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牛感覺只要找到小多口中的娘，大概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我娘不讓我說。”小多聲音越來越小，“爹，我困了.......”

“艸，你先別睡，你要是敢誰了，信不信我把你打掉？”

牽牛聽到這頓時急了。

“爹，不要殺我，難道你不喜歡小多嗎？”

小多稚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牽牛沉聲道：“你告訴我，你娘在哪里，我就不打了你。”

“娘不讓我和爹說，她說你知道了會生氣。”小多委屈的道。

“你怕你娘生氣，就不怕我生氣嘛？”牽牛黑著臉道。

“我娘說了，爹不會生氣的。”

小多有氣無力的道：“我頭好暈，我想要睡覺........”

隨后，腹中再沒有任何聲音。

“你醒醒，快醒醒！”

牽牛低聲道，但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可惡。”

牽牛眉頭大皺，心中覺得頗為郁悶，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難道真的要生孩子了？

可是這肚子里面到底是一個什么玩意？為什么會跑到自己的肚子當中？

小多的這個娘又是誰？

這其中又到底是什么目的？

水鬼趴在房梁上，道：“大人，你腹中有陰氣，城隍廟乃是鎮(zhèn)壓邪祟之地，可以去城隍看一看。”

“城隍廟嗎？”

牽牛聽聞，微微想起曾經(jīng)得到了過的一張喜帖。

“城隍廟，六月十二，那不就是明天嗎？難道和這城隍廟有關(guān)系？”

.........

次日清晨，縣衙后堂。

清脆，悅耳之聲絲絲入扣。

只見王知縣站在窗前，他的手掌之上提著一個玉色籠子，籠中有一黃色百靈。

那鳴叫之聲正是從這玉籠中傳出。

在旁兩個美貌多嬌的侍女端著兩個盤子，盤子中放置的都是新鮮的鳥食。

“這聲音真是好聽。”

王知縣看著籠中百靈，眼中滿是喜愛。

“知縣大人。”

何師爺走近后堂對著王知縣抱了抱拳。

王知縣擺了擺手笑道：“阿德你來的正好，來聽聽這百靈的聲音。”

“知縣大人，大事不妙了。”

何師爺臉色一沉低聲道。

“此話何意？”

王知縣看到何德如此鄭重其事，當下放下鳥籠，屏退了周圍兩個美貌侍女。

“昨夜三班快手牽牛帶著數(shù)個捕快，來我家中鬧事，威脅訛詐于我，我見他們?nèi)硕鄤荼姡詈笾坏们！?

“今早開始，不少捕快點卯之后便不再做事，也不聽從我的吩咐和安排。”

何師爺拱了拱手，神色當中頗為委屈。

“什么！？真是好大的膽子！”

王知縣聽聞，眼中浮現(xiàn)一絲怒色。

在他看來，三班快手吃他的喝他的，那就是豢養(yǎng)的家奴，作為家奴竟然敢以下犯上，破壞了他的規(guī)矩，這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何德上前兩步，俯身低聲道：“知縣大人，你想想，他們昨日敢堵住下屬的宅院，下次呢？可能就鬧上公堂，逼迫知縣大人退位了，尤其是在這等時刻........”

這話直接戳中了王知縣的軟肋，只見其臉色頓時陰晴不定。

“這些牛馬，確實要好生管理一番了，讓他們知道這里是誰在做主，否則還真有一天會鬧翻了天。”

王知縣深吸一口氣，寒聲道：“牽牛是吧，我們不如就拿他開刀。”

瞬息間，后堂變得殺氣凜然。

何德聽聞，低聲笑道：“大人，那牽牛昨日一刀殺了我家一頭牛馬，實力不低，若是想要將其除去必須要花費代價。”

王知縣眉頭一挑，“放心好了，有主人在，就算十個牽牛，也不在話下。”

王知縣語氣十分霸道，強勢，對于這個‘主人’有著極強的自信。

“知縣大人錯會了我的意思，小小牽牛猶如螳臂當車，螻蟻仰大象，自然不是知縣大人的對手，但這牽牛現(xiàn)在頗得人心，如果我們硬來的話，難免會引起反抗，到時候損失了這些牛馬，還需要重新招錄，我們不如先留著他，一方面讓他繼續(xù)為我們辦案，另一面則一步步分化他們，等到時機成熟了.......”

說到這，何師爺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眼中浮現(xiàn)一絲森然。

“也好。”

王知縣微微頷首，笑瞇瞇的道：“牛馬若是折損了，也是我們自己的損失，想必你也有定計了吧？”

何師爺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所謂上兵伐謀，攻心為上，這些牛馬，內(nèi)心十分軟弱......”

.........

牽牛如往常一般來到縣衙點卯。

一眾捕快點卯之后，就待在快班房中。

牽牛閑來無事，便來到了仵作房，發(fā)現(xiàn)仵作房內(nèi)空落了許多，只有一個衙役正在打掃。

“王仵作人呢？”

“王仵作掛冠了，據(jù)說要和何師爺成親了。”

衙役抬頭看了一眼道。

牽牛聽聞愣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走出了仵作房。

“阿牛哥。”

就在這時，張青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怎么回事？”

牽牛凝眉問道。

張青低聲道：“剛才知縣大人發(fā)了公告貼文，不少人快手，衙役，壯班都漲了月奉，每個人足有三百錢。”

“這些人一改嘴臉，立馬對何師爺馬首是瞻，真是惡心至極。”

“哦？”

牽牛一聽便知道這玩的是什么花樣，不由得感嘆心思毒辣。

“現(xiàn)在怎么辦？”

張青愁眉不展，“昨夜和他們一同前往何府的捕快都是沒有漲月奉，他們心中都出現(xiàn)了怨氣，說我們昨晚不應(yīng)該那么沖動，剛才甚至有不少人都偷偷去找何師爺認錯去了。”

殺人誅心！

牽牛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這些捕快都被壓迫久了，只要給一點甜頭那就是天大的恩惠。

自己費勁的拉攏他們有什么用呢？

每個人只要三百錢，立馬就讓他們改變了立場。

現(xiàn)在如果自己再闖何府的話，恐怕不少捕快會第一個站出來擋住自己。

其實他們能夠漲到三百錢，這一切不都是自己的功勞，等到自己不再的話，他們漲的三百錢可能會以其他的方式加倍返還回來。

但是，以他們的眼光自然看不到這一層面。

“隨他們?nèi)グ伞！?

牽牛悵然道。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這句話并不是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