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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飲天罡 敬尉遲

  • 殺路寒
  • 長桴
  • 3970字
  • 2023-05-01 22:18:00

聽到江濁浪這話,南宮玨莫名一驚,隱隱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卻又不知緣由。

尉遲南下

——這四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了江濁浪的這個開頭,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就很好解釋了。

小雨當(dāng)即接過話頭,說道:“不錯,三十多年前尉遲自北漠南下,孤身一人挑戰(zhàn)整個中原武林。這期間,單是世人所知的決斗,便有兩百六十多場。”

南宮玨一怔,脫口問道:“兩百六十多場?”

緊接著,他又問道:“難道這個……難道他全都勝了?”

小雨冷笑道:“何止是勝?算上不為人知的那些挑戰(zhàn),尉遲當(dāng)時和整個中原武林少說打了三百場之多。而參與這三百多場決斗的中原武林高手,至少是四五百人之?dāng)?shù),最后能在尉遲手里活下來的人,僅僅只有一個半。”

說罷,她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一絲驚恐,忍不住嘆道:“所以三十多年前的這場浩劫,與其說是尉遲孤身一人挑戰(zhàn)整個中原武林,倒不如說是他孤身一人屠戮整個中原武林……”

南宮玨徹底沉默了

——小雨說的這番話,他不但不敢相信,而且不敢想象!

小雨察言觀色,知道他不肯相信,又說道:“雖說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但這一場浩劫,卻有人親眼見證。話說當(dāng)時在尉遲手里活下來的那一個半人中,其中所謂的‘一個’,你也曾見過,便是天香閣武林大會上、黃山派的那位【太上掌門】龍老仙尊。

據(jù)說那位龍老仙尊當(dāng)年迎戰(zhàn)尉遲之時,已是百歲高齡。或許是尉遲見他年老力衰,不屑殺之,所以只是斷了他的兩條腿。而這當(dāng)中的真相究竟如何,你大可以自己去黃山派問那位龍老仙尊。”

南宮玨已漸漸回過神來,理清了小雨說的話

——三十多年前,尉遲孤身南下挑戰(zhàn)整個中原武林,而且還大開殺戒,無人能敵?

這怎么可能?

他當(dāng)即問道:“那【西江月】上的其他高手……難道當(dāng)時全都不曾出手?”

聽到這話,小雨忍不住笑道:“三十多年前的中原武林,哪有什么【西江月】?按照時間推算,這闋【西江月】的作者諸葛陰陽,當(dāng)時不過是個三四歲年紀(jì)的小女孩,你讓她怎么去和尉遲打?包括我們的這位江三公子,看他這個年紀(jì),恐怕那個時候都還沒有出生。”

頓了一頓,她又說道:“所謂【西江月】,不過是近十年間的說法,乃是那場浩劫之后的事了。至于榜上的另外一十七位高手,三十多年前若非年紀(jì)尚輕,便是修為尚淺,哪有資格去和尉遲交手?”

卻聽江濁浪接口說道:“【西江月】上……當(dāng)時或許有一位……”

小雨頓時醒悟過來,接著他的話往下說道:“對,在尉遲手里活下來的那一個半人,除了一個龍老仙尊,還有半個,便是白馬寺的那位【佛杖】悲憫禪師。”

她已解釋說道:“雖然【佛杖】當(dāng)時是否曾與尉遲一戰(zhàn),世人不得而知。但白馬寺身為中原武林佛家門派之首,逢此劫難,絕無可能袖手旁觀;而且白馬寺對外宣稱的【佛杖】面壁修行,時間正好也是在三十多年前。

由此推算,這位悲憫禪師當(dāng)年十有八九曾與尉遲有過一戰(zhàn)。至于這一戰(zhàn)之后,【佛杖】究竟是生是死,至今無人知曉。所以在尉遲手里活下來的人里面,他只能算是半個。”

南宮玨只能驚愕

——白馬寺的武僧之首悲憫禪師、【西江月】上的【佛杖】面壁修行,三十余年不曾踏出白馬寺一步,居然也是因為三十多年前中原武林的這場浩劫?

