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在不遠處,具有南油大顯著標志的建筑群體,一棟接一棟顯現在二人的眼前。科技大樓應該是近兩年才建造完成的一棟,南宇真很顯然也十分不熟悉它的位置。
“我是2010級畢業生。”
“比我大了六歲。”
雖然他很愿意和這些校園里的后輩打招呼,但是遙遠而模糊的記憶控制著燃燒殆盡的熱情。人生果真短暫如暇,幾年時間一晃而過,他們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清純時光。
“我都不記得,在這里學過什么。”
“慢慢模糊。”
現在是上午十點左右,人流涌動的景象隨處可見。這里的路人都是些比他還幼小的學生,原來的班長許寒彬打了電話過來,正式通知了今日聚會的地點。
“師哥,我們晚上在大食堂吃飯。”
“唔,你還有認識的人在這。”
“我原來的班長,他留校了。”
“我明白。”
許先生能幸運地留在這里教書,無非是由于那種感情上的原因,比如是娶了教授的女兒回家,對于日夜奮戰在工作崗位的其余學生,的確非常地不公平。
“你允許他對你招之即來,然后揮之即去。”
“身份高低,不是由出身決定。”
“這句話不錯,我愛聽。”
其實,不會有人對南宇真有貶低的行為,類似的猜想充其量是一次對自身人格的污蔑。你問他怎樣的問題,許先生只要有禮貌地回應,更不會形成遲恒剛才聯想得到的尷尬情形。
“科技大樓在圖書館的二樓,直通科技館二樓。”
“謝謝你!”
“小事一樁。”
電話掛斷不代表一段情感的消失,如此的言行帶給他們的感覺很高尚。朋友代表的即是含義本身,就是平凡而普通的解釋。他未設想自己給別人帶來麻煩,攜同遲恒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這段路程比較近,也就用掉了三五分鐘時間的浪費。圖書館的外墻被新的油漆涂抹了一層保護膜。沒什么改變的顏色,屹立不倒的造型。即便校慶是在周末,進出這棟大樓的學生非常之多。
“看看他們,真幸福。”
“我之前也是。”
“我感覺離開母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虛度年華。”
遲恒,難道也有喜歡的女孩?一旦回過來想象,這句話相當于一句廢話的作用。
“對不起,說錯話。”
“你還小。”
他們一起走進了過去敬仰的建筑,而如今再遐想幾許,并不是原來的感覺。
“小點聲音。”
迎面路過的一位女生如實說道。
“嗯。”
這里面確實沒有引發大型回憶的標志物,南宇真努力確認著過去霸占過的座位。曾經他們擁擠在同一個地方,才覺得溫暖。原來,如今這兒才成為了一片空曠的角落,任人遐想的空間。
“你想起來了。”
“走樓梯。”
齊步走向二樓通道,圖書館和科技大樓之間的空中走廊連接二處的玻璃門。四面裹挾墻壁的芳草萋萋,不能打擾南宇真的難得的閑情,只能這說是一次盡情盡興的參與。
“科技館。”
“光線有點暗。”
遲恒按下走廊燈光的開關。一剎那間,整個館內的展覽品盡數眼底。美妙的冷色調在光線的折射下,呈現出光滑而完美的金屬鍛面。透亮的表面多么地美麗迷人,現在他能直觀看到的樣子就是成品了。
“它們真漂亮。”
“完美無瑕。”
他揭開皺成一團的紙條,那個人寫下的字依然不會消失。
叮咚——
“恭喜你,邁出了最難的一步。”
“你在哪?”
今晚見!
墻上突然出現一條白色的橫幅,從上往下揭開。遲恒也看到了橫幅里寫下的內容,驚訝地捂起張大的嘴唇。那條橫幅從何而來,幾個機關就隱藏在肉眼看不見的位置。
“你真的會赴約?”
“看情況,這事要是有人惡作劇呢?”
“大概不會了。”
遲恒奪過他的手機,手指用力,回撥著那串電話號碼。
“該死的,不接電話。”
“算了,今晚要早點退場了。”
這時電梯門忽然打開了一條縫隙,鑒于這條電梯的材料,四周是可透視的玻璃,南宇真不顧風險向著電梯門跑去。遲恒緊隨其后,抵達電梯門口的前一秒,遲恒奮力一躍,順勢撲倒前面這具已然感受到憤怒的身軀。
“你瘋了嗎?”
他做不到不顧眼前這個倒霉蛋的安危。假設這個大廳里的電梯是被損壞的物品,遲恒以性命相搏,想要換回方才的平靜場面。
“讓我進去!”
可惜對方已經掙脫開他的手臂,用更大的力氣拉開了玻璃電梯的門。
“小心啊!”
電梯門重新關閉了。遲恒的手疼得直打哆嗦,此時他只好站在空曠的大廳內,守候南宇真的身影再次回到身邊。
“啊——”
南宇真的身體仿佛被電擊倒了,使勁想要站起來,卻仍是找不到正確的方法。當他進入這條電梯里,才會感覺得到這種程度的疼痛。
“不要害怕,這是打開異世界的鑰匙。”
“那我怎么不知道這個鑰匙,就是我的身體呢?”
他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用光了殘存的力氣,更何況他的早餐只是一根油條和一杯豆漿。
“我也無法控制我的能量,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