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車停在一幢復式別墅前,顧嶼橙車鑰匙都沒拔就下車了,走到大門前,迎上來兩個黑衣保鏢,顧嶼橙自覺把包扔給他們檢查,配合他們搜身,確定她沒有攜帶任何刀具后,保鏢給她放行,并將她一路引到邵明的辦公室。
一路上,顧嶼橙并沒有看到其他人,連傭人都沒有,可能這么大的院子只有她身后的兩個保鏢吧。
顧嶼橙不禁蹙起眉,邵明這么精明的一個商人,對她就這么沒有戒備心?
保鏢把門關上,聽聲音還落了鎖。
顧嶼橙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下整個辦公室,很單調,連綠植都沒有。辦公室只有邵明一個人,他藏的什么心思顧嶼橙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不過,他的那點小算盤可能打錯了。
邵明嘴角帶著笑,看著顧嶼橙的眼神毫不遮掩,絲毫沒有吸取上次的教訓的覺悟,主動和顧嶼橙搭話,“顧小姐請坐。”
顧嶼橙特意選擇了和邵明坐在主沙發上,邵明見狀,眼神微動,借著倒水的機會又向顧嶼橙身邊靠近了一些。
顧嶼橙將邵明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臉上掛起平易近人的溫柔微笑。
“邵先生,我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吧。”顧嶼橙直接拿出包里的文件袋。
邵明以為那袋子里裝的是什么協議,比如顧嶼橙想要多少錢的賠償。
“顧小姐需要多少錢大可以直接開口,何必這么麻煩?”
顧嶼橙不接話,繼續拿出里面打印好的資料,“錢乃身外之物,我要的,是邵先生你的名譽。”
邵明點煙的動作一頓,看向顧嶼橙,“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顧嶼橙把那沓資料摔在邵明面前的茶幾上。
邵明半信半疑地拿起來翻看,越往下翻,他的那顆心越往下沉,沉到冰窟了,凍成冰塊。
邵明臉色有些發白,“你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當然是我挖出來的咯,”顧嶼橙笑得玩味,手撐在腰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邵明發瘋了似的撕掉那些紙,撲上去揪住顧嶼橙的衣領,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賤人!你想要我身敗名裂?!”
“何止啊,”顧嶼橙面對一個瘋子的威脅,即便下一秒就會被掐住脖子,她依舊笑得肆意,“斬草除根一勞永逸多好。”
果不其然,邵明下一秒就扼住顧嶼橙的喉嚨,“賤人我殺了你!”
顧嶼橙眉眼一凜,袖中銀光一晃,抬手揮向邵明的手腕,邵明吃痛,松開了手,顧嶼橙抓住機會一腳踹在邵明的小腹上,邵明倒在沙發下。
邵明忍著痛,手摸到上衣內袋,掏出一個類似于遙控器的東西,顧嶼橙立即補了一腳上去,踢飛了遙控器。
顧嶼橙蹲下身,臉上仍然掛著溫煦的笑意,手里在把玩著泛著冷光的小刀。
“邵先生沒聽過一句話嗎?最迷人的最危險,我可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能說邵先生你這個算盤落空了。”
邵明雙眼欲噴出火來,瞪著顧嶼橙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你個賤人!”
顧嶼橙毫不客氣地抬手賞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譏諷道:“上流人士好歹注意一下用詞。”
邵明被打得腦袋一偏,竟有一絲血跡從嘴角滲出。
“我今天來呢,給你看證據是假,那東西我拷了好幾份呢,主要是想揍你一頓出氣,”顧嶼橙說著,站起身,手揪起邵明的衣領把人拎起來,一拳一拳揮在他臉上,“給老子下藥!長得不怎么樣想的倒是挺美!戴個金絲眼鏡就真以為自己是個人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偽君子!敗類!”
