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擊隊順著聲音趕過來,見此情景也站在旁邊至哀了。小奇在日本兵的尸體上搜到一支手槍和一把步槍,這太讓他高興了,他加入游擊隊的愿望可以實現了。他回頭看子墨和張勇,走到他們身邊蹲下,見子墨身上沒有外傷,便去掐他的人中,子墨被他掐中人中悠悠醒來。原來子墨舊傷復發,但是他咬著牙強忍著沒有出聲,擊斃了幾個日軍后痛暈過去。張勇、兆林等人關心則亂,沒有檢查他是否受傷,一時悲痛竟以為他已經離他們而去。
子墨坐起來,傷痛使他捂著胸口,他看了看四周,對大家說:“我還好,你們是游擊隊吧,趕快打掃戰場吧,繼續做好布防和戰斗準備,防止日軍反撲。”
游擊隊的衛生員過來給他把一下脈,說:“同志,您的傷病很嚴重,要注意休息。”
子墨笑笑說:“無妨,只是我們要回城里了,這里的日本鬼子要靠你們自己把他們打跑了。”
游擊隊長張威說:“一定把鬼子趕出我們中國去,你回去要好好養傷。”
小奇趁機對張威說:“張隊長,我要加入游擊隊,是我帶他們抄近路過來支援你們的,這可以算是我加入游擊隊的頭功嗎?”
張威笑說:“好,算,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游擊隊員了,你繳獲的槍械歸你使了,給你記個頭功。”
大家都笑起來,小奇立正行了個軍禮,說:“謝謝隊長!”
兆林背起子墨說:“哥,我們回家。”
張勇拿起子墨的槍,大家和游擊隊員告別,往河邊走去。
船往彤州城方向駛,子墨很累似的躺在船艙里,雖然打了勝仗又沒有人受傷,但大家心里都很沉重,子墨將去矣。
船在利民街碼頭靠岸,兆林背著子墨上碼頭,市民見他們背著人背著槍都默默地讓路。姚斌前幾個月剛分配到鄉政府,到村屯去檢查工作時跟老鄉買了幾斤花生,要來跟子墨喝幾杯小酒,可是來到他家里,卻見他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心痛地撲到他床前問:“旅長,你這是怎么啦?”
子墨吃力地笑笑說:“我就是累了,躺躺,姚斌,你和張勇要像親兄弟一樣一生互敬互愛互助,不要鬧分歧不要鬧意見。”
他們一起沖鋒陷陣、出生入死多年,今見子墨這樣子,姚斌知道再高的醫術都回天無力,他伏在他床頭上痛哭起來,抬頭去責問張勇:“你為什么不看好旅長?”
張勇右肘扶著墻痛哭,兆林把一盆暖水端到床前,擰干毛巾哽咽說:“哥,咱擦把臉。”
正在這時,門口一陣響,依依帶著袁忠民和袁小軍回來了,袁小軍提著一只兩斤左右的草魚,一蹦一跳地進來說:“爸爸,今天我們吃糖醋魚。”可是進屋來見屋里那么多人還背著槍就愣住了,袁忠民連忙跑進里間,看到父親的樣子嚇了一跳,撲到床前哭喊:“爸爸,爸爸,你怎么啦?”
