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儲晞,從小成績不好,人緣也不好。因為小時候被欺負久了,后來也是一直唯唯諾諾的。
直到后來我遇到了一個男孩他對我說:“哭什么哭?弱死了。”
我當時真的很討厭他,后來我發現有的人嘴硬不過只是為了保護自己。
我漸漸和他走近,可是后來我們并沒有再一起上學。他不曾說過會一直保護我,但做的每件事都告訴我他很在意我。
我永遠記得那個晚上,晚自習后的路上滿是學生,有很多人嬉笑打鬧,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后來我感到眼前一片光亮,我的手被人放開了,我不知是害怕還是驚訝,就定定地看著。
我眼睜睜看著他被撞飛出了出去,然后就是“唦,次擦”汽車極速剎車的聲音。
腳上的刺痛和旁邊人的尖叫聲都在提醒我,這是真的。
我想走過去,但是卻疼的跌倒,大腦一片空白。我只記得一陣吵鬧中有人撥打了120,有人報了警。
這段時間我看著躺在冰冷水泥路上的他,后腦有鮮血,碎玻璃扎了一臉。
“還有呼吸?!蔽液退黄鸨凰瓦M了救護車,我看著帶上氧氣罩的他,一動不動地躺在白色的擔架床上。
醫生一遍遍的說“不要睡,不要睡?!?
不要睡。
在救護車里我沒有流一滴眼淚。
后來我一個人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期間有護士過來告訴我,別害怕,別害怕。我們先去搶救他。
我躺在機器上拍了片子。迷迷糊糊間聽見“快點,快點。”
護士帶著我做了些常規檢查,期間我一直哭,一直抽泣,除了他們問的基本信息我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半個小時后班主任過來了,她看著我瑟瑟發抖的樣子也流下了淚水。
對啊,一個學生在里面搶救,一個學生困在陰影里。
我媽早就趕來了,她在旁邊一直給我順氣。
后半夜父親也趕了過來。
我抽泣著做完了筆錄。
半夜我渾渾噩噩醒了兩次,每次都是被白的刺目的燈光驚醒。
媽媽好久之后告訴我那天晚上我一直在說救我,不要。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看著濕漉漉的枕頭,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
我看著桌上的鬧鐘,6:30了,該上學了。
我準備掀開被子,媽媽看見走過來說,“丫頭,沒事啊,你班主任說今天可以不去的。”
我看著母親紅紅的眼眶又不爭氣的哭了。
一早上呆在家里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期間好幾次打翻了熱水瓶。
“媽,我要不下午還是去上學吧,我不想呆在家里,我老是想到那些,我…忘不掉?!?
母親看著我害怕的抽泣,中午便陪著我去上學了。
下午有體育課,班上有很多女生圍過來問我“有沒有事?!?
但更多的人是好奇。
后面每節下課都有別的班的在我們班門口張望,指著墻上他的照片說,“我告訴你就是他,唉,我聽說…”
班長和很多男生都出去將他們罵走了。
下午之后兩節語文課班主任都沒上課,她眼睛紅紅的,估計剛剛哭過。
她怕流言亂說就在班級說了大致情況,說到一般眼淚不自覺就滾了下了。
“對不起,我情緒有點失控,今天課大家自習吧?!?
你以為就這樣了嗎?
晚上我媽媽來送飯,家長們的話說的越來越難聽,有說我們都不在了。有說他在ICU我腿斷了的。
我聽著這些話頓時沒了胃口。
我想起地上暗紅色的血液,我想起落在地上的碎玻璃,我看著仍然腫著的腳,混亂塞了幾口就和媽媽說我回去了。
我看著周遭來來往往的學生,我聽不見他們口中在說著什么,傍晚的光暗暗的照在我身上好像一根根針扎在我身上。
我不覺得疼痛,只是心口傳來一陣陣窒息的感覺。
行尸走肉般來到教室重復以前流水線一般的作業。
不久我聽一個醫護工作者說那天他身上插滿了管子,用了好幾臺機器。
那張照片是冷色調的,連同我的心一般,冰冷的沒了知覺。
半個月后他的情況穩定了,我們一起帶著東西去看他。我聽說折滿一千只千紙鶴就可以給收了紙鶴的人平安。
我從來不信神佛,但這次我希望那個傳說是真的,求求你平安。
時光兜兜轉轉高二下新的班主任來了,所有了好像都忘了那個肆意放蕩的少年。
但我沒忘,我記得他教我不要哭,后來沒他的日子我沒再哭過。
后來我脾氣變得特別古怪,因為我總覺得如果我那天想往常一樣拖著他去買燒烤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最后終究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女孩變成了放蕩不羈的模樣。
人們常說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也是新班主任來了之后我和一個愛哭的女孩子認識了。
我看著她和我當初一樣被流言傷的體無完膚。我罵了那些女生。
其實她不是個愛哭鬼,因為他的事,我不敢再交朋友。我怕給別人帶來不幸。
但是之后一些事情我們慢慢熟悉了,我記得她說“儲晞,你性格這么好,為什么偏偏要裝成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你不用回答,我知道,因為我和你一樣,我爸媽離婚了,后來我改了名字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那段過去。你可以成為我的朋友嗎?我不會問你過去的?!?
“好,悅悅,謝謝。”我眼前的那個女孩并不知道那一句話足以拯救一個瀕臨窒息的人。
也是從那時起我決定好好努力,我慢慢進步,父母很欣慰,雖然身邊還有些人開始陰陽怪氣,但我并不介意。
后來大家都知道了她上了北大,我上了醫科大。
再后來的后來她的婚禮上她將花球直接送給了我,而我拿著花球向當年的他求婚了。
又是幾年過去,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
“老公,幸好當年有你,幸好我所期望的傳說終于實現?!蔽已劢遣蛔杂X的流下了淚水。
“笨蛋,怎么又哭了,我不在這嗎?怕什么?嗯~”
他用粗糙的手為我擦去淚水。
我猛地把他按在沙發上吻了他的額頭。
半晌我望向陽臺,看見當年霸道如他,看見溫柔如她。
林悅曾說自己是她的小太陽,但傻丫頭你不知道你才是我的太陽。
我曾身處黑暗,滿身狼狽,你們逆著光向我走來,為我拂去塵埃。
我曾覺得自己不幸,現在又覺得自己有幸。
過去很苦,但所幸現在不苦,未來應該也很好,畢竟我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