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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戲怨鬼魂

  • 三界聽書人
  • 夢殤玉
  • 2167字
  • 2025-05-30 16:50:47

民國二十三年,江南青石鎮(zhèn)籠罩在氤氳的水汽里,鎮(zhèn)西頭最氣派的青磚大宅飛檐斗拱,卻總透著股說不出的陰森。

每到入夜,雕花窗欞后便會飄出咿咿呀呀的戲曲聲,像絲線般纏繞在深宅大院的每個角落,聲音并不是從堂會傳來,而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婉卿,正躲在繡樓里,對著那臺嶄新的留聲機(jī),一遍又一遍地學(xué)唱《牡丹亭》。

只見她纖細(xì)的影子映在窗紙上,隨著唱腔搖曳,宛如一朵被囚禁在金絲籠里、日漸枯萎的白牡丹。

七月初七,城隍廟前的空地上,臨時搭起的戲臺在暮色中若隱若現(xiàn)。鑼鼓聲驟然響起,婉卿悄悄掀開馬車的轎簾,一雙美目好奇地張望。

臺上,唱小生的云生身著月白長衫,身姿挺拔如竹,他水袖輕甩,眼波流轉(zhuǎn)間,一句:“原來姹紫嫣紅開遍?!?

從朱唇中溢出,婉轉(zhuǎn)悠揚似有魔力般,唱得婉卿心尖都跟著微微發(fā)顫,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自那一眼后,婉卿的心思全被云生勾去了。她每日清晨梳妝時,總會對著銅鏡練習(xí)云生在臺上的眼神與身段,丫鬟看著自家小姐這般模樣,抿著嘴偷笑。

三日后,婉卿終于鼓足勇氣,以布施為由,帶著丫鬟偷偷前往戲班子落腳的破廟。廟里蛛網(wǎng)密布,梁柱上的彩繪早已斑駁脫落,唯有月光透過漏風(fēng)的窗紙,在兩人身上灑下細(xì)碎的銀輝。

云生初見婉卿時,也被她的美貌與氣質(zhì)驚艷,但考慮到身份有別又匆匆地下了頭,拿到銀兩后,緩緩說道:

“謝過大小姐?!?

說完后,云生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就聽見婉卿說道:

“云公子,還請留步,我對戲曲甚是喜愛,不止云公子是否能夠教我一些?”

云生聽到婉卿的話后,愣在了原地,隨后又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了看婉卿后,說道:“自然可以,只是我們在此地留宿不足百日,怕倒是會耽誤大小姐?!?

“無妨,你就教我到你離開即可?!?

云生聽到婉卿說此話后,也知道不可在進(jìn)行推脫,也就只好答應(yīng)了。

教唱時,云生的手指輕輕搭在婉卿的腕間,糾正她的手勢,兩人距離極近,婉卿能清晰地聽見云生沉穩(wěn)的心跳聲。學(xué)唱累了,婉卿便會拿出自己親手做的桂花糕,與云生分享。云生總是吃得小心翼翼,生怕掉了碎屑,惹得婉卿掩嘴而笑。

隨著相處時日增多,兩人的情意愈發(fā)深厚。云生會在教婉卿唱《西廂記》時,故意唱錯詞,惹得婉卿嗔怪,隨后又用衣袖輕輕為她拭去額間的薄汗。

婉卿則在云生唱戲歸來時,備好溫?zé)岬牟杷?,靜靜地坐在一旁,聽云生講述戲班里的趣事。有時,他們會在破廟后的小竹林里漫步,云生折下竹枝,為婉卿編一個小巧的竹籃,婉卿將它放在床頭,視若珍寶。

這一教學(xué)就是將近三月。

然而,這段美好的時光太過短暫。由于婉卿總是外出,導(dǎo)致地主孫老爺生疑,再一次安排下人跟蹤時,地主孫老爺發(fā)現(xiàn)女兒的私情后,怒不可遏。

而后又得知婉卿似有身孕,更是氣得暴跳如雷,青筋在額頭上突突直跳。當(dāng)即就集齊數(shù)十名家丁,將云生堵在破廟中,棍棒如雨點般落下,云生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拼盡全力喊著婉卿的名字,聲音里滿是不舍與擔(dān)憂,最后被無情地丟進(jìn)亂葬崗,任憑野狗撕咬。

當(dāng)婉卿聽聞到消息時,發(fā)了瘋似的沖出家門。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冰冷的雨水澆透她單薄的身子,也難以澆滅她心中的焦急。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中奔跑,腹中傳來一陣又一陣劇痛,仿佛有無數(shù)把利刃在絞動,最終因體力透支摔倒在泥地上。

等家丁找到她時,只見她癱倒在泥地里,身下卻有一個渾身青紫的嬰孩,但早已沒了氣息。

婉卿被抬回大宅當(dāng)晚,便發(fā)起了高燒,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嘴里不停地喃喃念著云生的名字,聲音微弱而絕望。

她掙扎著要去見云生,雙手胡亂揮舞,打翻了床頭的藥碗。三日之后,這朵嬌艷的白牡丹,終究還是凋零了。

從那以后,地主家陷入了無盡的恐怖之中。

深夜,管家起夜時,突然聽見一陣若有若無的嬰兒啼哭,在寂靜的宅院里回蕩,令人毛骨悚然,他壯著膽子循聲找去,在廢棄的繡樓前,哭聲愈發(fā)清晰。

推開門,月光從殘破的窗欞照進(jìn)來,只見一個渾身血污的小孩,正坐在滿地灰塵的梳妝臺前,或許是察覺到了有人到來,小孩緩緩的回過頭,只見正對著月光啃食自己的手指,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管家看到這一幕嚇得雙腿發(fā)軟,癱倒在地,直接暈死過去,第二日醒來時,便瘋了,逢人就喊:“血娃娃!血娃娃!”

沒過幾日,地主的小妾正在梳妝,銅鏡中突然映出個孩童的臉。那孩子咧著嘴笑,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牙齒。它慢慢伸出沾滿黏液的手,一把揪住小妾的頭發(fā),使勁地往鏡子里拽。

小妾驚恐地尖叫,拼命掙扎。等到眾人破門而入時,只見她額頭血肉模糊,對著空氣不停地磕頭求饒,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連續(xù)發(fā)生兩次事情,弄得整個地主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下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而地主則命人去找附近高人,希望能夠解決此事,可因路途遙遠(yuǎn)導(dǎo)致最少三日才能到來。

又過兩日后,深夜,地主王老爺獨自在書房處理事務(wù),突然聽見窗外傳來熟悉的戲曲聲,正是云生常唱的那一段。

他疑惑又略帶害怕的推開窗,月光下,只見云生白衣勝雪,懷中抱著個血肉模糊的嬰孩,正幽幽地唱著:“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嬰孩空洞的眼窩里爬出一條條蛆蟲,咧嘴沖他笑,那笑容說不出的詭異與陰森。

當(dāng)夜,下人發(fā)現(xiàn)地主蜷縮在書桌下,早已沒了氣息,七竅流血,手里還死死攥著半塊帶牙印的血肉。

后來,等到高人到來時,為時已晚,而這件事也被官府定性為他殺后不了了之。

但自那以后,婉卿的繡樓和城隍廟前戲臺,每當(dāng)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還能聽見若有若無的戲曲聲,伴著嬰兒的啼哭,在空蕩蕩的夜晚回蕩,訴說著那段凄婉而恐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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