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完一頓午飯后,書婉被許辰淮開車送回了民宿。書婉前腳剛踏進自己的房間,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宋純后腳就來敲門催人了。
“書婉,在里面嗎?”宋純的聲音有些急促。
書婉來不及收拾,先去給宋純開了門,果然,花藝師動員大會的時間快要到了,要出發(fā)了。
“我來找你好幾次你都沒理我,電話也沒接?!彼渭兺虏?。
書婉沒反應(yīng)過來,她看了眼手機,還真是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備注都是宋純。她猛然想起自己在吃飯的時候開了靜音,忘了關(guān)閉。
她立刻拿了些需要用的東西一窩蜂地塞進斜跨包里,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鞋就跟著宋純下樓。
車上基本都坐滿了,只剩下幾個零零散散的空位置,宋純找了個兩個都是空的座位,拉著書婉的手就坐下了。兩人一坐下,車子馬上啟動了。
書婉頓時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勞煩一車子的人都等著自己,未免有些自責(zé)。她張望了車子的前前后后,發(fā)現(xiàn)大家似乎都沒有太在意這個問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路上頻繁堵車。走走停停,連司機都忍不住說了幾句。宋純安撫大家不用擔(dān)心遲到問題,雖然目前面臨堵車,但是他們提早出發(fā)了,還有時間。
“大家可以在車上瞇一會兒?!彼渭冃χf:“就當(dāng)是午休了?!?
大家嘀嘀咕咕了幾句,也沒有人再抱怨多余的話。有的人就閉上眼睡著了,有的人則是在看手機或者書,還有人在壓著聲音聊天。
書婉望著窗外水泄不通,前頭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車子一動未動,一眼根本沒法看到盡頭。她有以前一直保持著午睡的習(xí)慣,這個習(xí)慣也是孫菲蘭逼迫而使她養(yǎng)成的。
但自從前年,書婉的工作突然變得瑣碎而復(fù)雜,時間也漸漸充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午睡。所以午睡的習(xí)慣也悄無聲息地被她淡忘。
她不知不覺地感到了絲絲疲倦,眼皮不爭氣的打架。書婉終究抵擋不住困意來襲,靠著舒軟的靠背,偏著頭,不出聲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夢里,是一切的開端。
“二哥……你去哪?”姑娘扯著男人的衣袖,眨巴眨巴眼,可憐兮兮地問。
男人將她的手松開自己的衣袖,半蹲下來,與姑娘的視線保持水平。他就這么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姑娘澄澈明亮地雙眸,像是一張從未被書寫過的白紙一般干凈。
過了良久,男人彎了彎眼角:“阿婉要乖,哥哥們和父皇母后有些事情要操辦,你就在這里待著好嗎?”
姑娘吸了吸鼻子:“你們要辦什么事?”
“阿婉不用擔(dān)心這個,你看,”男人把書婉調(diào)過身子,她看到的是一個坐在案前的陌生男子,是儒雅,溫柔的感覺。
“以后他就是你的師父了,好嗎?”
“哥哥說什么,阿婉就做什么?!?
“真乖?!蹦腥巳嗔巳鄷衩兹椎哪X袋。
“那我們行拜師禮,好嗎?”男人笑著問。
書婉又忍不住瞄了眼他,點了點頭。
二哥重新站直身子,一旁便有人把拜師需要用的東西端上來,二哥雙手接過,他遞給了書婉。書婉端著木質(zhì)的盤子,里面裝著很多東西,都是她不了解的。
“去吧,”二哥眼里含笑。
書婉身著淡粉色的衣裙,頭發(fā)上還戴著一朵自己最喜愛的山茶花發(fā)飾。她手里緊緊端著木盤子,邁著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顫顫巍巍的。她不敢四處張望。她知道,有許多未來的師兄師姐也在注視著她。
書婉始終凝視前方,一絲不茍。
而她未來的那位師父,一身白藍色長衫,雙目明澈,不聲不響地坐在案前,就那樣盯著自己朝他走來。書婉可以看到,他的眼里,那時只有她一個人。
拜師那日是漫天飛雪,厚重而白皚皚的積雪覆蓋了屋檐,覆蓋了地面,覆蓋了樹上的枝葉。
可那一瞬,書婉只感受了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暖陽,不知為何,她迷了眼。
而他,驚艷了歲月。
是她永生的歲月。
“書婉,拜見師父?!彼殿^。
許辰淮開口:“起來吧。”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說話,也是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姑娘站起身,手里依舊端著木盤子,眼神呆呆的,單單望著眼前的人,一聲不吭。
晃了眼,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