邵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硬生生挨打。
顧嶼橙覺得手有點酸,松開邵明的衣領,邵明整個人又摔在地上。
顧嶼橙甩了甩手,“偷稅漏稅,做假工程,壓榨民工,真不知道你這畜生怎么有臉享受商業支柱的名號的,真TM下頭!”
顧嶼橙啐了地上的邵明一句,拎起書包挎在肩上走向陽臺,單手撐著欄桿翻身躍下,平穩地落到院子里,一連串的動作干脆利落。
顧嶼橙瞟了一眼大門,那兩個保鏢盡職地守在門口,于是顧嶼橙選擇了翻圍墻,幾步助跑攀上兩米高的圍墻,再一躍而下,動作流暢一氣呵成。
門口的兩個保鏢看到顧嶼橙若無其事地出現在門外,雙雙愣住,二臉懵逼,其中一個立即反應迅速地轉身跑進屋里,另一個則是掏出槍對準了顧嶼橙的背影。
然而顧嶼橙怎么可能給他這個機會,油門一擰,沖出好遠,只給他留了一圈尾氣。
顧嶼橙回到家的時候,裴野剛從別的賭場回來。
顧嶼橙見他眉眼間滿是疲憊,立即迎上前,“出什么事了?”
裴野抱住顧嶼橙,整個身體靠在她身上,臉埋在她的頸間,語氣悶悶,還帶著濃濃的疲倦,“有幾個賭場被封了,ki仔他們剛好在現場,全部被銬了,上次來的是葉振東,我還可以應對,可是這次他直接找了警察,我沒有辦法保住他們。”
顧嶼橙抱住裴野,輕輕撫著他寬厚的背,柔聲安慰他,“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這么自責,其實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的,畢竟賭博弄不好就違法了,但是他們也沒有殺人放火什么的,情節不是特別嚴重,想的好一點,ki仔他們最多關個幾年就可以出來了,不用太擔心。”
“我是擔心,要是我也進去了,就沒人疼你了,你怎么辦?”裴野收緊了幾分手臂,讓女孩的身體和他貼得更緊一些。
“不會的,”顧嶼橙脫口而出,想了想好像也不太對,就馬上改口,“那也是葉振東先進去,而且,就算你真的進去了,我會等你出來的。”
裴野動容地在顧嶼橙的頸上親了一下,“我怎么舍得你受這些委屈?”
像是想起了什么,裴野松開了顧嶼橙,從褲兜里掏出一個黑色絨布的小盒子,單膝跪在顧嶼橙面前,打開那個盒子,赫然是一枚閃閃發亮的鉆戒。
男人看著眼前的女孩,深情款款地一字一句道:“我知道這樣的求婚有些草率,我知道應該給你一個更精致更浪漫更難忘的求婚儀式,但是我不想再等了,所以,顧嶼橙小姐,你愿意和我結婚嗎?和我這個接下來可能一無所有的男人結婚?”
眼前這一幕是顧嶼橙從來沒想過的,跟她所憧憬的求婚現場完全不搭邊,沒有鮮花,沒有彩燈,沒有一點浪漫情調,只有簡單的宣言。
但是,她的眼眶還是不爭氣地變得濕潤且滾燙。
她伸出右手,鄭重地說:“我愿意,嫁給你。”
不只是愿意和你結婚,更是,我愿意嫁給你這個人。
裴野的眉眼間盛滿了如星芒般的笑意與綿綿的柔情,將那枚鉆戒緩緩戴上女孩的無名指。
裴野擁住她,吻上她的唇。
顧嶼橙亦是環上男人的脖頸,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窗紗微微飄動,月光灑進房中,映著床上的兩個交織在一起的人影。
女孩的臉上,頸間滲出薄薄的汗,櫻唇微張。
男人俯身在女孩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又移到女孩的耳邊。
顧嶼橙胸膛起伏間伴隨著一陣陣律動,意識飄忽間,她聽到了男人呢喃細語般的告白。
“我愛你橙橙,會一直一直愛你,到我們的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