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絕對的鬧中取靜區域,權嶸住在這里。
權嶸說其實她一年很難在這里住上幾天,真正的家并不在C市,但卻需要在C市有一個房子,這是女人的安全感。
回顧當時兩人說話的情景,舒嬋記得,話只至此,她神秘的一笑結束了話題。
典型的法式建筑,加之自然的景觀設計,一切都那么靜謐美好,拉上窗簾,舒嬋并沒有轉身,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面前是晃晃悠悠的窗簾。
以前的權嶸恐怕每次走進這里都是心不在焉吧,終究只被當成一個臨時落腳處,也或者是跟鄢蟄吵架時躲起來嚇他的底氣!
鄢蟄和權嶸談戀愛的時候會吵架嗎?
舒嬋覺得思考這種問題自己真的是夠無聊!但是對于一個夜貓子來說,她已經亢奮了一整晚,拉上窗簾之前還在想要不要直接跳到樓下的小蓮塘讓血管里澎湃的血冷靜下來。
亢奮加認床,此時此刻的舒嬋覺得自己隨時會暴斃。她朝權嶸的房間走去,準備試著叫醒她,如果她清醒了,自己就要回去睡覺續命。
半夜的時候睡不著,舒嬋起來參觀,又怕弄出聲響吵著權嶸,就脫了鞋穿襪子在屋子里走動,這時候上樓又差點踹到樓梯拐角處的酒瓶。
她一腳上去,剛發出輕微的響動,另一只腳就趕緊上去支援,酒瓶子立在兩只腳中間,穩住了。
松開腳,舒嬋松了口氣。可是一想到或許權嶸一覺醒來,走到這里就坐下,然后捧著這個曾經被自己雙腳捧住的瓶子喝酒,舒嬋就覺得自己不厚道。
“干嘛呢!”一個聲音嚇得舒嬋一哆嗦。
她驚慌地朝樓梯上看去,只見權嶸穿了一個吊帶裙正站在那里,估計她自己已經洗了個澡換了這件居家服,因為舒嬋昨晚只幫她脫了外衣。
“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不會是想偷喝我的酒吧?”她嫣然一笑,魅惑著灰暗空間中的每一顆小粒子。
玩笑歸玩笑,權嶸并沒有走下樓梯,就在她站的那個樓梯拐角處坐了下來,順手從樓梯角落里拿出一瓶酒,“空”的開瓶聲音充滿朝氣,她仰頭喝了一大口。
舒嬋昨晚參觀的時候察看過了,這棟房子,由里到外,每一處,只要你突然想喝酒了,觸手可及的地方一定有安排,甚至閉著眼睛伸手過去就能勾一瓶過來,舒嬋甚至能想象她每到一處坐下來喝酒的畫面。
“看什么?”她又喝了一口。
舒嬋把剛剛用腳扶正的那瓶酒拿起來,扒開酒瓶塞子,瓶口朝權嶸的方向微微一傾,然后喝了一大口。
“凹凸有致!”喝酒時舒嬋的眼神減速經過她胸前,她只穿了那么一件吊帶,連舒嬋這么個純娘們也被成功撩翻。
“羨慕吧?”權嶸一臉“我的身材我知道”的表情。
“還記得昨晚你撩了一個男人么?”
“有這回事?”權嶸一臉不可思議。
“我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他了,我覺得他還可以!”
“???”
“這瓶酒我帶走了!”既然她醒了,那么舒嬋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喂,那酒很貴的!”權嶸站起來阻止。
“被我的腳染指了,你還要么?”舒嬋站住轉身。
“你是說泡過你的腳丫子了?”權嶸表示沒太懂。
“麻煩倒過來。”
“快走不送?!?
“我看到你床邊有安眠藥,喝酒后不能吃安眠藥,這個常識有嗎?”舒嬋的聲音在另一個樓梯上回蕩。
權嶸沒回應。
樓梯上能聽到舒嬋換鞋的聲音,權嶸把酒瓶抱在了膝蓋上。
“晚上大秀見!”