他不禁想起一件事,問道:“我聽銷魂谷后山的那位老祖宗說,銷魂谷本是高手如云,當(dāng)中有好幾人的修為,不在如今的【西江月】之下,卻盡數(shù)喪命于三十多年前的一場浩劫,這難道也是……”

小雨嘆道:“她既然都這么說了,自然也是。試問四五百位高手盡數(shù)喪命于尉遲之手,中原武林的各幫各派,自然都有波及。不管是儒家門派、佛家門派、道家門派,還是各種盟、教、幫、堂,包括綠林黑道和獨行高手,經(jīng)此一役,全部都是元氣大傷,又何止是銷魂谷?”

說到這里,就連小雨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平靜了許久,才重新開口,緩緩回憶道:“三十多年前的那場浩劫,別的幫派我不知道,但是關(guān)于白云劍派的事,倒是知道一些。

據(jù)說三十多年前,【神劍】陳公望的劍法還未大成,所以并沒有下山迎戰(zhàn)尉遲。而當(dāng)時代表白云劍派替中原武林出戰(zhàn)的,是人稱【嶺南一劍】宮子寒,乃是在陳公望之前、江湖上公認(rèn)的白云劍派一百年間最強的劍客。

要說這個宮子寒宮,其實和黃山派那位龍老仙尊本是同輩,甚至還要比他大上十來歲。早在宮子寒二十多歲的時候,便能與手持【定海劍】的峨眉劍派掌門人交手一百多招。待到他劍法大成之后,曾兩次代表白云劍派與峨眉劍派試劍,分別是一敗一勝的結(jié)果。

一直五十多年前、宮子寒約莫六十余歲年紀(jì)的時候,因為擔(dān)心白云劍派的后輩弟子青黃不接,再無人能夠與峨眉劍派的【定海劍】對陣,于是他便獨自去了極的北羅剎一國,將自己冰封在萬丈雪山之下,以龜息之術(shù)長眠地底,只等白云劍派的后人有需要時再將他喚醒。

于是三十多年前尉遲南下,中原武林無人能敵,當(dāng)時還未接任白云劍派掌門人的夏宜歸便率眾前往羅剎國,在冰川中喚醒了他的這個太師叔。宮子寒聽聞此事,并未隨眾回到嶺南,而是直接去了太原府的天龍山,與當(dāng)時手持【定海劍】的峨眉劍派掌門人劉龍濤雙劍合璧,對戰(zhàn)尉遲。

而那一戰(zhàn)的結(jié)果,想必你也已經(jīng)知道了——【白云】、【峨眉】的兩大高手,雙雙命喪于尉遲手中。”

南宮玨沒有說話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了!

如果以那柄武林十大神兵之首的【定海劍】作為參照,那么手持【定海劍】的峨眉劍派掌門人,自然已是【西江月】上高手的實力。

而白云劍派那位一百年間最強劍客宮子寒,能夠在與峨眉劍派的試劍之約中各有輸贏,無疑也是【西江月】上高手的實力。

可他們兩人的雙劍合璧,最后卻敗亡在了尉遲手里?

而這也就意味著,這個尉遲的實力,至少能打兩個【西江月】上的高手?

這顯然是一件難以置信的事……

但是,更難以置信的事還在后面。

只聽小雨突然問道:“南宮,你可還記得【定海劍】上的那個缺口?”

南宮玨微微一愣,當(dāng)然記得

——那柄【定海劍】黑沉沉的劍身上面、離劍尖約莫有尺許距離的右側(cè)劍刃處,分明有一個銅錢大小的缺口;呈半月之形,似乎是被什么鈍器硬生生砸卷了劍鋒。

而且正是因為【定海劍】上有了這么一處缺口,小雨當(dāng)時才能抓住破綻,一劍破了靈巖子的【定海劍訣】。

他不禁問道:“那個缺口……難道是尉遲的兵刃所留下?”

小雨緩緩搖頭,說道:“尉遲不用兵刃——”

頓了一頓,她繼續(xù)說道:“——據(jù)峨眉劍派的人說,尉遲當(dāng)時只是屈指一彈,就在峨眉劍派引以為傲的這柄【定海劍】上,留下了這么一處缺口。”

南宮玨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武林十大神兵之首的【定海劍】有多可怕,他是親眼目睹過的……

世上居然有人僅憑一根手指,就在這柄神器之上彈出一個缺口?

