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山后,一座茅草屋里傳出悠揚的笛聲,細看門前坐著一位雅致的公子,他穿著月白色的長衫,半瞇著眼睛,吹奏著手中的木笛。
自從景陽去世后,樓潯便將西羌交給了元陵,他則帶著景陽回到辰國,回到她最愛的山腳下。樓潯親自在月牙山后,銀月湖旁為景陽修建了陵墓,并留在這里做她的守墓人。
他每日都會進到陵墓里,為她更換燭火、鮮花,就像她生前一樣。
“景陽,你看這是什么?”樓潯提著瓦罐,對著石棺笑著說道。
這是當年他們一起埋下的素心酒,景陽在西羌時常常念叨,等回辰國探親時一定要回樓府將這些酒挖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
“這些酒埋了多年,果真醇香。”樓潯先為景陽倒了一杯后,自己提著酒壺猛灌,不一會兒一整壺就便見了底。
“景陽,我真的很想你,你說要我好好活著,可是沒有你,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所以,讓我去陪你好嗎?”樓潯癱坐在石棺前,這樣讓他覺得離景陽更近一些。
一個個酒壺倒在腳下,樓潯也漸漸恍惚,他仿若看到景陽回到了他的身邊,倚著他坐下,笑盈盈地說道:“潯哥哥,我一個人害怕,你一直陪著我好嗎?”
“好!我一直陪著你。”樓潯撫摸著面前的人兒,這是他日思夜想的摯愛啊。
一個月后,永頊派來給樓潯送日常用品的內侍,在茅屋未找到樓潯,以為他去了公主的陵墓,將東西放好后便離開了。
后來,內侍再次去時,見到桌上紋絲未動的用品,新生疑惑。以往每次他來,樓潯雖然不太搭理他,但東西都是會被用掉的。
這一次,東西竟然絲毫未動。
內侍四下張望,發現茅屋內灰塵遍地,顯然很久沒有人住了。
“潯王!”內侍試探的叫了一聲。
沒有得到會用。
“難道去公主陵墓了?”內侍自言自語道。
他看著不遠處了公主墓,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下去看看。
幽深漆黑的墓道有些返潮的土腥味,內侍忍著不適往里走。
平時墓里的蠟燭從來不會斷,里里外外猶如白晝一般明亮。這是因為景陽生前怕黑,樓潯便每日按時更換燭火,怕景陽回來時因為怕黑止步不前。
通過幽黑的墓道,終于步入主墓室。醇香的酒味撲鼻而來,之間石棺周邊倒著好幾個酒壺,內侍走上前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樓潯的身影,好奇地走的更近些。
“潯王竟然不在這邊?”內侍嘀咕了一聲。
他走到石棺前,準備將東倒西歪的酒壺撿起來。這里畢竟是公主陵墓,不該這樣散亂不潔。
內侍進宮時,景陽已經離開了皇宮,所以未能一睹芳容。
當他站起身時,目光察覺到石棺內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他走近看了看,里面除了景陽公主,竟還躺著樓潯,平靜的面色有些發青。
內侍大著膽子在樓潯的鼻尖探了探,果然已經沒有氣息了。
永頊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內侍后退幾步,恭恭敬敬地對著石棺鞠了一個躬,腳步輕輕地離開了墓室。
后來,永頊派人將地宮永久關閉,讓樓潯與景陽永遠不被其他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