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睡前，老大認(rèn)真地說道，“爸爸媽媽，你們看一下我的眼睛。”只見他瞇著眼，皺著眉頭，撅著小嘴，做出生氣的表情。

“我的眼睛是什么樣子？”

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回道，“瞳孔是黑色，眼珠是白色。”

“不對，你們看！我的眼睛是生氣的，生氣的樣子。”

有點納悶道，“佐，為什么你的眼睛是生氣的樣子？”

老大娓娓道來，“小朋友們不跟我玩，我就眼睛變成生氣的樣子了！”

原來如此，難道老二住院期間，老大跟小朋友交往的不好嗎？我追問道，“在幼兒園的時候不和你玩嗎？”

“不是，在幼兒園一起玩。”他接著補充道，“是放學(xué)的時候，他們著急回家不跟我玩。就剩下彤彤在不遠(yuǎn)處，但是她跟一個大朋友走了，我喊她，她也沒聽見。我的眼睛就生氣了！”老大繼續(xù)做出生氣時皺眉，瞇著眼的表情，“媽媽你看，就是這樣！”

“那你看到我呢？”老二問道。

“我看到佑佑，我的眼睛是高興的，睜得很大。”

“噗”一聲屁響，老大哈哈大笑起來，“爸爸放屁，我的眼睛也是高興的，好好笑呀！”

（二）

凌晨兩點，孩子爸嚴(yán)肅地吼道，“佑，你必須給我做霧化去，不做不行，你咳得一直沒睡。”

老二嚎叫著不要做霧化，我和老大驚醒，只見孩子爸三下五除二給老二穿好衣服，直接把他抱走去了客廳。

不時從客廳傳來老二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老大沒了睡意，“我要去看佑佑，媽媽，你過去揪起來爸爸耳朵。他打佑佑屁股，為什么我的屁股也有點疼的感覺。”

“你心疼佑佑了？怕爸爸打他嗎？”老大使勁點頭，“媽媽，現(xiàn)在我的眼睛又是生氣的了！”

老二哭泣著大喊道，“媽媽……媽媽……我要媽媽，我不要爸爸，爸爸你走！”孩子爸氣急敗壞打孩子的聲響傳來。

除了老大在一旁著急，孩子外婆也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臥室間來回往返，雙眼泛紅，淚眼婆娑，“你快去拉住他，打得孩子好心疼！”外婆一會去拉架，被孩子爸嚴(yán)詞勸走，一會沖進(jìn)臥室找?guī)褪郑拔艺f你聽見沒，你快去！”如此反復(fù)多次，見我此時不打算過去拉架，氣急道，“你們都是屬畜生一類的，虎毒不食子，你們這樣打孩子，在屁股上使勁踹那么多下，還揪耳朵……”孩子外婆抽泣道，“我養(yǎng)那么多孩子，你們小時候我都沒舍得打……”

“別說了，再說你把老二的衣服收拾一下，現(xiàn)在就帶他去住院吧，你去陪護(hù)！”老二性格倔強，做霧化不痛不癢，但是他就是不愛做，極力反對，誰的話也不聽，就怕他爸爸。若在平時，小感冒小咳嗽不做霧化也罷了，他打完疫苗一直高燒住院，好不容易退燒出院，現(xiàn)在又咳嗽了，醫(yī)生開了藥讓回家做霧化，當(dāng)然需遵醫(yī)囑。“你不做惡人，我不做惡人，他不做惡人，誰做惡人？”

老二嚎叫著哭喊著，孩子爸嚴(yán)厲斥責(zé)著，“不管你哭不哭，現(xiàn)在必須把霧化做完！”許久，老二終于配合做霧化，怕他見到我，又情緒激動要媽媽，不配合做霧化。孩子外婆應(yīng)要求，抱著老大去看老二。

（三）

不一會兒，孩子爸、孩子外婆各抱一個孩子回臥室，放到我的床上。“媽媽……媽媽……”老二小聲抽泣著，我抱起老二安慰著。孩子兩只耳朵的溫度明顯不一樣，右耳紅彤彤的。屁股一摸，更是燙手，孩子沒少挨爸爸揍，我的心里別提有多心疼。“媽媽，你別摸我屁股。”老二吃痛道。

“對不起，媽媽不摸了，媽媽抱抱佑，我的乖兒！”

過了一會，老二聞著兔耳朵，傷心道，“媽媽，爸爸把我小兔耳朵弄濕了，媽……媽……”

老大補刀著，“我看到爸爸……洗完手，沒擦干凈就去摸電了，媽媽，你揪他耳朵！”

知是孩子想扳回一局，我認(rèn)真問道，“爸爸把我們佑的兔子耳朵摸濕了，還濕著手碰電插座了？”兄弟二人連忙點頭，“真太不像話了，媽媽要教訓(xùn)教訓(xùn)他，老C，快過來！”我對著門外喊道。

孩子爸急急忙忙從廁所沖進(jìn)臥室，“怎么了？”

“把你耳朵伸過來，快點！”揪起他伸過來的耳朵，訓(xùn)道，“你把佑的兔耳朵弄濕了？還濕著手摸電插座了？你這樣是不對的，擰你耳朵！”孩子爸一臉懵逼，“啊？佑，我什么時候弄濕你兔子耳朵了？”

“我還看到你手沒擦干，摸電了！”老大仍義正言辭。

“你看，他兩都狀告你了，繼續(xù)揪你耳朵！”

孩子們咯咯笑起來，抱做一團(tuán)，老二笑瞇了眼，“媽媽，兔耳朵是我嘴巴咬濕的。”

“我手擦干了，什么時候濕著摸電了？”

“爸爸，我是假裝你濕手摸電的。”老大樂道，“這下，我的眼睛是高興的了！”

我佯裝生氣道，“原來你們是假裝的，太壞蛋了，爸爸的耳朵白白被媽媽揪了。”

孩子們笑著，“我的眼睛是高興的樣子了！”

老二附和著哥哥，“我的眼睛也是高興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