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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結緣46

  • 風雪長安道
  • 舒涓
  • 4433字
  • 2021-11-27 09:43:16

謝輕塵點頭:“打江山不易,治理江山更難。但愿輕晗得償所愿,實現他的雄心壯志。”

慕蘅信心滿滿地道:“二公子雄才大略,又有一大批人才為他出謀劃策,絕對沒問題!”

“今日的人才或許就是他朝的攔路虎,能力越大越難馴服……”謝輕塵打住話口,自嘲地笑了笑,“江山還沒到手,我倒操心起以后的事了。”

“你是說莫公子?”

“怎么可能是他?他這樣的人哪會對別人三叩九拜,俯首稱臣。就算他愿意,輕云也不會同意。”謝輕塵輕舒一口氣,笑道:“我想下棋,你陪我?”

“不!”慕蘅拒絕得干脆利索。“你下棋,我擦劍。”

知道他還在惱前幾天輸得太慘,謝輕塵打趣兩句便開啟了左右手對弈的模式。慕蘅靠墻而坐,一絲不茍地擦劍。

煙花炸裂的聲音不絕于耳,宴會已到了最熱鬧也即將結束的時候。慕蘅鎖好門,將所有喧囂都鎖在了外面。就在這時,幾道手持利刃,殺氣騰騰的黑影從天而降,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身后,還未照面就已朝他刺去,驚得籠子里的鳥胡亂撲棱。慕蘅也不問話,拔劍迎敵。

翠竹搖晃,搖出滿園風聲。待風停葉落,慕蘅面前又多了八個蒙面人。他們留下一半人參戰,其余的四人提著劍直奔書房。

糟了!公子有危險!慕蘅一著急手上便用了十分功力。哪知這些人跟以往的不同,個頂個的都是高手,纏得他騰不出手來。他暗悔聽了莫待的話撤走了天心閣的暗衛,邊接招邊倒退著朝書房靠近,盤算著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脫身。

書房里,謝輕塵夾著一枚黑子,對著刺向胸口的劍扯出一絲輕蔑又無奈的笑容:“就這么想我死?我廢人一個,你主子也容不下。到底,他在怕什么?”

“既是廢人,活著浪費糧食,還不如死了干凈。”

“可是我還不能死。”謝輕塵落子,死棋盤活。“能不能讓我再茍且幾日?”

對方看透了他拖延時間的想法,劍刺出的速度越發快了:“你今晚必須死!”

“是么?誰說的?”忽然現身的莫待握著一把竹葉擋在謝輕塵身前,笑得像剛偷了兩只肥母雞的老狐貍,“他死了,我還得花錢祭奠,我不樂意。”竹葉離手,劍被彈開,那人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上了黃泉路。

謝輕塵和慕蘅早就聽說莫待的功夫深不可測,倒不多吃驚,那群夜襲者卻驚住了。他們奉命除掉這對主仆,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事,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攔路虎,將他們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竹葉上有毛毛蟲,討厭得很。”莫待厭惡地甩著手,“他們想搶你的錢?”

謝輕塵苦笑:“他們想要我的命。要不然,我把命賣給你?就以琴曲為酬。”

莫待思忖片刻,不是很情愿地點了點頭:“行吧。從今往后,你的命我負責。”他將尸體踢到院中,一晃身來到慕蘅面前,笑道:“我心腸好,買一贈一,你也歸我了。照顧你家公子去,這里不需要你。”

慕蘅退入書房,將謝輕塵抱到竹林下的躺椅上,看那四人如何脫身。

莫待扔過去一個小藥瓶:“把這個灑在尸體的傷口上,少量即可。”他就近掐了幾片花葉,左右翻看,確定沒蟲了才放心。“我只問一次,誰先說出正確答案我饒誰不死。你們受何人指使前來行刺?”

“少他娘廢話!鹿死誰手還未知!”說話的人心虛得喉嚨發干,卻不愿輸了氣勢,“有本事將我等殺干凈了!”

“回答錯誤。”灑了藥的尸體滋滋冒著黑煙,莫待看著頗為有趣,“這玩意是我從一對夫妻身上順來的,沒想到還挺好用,這么快就化得渣都不剩了。你們有福,用不了多久也會變成灰塵,自由地飛舞在人世間。你們不謝謝我嗎?”他說著笑著,雙手輕揚,幾名夜襲者轉眼就只剩一名又瘦又矮的還能喘氣。

謝輕塵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這些人在他眼里,還不如一條毛毛蟲可怕!

“有話好說!”矮個子倒退幾步,顯然是害怕了,“我們是顏公公的人。”

“莫公子!莫公子在嗎?”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喊話聲響起。慕蘅剛把門栓移開,清歡就沖了進來。還未與莫待見禮,他的話已豆子般往外蹦:“莫公子,不好了……我家公子被關進天牢了!”