依依進門看見張勇扶在墻上一臉淚痕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見過了太多生死,她自己也在生死邊緣上掙扎過幾回,此時反而鎮定,對小軍說:“小軍,上樓去給你爸爸拿干凈衣服,不要哭,不要吵著爸爸,他要睡了。”
小軍點點頭,將魚遞給張勇,就上樓去了。依依走到忠民旁邊,扶起他對他說:“忠民,不要哭,爸爸累了,讓爸爸好好休息,跟張勇叔叔把魚拿到廚房去放了,讓姚斌叔叔去買菜來招待客人。”依依說著把一沓錢塞進他口袋里。
忠民小時候在上進聽見大人說打仗了,一陣子之后就見抬了許多他熟悉的叔叔阿姨回來,有些過幾天拄著拐仗纏著繃帶來跟他逗笑,但有些就被抬到了山上,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他就看見他媽媽被抬回來一次,那一次他嚇壞了,以為媽媽再也起不來了,但幾天后,媽媽就在病床上對他笑,他才摟著媽媽的脖子說:“媽媽,你笑了,你不走了。”可是現在爸爸不會再對他笑了,他是真的睡著了。老人們說大人睡著了不能哭,不要吵他,讓好好地睡。這些話他記著,他明白。他懂事地和拉著張勇進廚房去放魚,一會又拉著張勇出來,對姚斌說:“張叔叔,姚叔叔,我們去買菜。”
兆林用手肘遮過雙眼,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依依對兆林、龐偉、李吉、劉葉和阿新說:“你們累了一天了,我沒有來得及招待你們,麻煩你們到廚房里做飯炒菜,治一桌酒菜吧。”
兆林、龐偉、李吉、劉葉和阿新點點頭,進廚房去了。
依依坐到子墨身邊,握住他的手輕撫他的臉,柔聲說:“子墨,我回來了,我在你身邊,你睜開眼和我說句話吧。”
彌留之際的子墨像聽到召喚似的,微微睜開了雙眼,想用力一些握住依依的手,卻已經沒有氣力了,他微弱地一笑,說:“依依,對不起,我不能繼續陪你了。”
依依笑著說:“不用擔心我,這兩個月你太痛苦了,如果你累了,先睡著,等孩子們大了,獨立了,我去找你。”
小軍捧著衣服來到床前,說:“爸爸。”
依依接過衣服放在自己膝上,子墨對小軍說:“小軍,以后要乖,要聽媽媽和哥哥的話,不要淘氣。”
小軍點點頭,輕輕地哭泣起來。子墨安慰她說:“不要哭,爸爸只是累了困了,要睡一會。”
依依雙手摟住小軍,擦她的眼淚,對她說:“小軍乖,去和姨丈一起燒一鍋柚子葉的水來給你爸爸擦洗身子。”
小軍點點頭,小跑進廚房里,對兆林說:“姨丈,媽媽說要燒一鍋柚子葉水。”
兆林這才回過神來,記起要去叫曉月、常興、月羅和朝衛過來,他告訴劉葉去摘些柚子葉來燒水,便帶小軍去找曉月,李吉這時也才想起要去告訴易誠。龐偉和阿新告訴他們盡管去,廚房里的事就交給他們吧。
子墨氣息微弱,深吸一口氣卻嘔出一口鮮血,依依連忙用手絹替他擦去,子墨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想與她再多說幾句話,卻只有喘氣的勁。
依依強忍住淚水,對他說:“子墨,不要說話,我知道你很痛,你放心,我會好好撫養忠民和小軍長大,讓他們能自立成才,我心始終只有你,不會再嫁他人,你安心吧,子墨。”
子墨卻不住地搖頭,意思是如果遇上對她好的人,希望她改嫁,有人陪伴她渡過下半生。
依依搖頭說:“世間再無第二個你,我的心很窄,容不下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子墨,不用擔心我,我們槍林彈雨血里火里趟過來,還有什么能把我們難倒的,不過就是暫時的人天相隔,你獨自去我怎肯去事他人?還有忠民和小軍陪我呢,這倆孩子鬧得我一天沒有一刻閑暇,我不孤單,子墨,你放心吧。”
袁子墨點點頭,傷痛這一刻仿佛已遠離了他,他面含微笑安祥地閉上雙眼,手從依依手里滑落。
這時廚房里已燒好了柚子葉水,滿屋子充滿柚子葉的清香,已聽說了子墨出事的忠爺和街坊鄰居們進屋來,龐偉把柚子葉水提進屋來,見子墨已去忍不住要哭。忠爺勸說:“莫要哭泣,哭聲會讓亡者靈魂不安,讓他安心去吧。”
龐偉忍住悲傷,從柚子水桶里擰干毛巾遞給依依,說:“嫂子,給旅長擦把臉吧。”
依依點點頭接過,為子墨擦洗身子,換上干凈衣服。鄰居們紛紛幫忙篩干凈的草木灰備著用,有的在門口搬桌子支帳篷。依依替子墨擦洗好身子換好衣服,深深鞠了一躬,便在床前的凳子上坐著陪他。
不一會,易誠和李吉帶著青龍幫的人來了,竟來不及見子墨最后一面,他難過地帶著人在他面前鞠躬。接著出去買菜的姚斌、張勇也牽著忠民的手回來了,兆林和曉月也帶著小軍、陸儀婷和陸勇回來了。
忠爺對他們說:“剛剛和袁旅長去打日本鬼子回來的人都有誰?”