權嶸抿嘴一笑,算是自己知道的回應。突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喂,那個男人叫什么呀?”她跑到陽臺上朝樓下喊道。
天色漸亮。
“煙灰缸!”舒嬋頭也不回地朝大門走去,嘴角卻忍不住揚起一絲笑容。
還在包里找鑰匙呢,孫泥克開門出來了。
“天哪!夜不歸宿?”天剛大亮,舒嬋不可能是一大早出去就已經回來了。
“昨晚半夜三更去接喝醉的權嶸”,醞釀了一路,舒嬋的瞌睡已經到了“各就各位”的狀態。
“怎么不叫我,好歹可以給你們當司機。”已經出去的孫泥克又跟了進來。
“這種情況能少吵醒一個算一個!”,舒嬋的視界已經只剩下了上下眼皮中間那條縫。
“下次記得叫我,可樂無限期往后排就行。”
“行,下次直接讓你去接她?!奔幢闶蔷偷靥上?,舒嬋也能呼呼大睡。
孫泥克事先預知,提前用手貼在了門上,舒嬋撞了上去,瞌睡醒了不少。
“厲害!”孫泥克都忍不住給她的瞌睡點贊。
一直尾隨她到房間門口,看她進屋,孫泥克才轉身下樓??蓻]走幾步又回來了。
“干嘛?要一起睡?”被敲門聲揪出來的舒嬋眼睛都沒有睜開,靠在門框上咬牙切齒。
脾氣這么臭的小女孩!孫泥克心里喊“揍她”,嘴上卻說道:“鄢蟄說等洋洋回來我們就可以出發去程度家鄉了,我今天去買點禮物給那位老人,還有買些程度以前喜歡的小吃!”
聽到“程度”的名字,舒嬋的瞌睡醒了不少。
“我跟你去,我也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
“不是一樣的嗎?同時代表了李夕楨我們三人,你睡吧,我一個人去?!?
“不不不”,舒嬋強行撐開眼皮,“這個事得親歷親為!”說著,舒嬋拉門就要出來。
孫泥克扣住了門,維持門只有那個門縫,把舒嬋堵在了那個縫里,“持續疲勞會死人的!”孫泥克聲音溫柔,語氣強硬,舒嬋往外擠的身體縮了一下。
“這樣,我現去逛逛,踩踩點,等到去的頭一天我們一起去買,還新鮮,怎么樣?”
舒嬋想了想,“可以”,“不是剛結婚嗎,楊梅同意洋洋去?”
“‘反正現在懷著孕什么也干不了,看著也難受,借你們幾天吧!’”孫泥克模仿著楊梅的語氣和講話時的表情,舒嬋幾乎是閉著眼睛笑得開懷。
“鎖好門呀!”舒嬋關門前,孫泥克強調道。
大約五六分鐘后,孫泥克輕手輕腳試了一下舒嬋的門,確認關得死死的,這才離開。
規格很高的秀,權嶸及她的品牌大放異彩,她張揚高調,活力四射,走到哪里都光彩奪目,大秀結束后,舒嬋等了一會兒,見她總有打不完的招呼,干脆給她發了個信息就先回去趕稿子了。
快十二點的時候,舒嬋突然想起那幅《大青衣》,也擔心權嶸會不會又在哪家酒吧買醉,于是打了個電話過去。
很安靜,但是有機場登機的那種特殊提示音,舒嬋把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確實沒錯就是她的電話。
“你在機場?”舒嬋試探著問道。
“是,不過我的航班時間還有一會兒。”權嶸一本正經。
“那么晚去哪呢?”
“真像個粘人的小媳婦兒”,權嶸打趣道:“出趟差,明兒有個重要的提案,我現在還在候機這個地兒改方案呢!”
舒嬋確實聽到電話里“啪啪”的打字聲。
“哦,還說給你送畫呢!”
“我記得,《大青衣》嘛!”權嶸從筆記本電腦上抬起頭看了一眼玻璃上自己斑駁的影像,“那么大幅畫,不好拿還重,我出差回來開車去你們住的地方拿。”
“那就辛苦你啦!”
“少一本正經了,你不是那樣的人!”權嶸在電話那頭咯咯笑道,“我送你一套顏料吧,只在我出差的那個地方有,獨家生產?!?
“基本色要齊啊!”
“保準滿意,明早我就打電話讓他們直接郵寄到你們住的那里,你很快會收到的!”話斷了兩秒,然后權嶸換了一個語氣,“劉矣辛打電話給我,不跟你說咯,嬋兒!”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