謝輕塵一聽就急了:“為什么?天牢是關死囚的地方。好好的他犯了何事?”

“公子喝多了,誤入胡冰清的寢殿,言行無狀,還殺了她的幾個侍衛和侍女!”

“喝多了?你說你家公子?”莫待樂了,“什么瓊漿玉液能讓他醉成這樣?”

清歡忍不住腹誹:公子都進大牢了你還笑得這么開心,虧得公子對你那么好!他不敢把這話說出來,依舊恭恭敬敬地道:“是顏公公帶來的百日醉。”

謝輕塵道:“百日醉雖烈,以輕云的酒量也不至于醉得做出糊涂事來,想必酒里加了極厲害的迷藥。”

“不得不承認,這招釜底抽薪用得漂亮。不僅可以折斷二公子的左膀右臂,還連消帶打地殺了整個魔界的士氣。夠狠,夠毒,夠準!”莫待盯著矮個子,眼里彌漫著殺意:“這件事是誰的主意?”

“是顏公公。謝輕云戲弄過一個叫賽貂蟬的女人,掃了顏公公的臉面,他發誓要報復。”

莫待滿臉厭惡之色:“就因為那么點芝麻小事,他就使出如此陰損缺德的招數,倒很適合他的身份。只是,總想著趕盡殺絕的人令人討厭!”

清歡道:“現在怎么辦?莫公子,快點想辦法救我家公子!”

“他一時半會又死不了,你嚷嚷什么?”莫待不耐煩地道,“天牢的看守武功如何?”

“都很不錯。二公子怕有人對我家公子下黑手,特意挑選了一批精兵圍守天牢。沒有他的腰牌,不許任何人靠近。”

“多此一舉。告訴二公子,把人都撤走,一個不留。”

這下清歡也急了:“為什么啊?如果沒人看護,萬一……”

“萬一什么?哪有什么萬一!叫你傳話你就傳話,廢話這么多干什么!跑腿的事都做不好,是想我把你腿打斷還是把你嘴縫上?”莫待陰沉著臉瞥了矮個子一眼,冷冷地問,“你還有話要說?”

“我能走了么?你剛才說了,誰說真話你就饒過誰。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是說過。可你也說了,那是剛才。現在我變卦了,不想放你走了。”莫待揮掌拍在矮個子的腦門上,也不看他是死是活,拂袖向門外走去。“清歡,通知二公子封城,今晚一只蒼蠅也別放出城去。慕蘅,護好你家公子。在我回來前,誰也不許進出這個院子。”他帶著一身冷絕的殺氣消失在搖曳的竹林里,清歡緊隨其后,朝停云居疾馳而去。

慕蘅看看氣絕身亡的矮個子,好半天才敢將憋著的那口氣出順了,不解地問:“莫公子怎么突然生這么大的氣?”

“因為那些人想置輕云于死地。違背倫常,殺害無辜已是死罪,調戲公主更是要誅九族。倘若輕晗出面保輕云,就會落得偏袒親屬的惡名,也給了蕭堯找茬的口實。若按律法秉公辦理,輕晗轉眼就會失去兄弟。輕云跟我說過,莫公子最恨別人傷害他身邊的人。犯了忌諱就必須付出代價,這個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謝輕塵捶著腿,第一次感激自己重疾纏身:如果我沒有生病,他就不會來魔界,那今夜這個局怕是就不能破了!天可憐見,天不亡我魔界!

“我能為三公子做點什么?總不能就這么眼巴巴地干等著吧!”

“沒聽見莫公子剛才的話?這個時候,一點小疏忽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大錯誤。你我沒有掌控全局的本事,聽從安排就是最明智的做法。”

慕蘅不甚放心地道:“就憑他一個人?應付得過來么?”

“如果他都應付不來,恐怕我們就再也見不到輕云了。”

“公子與他并非知交,為何這般信任他?”