兆林、龐偉、劉葉、張勇、李吉、阿新轉頭向他說:“我們幾個,怎么啦?忠爺。”
忠爺說:“你們跟我去皇忠堂醺柱香泡個熱水澡,去去煞氣再來。”
兆林、龐偉、劉葉、張勇、李吉、阿新聽說,連忙背上槍跟著忠爺出屋,往皇忠堂走去。
月羅和朝衛帶著韓毅和常興一家人坐船過南岸來,一路只嫌船太慢了,一河之隔讓他們覺得隔著漫長遙遠的空間,不要讓子墨等得太久了。船泊岸,常興背起書華上岸,三步并兩步跑上碼頭,只余何玉亭在后面氣喘吁吁地追著他。
一見子墨安祥的面容,常興便悲從中來:“說好大家一起白頭相伴,說好了老年街頭一偶下棋喝茶談天說古,說好了看著麗江河有朝一日虹橋架起再連南北兩岸,說好了關帝碼頭垂鉤賞河景,你為什么爽約?”
姚斌扶起他,說:“讓旅長安心去吧,不要吵著他。”
子墨停靈三天,各方悼唁絡繹不絕,依依帶著兩個孩子把他送到利民街郊外,他長眠于此,去與他的部下相聚了。青山寂寂,草樹蕭蕭,戰場的廝殺聲遠去槍炮聲遠去,火紅的木棉花綻放,送給英雄一路頌歌。再見了戰友,國土無憂,英雄欣悅。朝霞灑下金輝,照著如畫河山,望西南關崇山峻嶺,崗龍坳炮臺聳立關隘,紅八軍的英姿穿梭在密林,那些驅賊寇的日子,那些稻谷豐收欣喜的日子,那些血染征袍槍林彈雨的日子,歷歷在目。再見了,山河無恙,我心無掛礙!
送別子墨,送別一場征程,以后大家走好,大家皆安好!
八月十五日,日本投降的喜訊傳遍全國,全國一片歡騰,彤州城的慶祝三日未歇。人們自發地到當日的抗日戰場上點起長明燈,告慰烈士英靈。彤州鐵橋的斷橋頭兩岸,人們擺上鮮花,點上燈燭,遙對河兩岸喊著:勝利了!日本鬼子被趕出中國去了,英雄們走好!
依依在子墨靈前擺上鮮花,點上香燭,對他說:“子墨,我們勝利了!日本鬼子被趕出中國去了,你和戰友們的愿望實現了,今天是我們揚眉吐氣的日子。”
她倒了一杯酒,送上給子墨,笑說:“喝一杯,孩子他爸,今天一醉方休,但我得醒著,因為還要照顧孩子。”
她笑著自己干了一杯,在地上灑了三杯。人生在世總有遺憾,子墨沒有等到勝利的那一天,可是又有多少將士沒有等到勝利就離他們而去了,壯士戰沙場,生死尋常事,只看祖國河山,美啊!真美!為她捐軀,無憾!
