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換了兩份工作的若柳來講，感覺面前的女老師有些教條，這么簡單的事情，其實說一遍她就理解了，何必從始至終一直在重復，別說教育行業，哪個行業不需要有愛心？但即便肚子里嘀咕，臉上還是笑嘻嘻地配合著：“嗯……，對……，是……”

在女老師絮叨了半天之后，可能自己也找不出任何話題來，終于不說了。這個時候剛才面試她的男老板走了出來。

“哦，那好，我先走。”若柳起身做告辭狀。因為知道這兩人要商量一下她的去留問題，對于這兩人的關系她還不太清楚。

“好。”男子說。

即將下樓時看到門口有幾袋垃圾，若柳說：“這是垃圾吧？我提下去吧。”

“不用、不用。”男子趕忙說道。

“好的，那我就走了。”若柳說。

其實剛才面試她的一對男女，總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感，但是現在她急需一份工作。就沒有再猶豫。

剛到家，就收到一條消息：“若柳老師，您如果沒什么事，收拾一下準備明天上班吧。”

“好的。”若柳有些小激動，終于能上崗了。

在短暫的休息過后，又走上了新的工作崗位。上午九點半她來到了書畫院所在的小區，發現大門緊鎖。奇了怪了，老板讓她這個點過來，怎么門都沒有開。

冬日的天，寒意十足，不一會兒若柳就感到渾身寒冷，她東張西望著，這條街道上的商鋪還挺多，有理發店、服裝店什么的，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家便利店。她朝那邊走去，便利店一般有座位。

“你好。”一聲熱情的問好聲響起。一位年輕的女店員穿著綠色的工作服站在柜臺前。

“你好。”若柳回問道。

“需要點什么？”女店員詢問著。

“哦，我進來坐一會兒。”若柳笑著說，她剛才進來看到這是間很小的屋子，根本沒有看到凳子的影子。

“哦，你坐這吧。”女店員好心將柜臺里面的凳子搬了出來。

“謝謝。不用了。”若柳答，她發現落腳處很狹窄。為了不阻礙來往的人，還是決定站著。

“這個小區很繁華啊。”若柳說。

“也沒有。這個小區很偏僻，這里都是外地人。”女店員言語中透露出對外地人的歧視。

“哦，看起來商鋪好多啊。”若柳又說。

“也只是這一小片而已。外地人在這里買房便宜。”女店員又說了一遍外地人。

“哦。”若柳應了一句，她也是外地人當然聽起來很不舒服嘍。

“這邊有家書畫院怎么樣啊？”她詢問。

“哦，就是旁邊那家嗎？還不錯。學生也很多，你是那里的老師？”女店員總算不再講外地人了。

“是的。”若柳答。

“那里有兩位教畫畫的男老師。”女店員補充道。

“是的。”若柳其實只見了一位。

“哦，我該走了，謝謝你，再見。”她看了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剛走過去就看到昨天面試她的男子緩緩走來。

“早！”若柳問。

“早！”男子回問。

開了門二人上樓，昨日男子面試她的時候說崗位職責包括打掃衛生。

一進門，她走到洗漱間，拿起拖布就行動起來。四個教室加上走廊和前臺，也是好大好大一塊地方呢，還有拖布死沉死沉的，真的是好費勁兒，不一會兒就出了汗。可是停下來也得自己干，就堅持完所有教學區域。

這時兩位年輕的女教師走了進來。梳著馬尾辮、穿著衛衣，一看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若柳老師，開會。”昨天面試她的那位絮絮叨叨的女老師呼喚道。

“好的。”若柳答。

一行人到了二層教研室，男子坐在正中間。

“好了，開會，首先介紹一下咱們的若柳老師，從早晨到現在一直沒有停，打掃著畫室，特提出表揚。”男子稱贊道。

一陣掌聲響起。

“應該的、應該的。”若柳點頭微笑示意。

“下面我來講一下咱們的課程，全年七十節課，春秋兩季十八節，夏季十八節，冬季十六節。課程有硬筆、軟筆、動漫、國畫，收費硬筆軟筆每節六十元，動漫和國畫每節八十。”男老師滔滔不絕地介紹著，主要是給若柳講解。

“接下來說一下教學中的問題。每位老師在上課之前就詢問好孩子們吃喝及上廁所問題，維護好紀律，詳細講解二十分鐘，自練二十分，點評二十分。下課要及時和家長溝通孩子的學習情況……”男老師具體說著教學上的事情。

散會后，男子來到前臺教若柳電腦里的教學系統。

“你看，登陸網址，打開，這里面有學學員的所有信息，課程安排等一些內容，如果有新學員報名，就點這里新建學員，還有開課五分鐘，你要去各班核實到課情況，有沒來的學員給家長打電話詢問原因。還有平時前臺家長接待工作也是你負責。”

“好的。”若柳答應著，心里想著這點工作和電商比起來輕松多了。

很快中午到了，男老師說：“按照慣例，新來老師，中午聚餐。”

一行人來到了書畫院對面的餐廳。一進屋，幾位女老師嘰嘰喳喳就跟小鳥似的叫個不停，這個世界的各種黑暗看起來在她們身上都沒有經歷過，依然保持著孩童般的天真。時而搶著說話，時而仰頭大笑，若柳被這些女老師逗樂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如此放松過。

吃完飯，其他人都回家了，若柳因為路途遠就留在書畫院。她呆在陰冷沒有暖氣的屋子里，凍得瑟瑟發抖，望著墻上掛著的各種字畫，心里倒是很歡喜，這些作品讓人心靜。

大約兩小時后，兩位女老師嘰嘰喳喳走了上來。探頭探腦問道：“若柳老師，你沒有回家？”

“沒有。”若柳答。

回到前臺，她獨自一人坐著，兩位女老師進了各自講課的教室備課，此時寂靜得只能聽到走廊里不停流動的水聲。

這份工作好輕松啊。若柳心里默默道。她打開系統，今日六點到七點半只有一節課。

大約六點，樓道里響起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幾位穿著校服、系著紅領巾的小學生一路跑了上來，稚嫩的臉龐上有著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嘴里吃著專屬零食“辣條”在前臺互相推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