“與其說我信任他,倒不如說我信任輕云。用輕云的話說,此人俠肝義膽,智計無雙,擔得起世間所有的贊譽,也值得世間全部的美好。你跟輕云相處多年,可曾聽他這樣夸過誰?我相信他,也愿意相信他信任的人。”

慕蘅搖頭又點頭,心里的緊張與擔憂總算少了些。

風穿過竹林,響起細雪灑落的沙沙聲。天心閣的上空,月明如水。這如水的月光傾灑在大地上,照得山川河流含情,照得飛禽走獸善感,照得人的心思也跟著它東來西往,陰晴圓缺。

胡冰清就著月光,泡著溫熱的玫瑰花水胡亂想心事。她剛從停云居回來,為謝輕云闖宮的事和謝輕晗吵了一架。入魔界來的頭一遭,謝輕晗痛斥了她。他說,洞房夜后,你說你心有所屬,嫁給我實屬無奈。從此我對你以禮相待,沒有半分為難。雖然你我各有立場,也不過是一夜夫妻,可你終歸是我的妻子輕云的嫂子!你這樣算計他不覺得羞恥?生而為人,連最起碼的人倫道德都喪失了,還配為人么?她想替自己辯解,可是,說什么呢?說她并不贊成這種下作的做法,奈何不敢違逆旨意?說她之所以想殺謝輕塵是恨他看輕自己,連一曲琴也不愿為她彈奏?說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雖然不喜歡他,卻早已視魔界為家,不愿魔界遭災遇難?還是說不管遭受了何種逼迫,她始終信守當初的承諾,未曾向蕭堯提供任何有價值的情報?罪已犯下,再說什么都是多余。于是,她索性將一切攬下:是,我就是算計他,我就是要他的命!你能拿我怎么樣?你有證據證明那些事是我做的么?沒有吧?可是我有。顏公公和聞訊趕來的文武官員都看見了,他不但撕破了我的衣服還殺了我的人。對公主圖謀不軌,他死定了!謝輕晗盯了她半天,眼里只有心痛而沒有恨:你就這么恨我?你就這么希望我家破人亡?謝家到底哪里薄待了你,你要趕盡殺絕?他紅了眼,流下淚來。那是她第一次看見謝輕晗流淚,她的心突然就揪了起來。那一瞬,她慌了也亂了,忙慌慌地離了停云居……她想著嘆著,心不在焉地撩起水擦拭身體。

背后伸過來一雙手,輕柔地替她梳洗按摩:“夫人,舒服么?”

胡冰清一驚,還未做出反應就已被一把鋒利的匕首頂住了脖子。“我有幾句私房話想跟夫人單獨聊聊,夫人切莫大喊大叫,惹來不該來的人。同意的話,夫人就撿個花瓣給我;不同意的話,那我就在夫人死后,撿個花瓣給你。”

“我膽小,你別嚇我。”胡冰清的腳撩起一片水花,帶著許多花瓣朝身后飛去。“我夠不夠有誠意?”

“有誠意,太有誠意了!”說話的女人閃身轉到她面前,渾身滴水不沾,并不秀氣的手指擺弄著覆面的輕紗,一雙桃花眼里全是笑:“我家先生說了,他不喜歡夫人謀算謝家大公子,叫你以后別做多余的事。”

“要是我不聽你家先生吩咐,做了我想做的事呢?”

“這個呀,那小米變成小米粥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胡冰清的太陽穴跳得厲害:“你餓了?餓了我這里有糕點。”

“夫人干嘛裝傻?”蒙面女吃吃笑道,“話說得太露骨,就沒意思了?”

“本公主什么都會,就是沒學會裝傻。你有話直說,不必跟我打啞謎。”

“小米聰明懂事,是個好孩子。可惜打小他爹娘就不在身邊,虧得有個好心腸的掌柜處處照拂,他的日子才過得那么舒心。如果你不聽招呼,那個掌柜還能不能活命我就不敢保證了。夫人是不知道,我家先生平日連螻蟻都不忍心傷害,可一旦發起狠來,我都怕得不得了。我勸夫人千萬莫要惹怒他!”

胡冰清冷笑道:“別人家的孩子要死要活與我何干?”

“呀,原來小米與夫人沒關系啊!難不成是我的情報出了錯?”蒙面女的匕首劃過飄著玫瑰花瓣的水面,劃出一道道細細的水紋。“那日,蕭堯不聽宮人勸阻,喝得酩酊大醉到處瞎逛,結果不慎跌下了高臺。大約他覺得摔得太難看太沒面子了,便將責任推在殿前侍衛長也就是小米他爹身上,說他護駕不力有負圣恩,然后手起刀落就把小米他爹殺了,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小米的娘很愛小米的爹,一對有情人從此人鬼殊途。慘,實在太慘了!如果連小米娘都不要小米了,他該怎么活?世道這么亂,沒爹沒娘的孩子可沒活路。”

“你究竟想說什么?”任憑胡冰清如何強撐,終究還是變了臉色,“說完了就滾!”

“夫人別動怒!美人就該有美人的做派,愛生氣可不好。再說這件事跟夫人沒關系,我也就是隨口叨叨,咱犯不著這樣是不是?”

胡冰清閉目冷靜片刻后道:“直說吧!要怎樣才肯放過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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