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肆就如他所說,在掛掉那通電話后,再沒有聯系過顧嶼橙。
就在顧嶼橙以為葉肆真的放下了的時候,老天爺卻又給了她一個超大驚喜。
錄取結果出來了,顧嶼橙被第一志愿錄取了,在等通知書的那幾天里,孫偉杰他們幾個的精神都很萎靡,一個個像被瘟神上身了似的癱在沙發上不成樣子。
顧嶼橙站在二樓走廊,雙手撐著下巴,看孫偉杰他們那樣,忍不住問:“他們怎么一副身體被掏空了似的?小姐找多了被榨干了?”
“因為你被第一志愿錄取了。”裴野回她。
“這跟我的志愿有什么必然聯系嗎?”顧嶼橙不明白。
“他們覺得他們選的那些學校比錄取那個好太多了,”裴野跟她解釋道:“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好大學不要,你卻偏偏選了本市的大學,為什么有機會出去省外卻還要困在這個城市里,他們在為你覺得不值。”
顧嶼橙突然覺得很觸動,沒想到他們為她想了這么多。
“沒什么值不值的,我喜歡這里,這個城市有我最美好的童年和最愛我的媽媽,我不想走。”顧嶼橙說。
其實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去哪兒都無所謂了。
然后顧嶼橙又沖樓下那一攤低迷生物說:“ki仔!”
“我很感謝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念舊,我就是離不開這里,這里有我想永久收藏的回憶,我也很愛這里,包括你們每一個人。”
聽完這段話,原本還萎靡不振的一群人立馬精神抖擻了起來。
顧嶼橙繼續說:“今后,也請你們多多照顧了好不好?”
“Yes sir!”一群人立馬站得筆直,雙指貼著太陽穴,整齊劃一的回應,很響亮,也很堅定。
裴野在旁邊笑道:“收服人心還挺厲害。”
“這叫雙向奔赴懂不懂!”顧嶼橙略有些嫌棄地說,“他們對我好,我當然也要有所表示了!”
“那我呢?有雙向奔赴嗎?”裴野突然湊近顧嶼橙的眼前。
面對眼前的一張帥臉,顧嶼橙愣了一瞬,隨即低下眸子,掩去眼底的情緒,輕聲道:“當然有啊。”
輕飄飄的四個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說和聽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可裴野就很受用,在顧嶼橙小巧的鼻尖上落下一個吻,“我也是,義無反顧。”
義無反顧。
這四個字深深撞擊著顧嶼橙內心的最柔軟處,這樣的情話她想過會有人對她說,可卻從未想過會是裴野對她說。
這也意味著,裴野真的對她動心了。
可是,她卻像沒有心似的,不想接受他的感情。
即使她有心,她也不會接受裴野對她的感情。
她深知自己無法接受一個惡魔,她又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不會愛上一個犯罪者。
之后會怎樣她不知道,至少現在是這樣。
顧嶼橙嘴角彎起笑,眉眼間盡是柔情似水。
“好。”
演戲,這不就信手拈來?
天生一雙桃花眼,不用演都深情。
過了幾天,顧嶼橙收到了錄取通知書,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顧嶼橙就閑了一個多月,在賭場里贏贏錢,上天橋兜兜風,去商場里逛逛什么的。
開學當天,裴野要送顧嶼橙去上學,被顧嶼橙給拒絕了。然后在僵持之下,兩人各退一步,把人送到學校對面就可以了。
行李什么的顧嶼橙帶的不多,反正離家不遠,要拿也方便。
在新生報道處填完信息,顧嶼橙就上宿舍去整理床鋪,因為東西少,整理起來也快。
弄好之后,顧嶼橙例行公事般給裴野發了微信,然后收起手機,在校園里瞎逛。
顧嶼橙正沿著人行道走著,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在叫她。
“嶼橙學姐!”
顧嶼橙回頭看,發現自己并不認識那個人。
那人走到顧嶼橙幾步遠的地方,然后說:“學姐,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葉肆的朋友啊!余家文啊!”
顧嶼橙在腦海里搜尋了一下,發現自己真的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于是有些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記性不太好,暫時想不起來你是哪位了。”
“嗐,不礙事兒,”余家文還真以為顧嶼橙只是不記得他是誰了,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對了學姐,你見過葉肆了嗎?”
“葉肆?”顧嶼橙更疑惑了,她怎么會知道葉肆在哪。
“對啊,他也被這個學校錄取了,不過剛才在報道處分開之后我就聯系不上他了,這小子發神經似的把手機關機了,臨走前就跟我說了一句晚上見。”余家文憤憤地說。
顧嶼橙可不在意這個,她在意的是,“葉肆的分數這么高,有那么多學校可以選,怎么填了這個?”
“別提了,”余家文一說起這個就恨鐵不成鋼,“當時我以為他是念及我們的兄弟情義才填了跟我一樣的學校,我就勸他沒必要不用這樣,可這家伙居然把它當第一志愿填了,剩下的五個志愿全部空著,大有不被錄取就不念了的意思,然后在我的再三逼問之下他跟我說他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不愿意離開,說什么這里有他的摯愛,他不能拋棄他的信仰,總之就是氣死我了這個瓜娃子,聽他說還因為填志愿的事情跟他爸吵了一架。”
余家文說得慷慨激烈,顧嶼橙卻陷入了沉思。
“學姐,”余家文突然變得正經起來,“你要是見到了他,我希望你可以勸勸他,不要跟他爸置氣了。他只會敷衍我,只能靠你了。”
“好。”顧嶼橙毫不猶豫地應下了,因為她突然好想去洗手間。“那先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拜拜!”
說完,顧嶼橙提著裙擺走得飛快,留余家文獨自一人在樹下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