陸兆林坐在白馬亭里,看著晚霞灑照在麗江河上,沒有了鐵橋,渡船擺渡過河更繁忙,河面上船只來來往往,但兆林看著斷了鐵橋連接的麗江河,總是少了些什么,讓人心里憋悶得慌。那些擺在彤州鐵橋頭的鮮花和燃了三日的香燭,告慰著鐵橋狙擊戰的英靈,兆林望著亭下流水默默無語。劉葉問他要不要叫常興過來陪他敘敘話?他搖搖頭,只有子墨才與他談得投機,只是子墨不會再與他談天了。
他對劉葉說:“替我去買一壺酒。”
劉葉說:“大哥,你不能喝酒,這亭子四面通風,酒入愁腸很容易醉的。”
“你怎么知道我愁腸了?”兆林不滿地說,“不就叫你買一壺酒嗎?怎么那么多話?像個婦人似的。”
劉葉在他面前坐下,說:“自從袁旅長去逝,你就像個孤家寡人似的,我看著都難過,今天是抗戰勝利的日子,人人高興,可是你懷念烈士懷念兄弟,心里苦著,我怎么敢給你酒?”
兆林微閉上眼有點惱怒地說:“你找個能與我說話的人來,就不用給我酒。”
劉葉一時犯了難,這往哪兒找?找誰呀?突然他靈光一閃,說:“你等等,我去找來。”
兆林暗自失笑,他能找誰?只能給他酒。
不一會,卻見忠爺提著一個竹籃子走進白馬亭,在兆林跟前坐下,從竹籃里拿出茶、杯、一碟花生米和一碟炒黃豆,兩雙筷子。果然最懂他的還是劉葉,心俱英雄氣,卻痛失兄弟戰友的忠爺與他最貼心,無需多話,對坐片刻便好。
忠爺說:“我這兒沒酒,茶四季四時都有。”
兆林拿起筷子夾了幾粒花生米,丟進嘴里說:“有茶就足夠了,小日本被趕跑了,確實應該慶賀,可是我就是心里堵得慌,我終于懂了哥臨去逝前為什么要去殺日本鬼子,我想與他們聊聊天,可是他們都走了。”兆林放下筷子,眼睛望向別處。
忠爺斟了一杯茶給他,說:“我懂你的心情,當年我兩百多個將士,一夜之間就沒了,我怎么扶怎么搖他們,他們都不回應,總說為國捐軀生死乃是家常事,可誰是鐵石的心腸啊,戰友們都去了,我們活著的人每每想起,淚滿衣衫啊。”
兆林拿起茶杯,一口喝了。
忠爺說:“咱們說點別的,輕快些。”忠爺看著兆林莞爾而笑,“有個臭屁丫頭,風風火火的,北岸來南岸去,打架斗嘴從不輸男兒,可她卻梳著大辮子,穿著漂亮裙子,那張臉漂亮得不行,那丫頭真沒在你心里留個地?別騙忠爺,她現在守了寡,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兆林坦然而笑,說:“我是個粗人,沒有子墨英武中帶著文氣,依依就像那道燦爛的陽光,照著人心里明明朗朗的,她在我心里最燦爛的位置,所以任何時候我都站在陽光的地方幫她,可是現在她一個人要帶著倆孩子,我心里很難過。”
忠爺嘩嘩嘩地倒著茶,笑說:“兆林,你是個真爺們,是爺們,心里總會有一兩個故事的。”
兆林被他逗樂了,笑說:“忠爺,您也是有故事的吧。”
忠爺笑說:“當然,一為國扛刀槍出生入死,二為紅顏寧孤身不再娶。”
兆林說:“忠爺,今天是慶祝的日子,咱們該樂。”
忠爺哈哈笑起來,夾了一粒花生丟進嘴里,咔吧咔吧地嚼。兆林說著他平時巡查時見聞的各種趣事兒,爺兒說笑著,夕陽漸漸隱沒,月亮升起,無遮無攔的麗江河吟唱著各種各樣的歌,劃櫓聲、吆喝聲、唱曲聲、猜拳行令聲、魚兒戲水聲,白馬在巖下嘹亮地彈著琴弦,兩岸斷橋頭上燭火通明,人們唱著歡慶的歌,整座城揚溢著快樂的聲響,訴說著各種故事。
晚上,兆林睡得很沉,早上起來遲了,再加上要渡河,到警察署時遲到了十多分鐘,他準備著挨魏大雄訓斥。可是他走進警署,卻人人對他點頭微笑問好,他心里偷樂著:“小日本投降了,早晨有彩頭啊。”
魏大雄把他叫到辦公室,他進去一個立正,說:“團長,我遲到了,該扣多少就扣,我沒意見。”
魏大雄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過一邊,對他說:“扣什么扣,你過來,坐這兒。”指指他剛剛坐的座位。
陸兆林愣了,連忙說:“不敢,不敢,團座,我遲到十六分鐘,自認罰。”
魏大雄說:“少啰嗦,我叫你坐這兒,你就坐!”
