小偉有啥關系？”

軍軍倒是知曉個一知半解，人精般的接話：“這大概，是我老舅被姥爺的積極進取給刺激到了吧。昨晚老舅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事重重。”

“就他？”家里人齊聲問道。

軍軍點點頭。

牛繼紅一臉不屑道：“可拉倒吧，軍軍，就這么給你說吧，就算是敵人殺到門外，你老舅都能睡的跟死豬一樣。”

陳久香也點點頭：“我還記得那年小偉生病了，我帶他去咱廠醫院輸液，除開給他打針的時候，他哭的哇哇叫兩下之外，其它的時候，他要么睡的跟死豬一樣，要么跟鄰床大爺兩人嘮嗑，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樣子。”

……

牛永貴吃飽后，習慣性地大手一背，甕聲甕氣道，“老婆子，我出去遛彎了。”

“老頭子，等一下。”今天有些例外，陳久香把牛永貴給叫住了。

“啥事？”牛永貴問道。

“這不廠里要下崗一批工人嗎？說是這兩天就開會研究，我這兩天心里面總是憋得慌，你看要不你去給劉權說一下，他肯定賣你面子吧。”

牛永貴沉默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行，我見著他之后，給他說說。”

出門之后，老牛頭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叫我咋說？小偉表現不好那是不爭的事實，前面幾批沒有讓他下崗，人劉權已經夠給我面子，這回讓我咋說？哎，這老婆子……”

老牛頭正煩著的時候，老對手之一的老孫頭牽了條金毛走了過來。

不知怎么回事，牛永貴今天有些想躲著老孫頭。

不料老孫頭眼尖，一下子發現了他，“老牛，你來的正好。”

“啥事？”牛永貴一臉不悅道。

“我未來女婿在報紙上發表了篇文章，你幫著雅正雅正。”老孫頭邊說邊從兜里掏出一張報紙，“剛才給老廠長和老書記看了一下，他們都說寫的不錯，不愧是作家。”

牛永貴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外加跟老孫頭平日里也不對付，便是毫不客氣說道：“那我還瞅啥？領導們都瞅了，再說，我一個前車間主任，也沒有瞅的資格。”

“你家小偉不也在寫小說嗎？我尋思你給指導的呢。”老孫頭打趣道。

“那是我家小偉自己有能耐，管我雞毛事？”牛永貴說完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老孫頭哈哈一笑，對著路邊熟悉的人說道：“我聽說牛小偉寫的東西，人出版社壓根就看不上，給他開出了千字2塊的價格，你說這不欺負老實人嗎？”

那路人幽幽一笑道：“孫哥，牛小偉可不是啥老實人，這小子精明的很，不過我的消息跟你不一樣，我聽說是千字2毛。”

“這么低？”

“就牛小偉那水平？能高到哪里去？”

“這倒也是，哈哈，哦，對了，來，看看我未來女婿寫的東西，給雅正一下……”

“呵，寫的好。”

……

牛永貴在外面氣呼呼地轉了一圈，直到九點多的時候這才轉到家門口，剛進樓梯間，卻是猛然間停了下來，一拍大腦門子。

“出門的時候，老婆子特意囑咐叫我干啥來著？”

“我咋就記不住呢？”

“是不是買醬油？”

“對，肯定是買醬油。”

老牛頭又風風火火地沖出了樓道，老遠都能聽見他的吆喝聲：“給我整瓶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