南宮玨已經(jīng)想不出任何言語來形容了。

或許,最好的形容,就是江濁浪方才說的那句話

——倘若世間有神,那么尉遲便是神;倘若世間無神,那么尉遲便是最接近神的人!

尉遲南下,橫掃中原,武林群雄,引頸就戮……

那么三十多年“尉遲南下”的這一場浩劫,最后又是怎么結(jié)束的?

對此,小雨給出的答案卻很簡單:

“殺到最后,整個中原武林已經(jīng)無人可殺,也再沒有人敢向尉遲挑戰(zhàn),所以他就回北漠去了。”

南宮玨沉默了好久。

他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為什么?”

這個【西江月】上的【塞上煮酒飲天罡】、來自北漠的尉遲,為什么要挑戰(zhàn)乃至屠戮整個中原武林?

這個問題,小雨選擇讓江濁浪來回答。

只見江濁浪沉吟半晌,緩緩說道:“沒有人知道尉遲的想法……但是有這么一種說法。據(jù)說在尉遲眼中看來,世間這些習(xí)武之人,就像是……一窩窩螞蟻,或者一叢叢野草……螞蟻多了,他就踩上幾腳;野草深了,他就割上幾刀……”

這個答案,或許很有道理,也能解釋尉遲為什么要這么做

——可是這當(dāng)中所謂的習(xí)武之人,那是活生生的人,既不是螞蟻,也不是野草!

南宮玨完全無法接受,也完全不能理解!

但小雨似乎能夠理解。

只聽她淡淡說道:“若不踩上幾腳、割上幾刀,那么他踩螞蟻、割野草的這一身本事,豈不是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話到此處,不管南宮玨是否能夠接受,關(guān)于尉遲和三十多年前中原武林的那一場浩劫,小雨就已經(jīng)全部說完了。

但江濁浪卻還有補充。

只聽江濁浪沉聲說道:“那場浩劫之后……尉遲便再也沒有露過面。世人都以為他已經(jīng)歸隱,就此銷聲匿跡……其實不然……

十八年前,我的那位大師兄段行空……曾單槍匹馬、獨踹北漠大營……就連那位【金帳第一勇士】蘇勒德,也敗在了他的【化龍一槍】之下……但他后來,卻不幸遇見了尉遲……”

江濁浪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后面發(fā)生的事,已是呼之欲出……

也就是說,少保門下的大弟子段行空、【西江月】上【沉云】、【濁浪】兩人的大師兄,十八年前年命喪于北漠,其實也是死在了這個尉遲的手里?

只聽江濁浪繼續(xù)說道:“按理說,這本該是師門大仇……但家?guī)焻s不許我們提及此事,更別說是替大師兄報仇……甚至就連尉遲這個名字,都列為了師門禁忌。

因為……家?guī)熢裕退阄液湍蕉B手,也絕不可能是此人的對手……”

至此,江濁浪的補充也就徹底結(jié)束了。

剩下的,就只是南宮玨這個今夜唯一的聽眾。

這一刻,南宮玨突然有點明白小雨最開始說過的一番話: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或許是件好事。畢竟……就算你知道了,也無能為力,只是徒增煩惱。”

從【西江月】上的一眾高手,到三十多年前中原武林的那場浩劫,再到“不可直呼其名”的尉遲,今天晚上他所聽到的,的確已經(jīng)太多。

可是正如小雨所言,就算自己知道了這些,除了徒增煩勞,又有什么用?

南宮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下來。

他默默回想自己今夜聽到的一切,然后讓今夜的這一番交談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江濁浪和小雨之所以告訴自己這些,起因卻是自己提出的一個問題:

“他臨死之前,到底說了什么?”

那位來自北漠的【金帳第一勇士】蘇勒德,自盡之前用北漠語說的那句話,內(nèi)容究竟是什么?

雖然此時此刻的南宮玨,已經(jīng)能夠隱隱猜到,但他還是重新再問了一次:

“【金帳】臨死之前,到底說了什么?”

只見江濁浪臉上微一抽搐,隨即化作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淡淡說道:“蘇勒德說……十八年前,他敗在了我的那位大師兄槍下,于是……尉遲為了替他報仇,出手殺了段行空;同樣,此番他敗在了我的劍下……尉遲也會替他報仇……出手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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