兆林連連搖頭,就是不坐。
魏大雄把一個信封遞給他,說:“看仔細了,過來坐這兒。”
兆林疑惑地打開信封,飛快地掃了一眼,驚訝地說:“我升任團長,您退休,團座,你不能這么快退休,沒你我們沒膽。”
魏大雄哼了一聲說:“沒膽?陸兆林,你做的事,別人借十個膽也不敢,你的膽早就肥了壯了,別在我面前裝慫,坐下去!”
陸兆林只得一屁股坐在團長寶座上,魏大雄走過去站在他身后,雙手按住他的肩,感嘆著說:“兆林,你是個真漢子,我知道你心里的那桿稱偏向哪兒,但,你對警局對我們保安團的弟兄都好,沒傷害過一個人,是你罩著他們成家立業,在彤州城里討生活,沒你幫襯著,我這糟老頭子早被共黨的地下工作者崩了,你對得起彤州城,彤州城就會對得起你,就像袁子墨,像那些離去的英雄們,彤州城的人們會記住他們的。”
兆林眼眶濕潤了,有些哽咽地說:“團長,我們舍不得你啊。”
魏大雄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也到郊外買塊地建棟屋子,喝茶聊天談古,你就償償這個座位坐著的滋味吧。”
魏大雄退休了,新官上任的陸兆林并不覺得輕松,彤州并沒有真正的太平,而他有如處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面臨艱難選擇,他要帶著弟兄們走上光明前程,就要做好決擇,他更得小心謹慎應對各方,保弟兄們平安。
他們給魏大雄開了個歡送會,感謝他在紛亂的局勢下保他們平安,陸兆林剩醉向他討秘笈,他哼哼笑著說:“啊哈哈,難得糊涂。”
劉葉舉杯說:“高,好好好,大家好就都好。”
不錯啊,難得糊涂,很多棘手的事裝一下糊涂就過去了,以后他要獨立面對很多棘手的事情,得學會糊涂。
從魏大雄家出來,兆林想點一支煙抽,可是煙叼到嘴上,剛要點火又沒有了抽的興致。劉葉想要幫他點火,他擺擺手制止了。
劉葉說:“團座,您高升了,應該高興啊,改天我和弟兄們辦桌酒,為您慶祝。”
兆林搖搖頭說:“咱們先別太高興了,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呢,劉葉,隊長你來當,你要帶好弟兄們。”
劉葉立正行了軍禮,說:“謝謝團長信任!劉葉決不負你所望!”
兆林把嘴里的煙甩了,拍劉葉說:“走,去春花茶樓喝茶去。”
他們走上青龍橋,河風吹亂他們側面的頭發,兆林甩了一下頭,有意氣風發的感覺,這一路走來有多少不易,在這一刻也該慶祝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