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寢室里的拖把
- 寢室里的拖把
- 黑石云圖
- 3942字
- 2021-10-07 22:11:46
503寢室一直沒有拖把。
九月這天晚上,寢室長李輝躺在床上準(zhǔn)備睡了?!懊魈煜挛缥业萌ソ淌夷脗€拖把來。”他心想。是的,一個寢室沒有拖把,搞衛(wèi)生的時候每次都得向其他寢室借,很不方便。
他還沒想完就睡了。他剛剛關(guān)了手機(jī),已經(jīng)是凌晨3點(diǎn)多。
李輝成績不錯,作為普通班,別的學(xué)生上課都在睡覺,他還在聽講。其實(shí)他也很困倦,不過自帶的好學(xué)生人格讓他認(rèn)真聽講。
一般只有下課或午休的時候,才能勉強(qiáng)休息一下,不過即使如此,他每天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吃飯的時候是迷迷糊糊的,下課的時候是迷迷糊糊的,眼保健操的時候、早晨在寢室的時候、有下午在寢室的時候,都是迷迷糊糊的。
除了上課勉強(qiáng)打起精神來,其他時候都差不多渾渾噩噩。但他每天晚上還要玩手機(jī),“自由之戰(zhàn)”、“天天酷跑”、有時候還玩玩五子棋。玩累了還要上QQ,沒人聊天了還要聽許嵩周杰倫。
他的室友也都玩到很晚。
503寢室是4樓至5樓中間的樓梯間的小寢室,只住四個人。除過張勤這個學(xué)期沒有帶手機(jī),劉延、王松每天都要玩手機(jī)到很晚,小寢室靠樓梯間沒有窗戶,寢管從來不查。
第三天早餐過后,寢室里只有兩個人,劉延在廁所,王松在洗頭發(fā)。
李輝穿著昨天的黃色校服,提著一袋包子進(jìn)來,指著角落那個拖把,怔怔地站了一會兒,王松在洗頭發(fā)背對著門沒看見他進(jìn)來。
李輝忽然得意地說:“嘞!”他用手指著拖把,“這個拖把。”他說,“我昨天下午從教室拿來的,這下我們寢室有拖把了?!?
王松似乎當(dāng)做沒聽見,繼續(xù)洗頭發(fā)。這時候劉延從廁所出來了,李輝又重新用手指著拖把對劉延說:“看!”他帶著得意的笑容。
“喲!我們寢室什么時候有拖把了?!”
“嘿嘿!我拿的我拿的!我昨天下午從教室拿的!”
“你這寢室長當(dāng)?shù)倪€可以嘛,為室友造福?!眲⒀勇唤?jīng)心地回應(yīng)他。反正輪到劉延搞衛(wèi)生的時候,他從來不拖地。
“嘿嘿!我拿的的呢!我昨天下午從教室拿的,抗的該死!累死我了!”李輝還在高興著。
這時候王松帶著譏諷地語氣說:“你別裝逼行不?你拿了個鬼!”
“我拿的我拿的,你們要謝謝我,我是寢室長,我該做的!“李輝說。
劉延走到床邊躺下,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兩個。
“是你個鬼!明明是我拿的!你說對不對?”王松給劉延皺了個眉頭。
“對對對!是王松拿的!我昨天下午看著他拿個拖把進(jìn)來?!眲⒀于s忙說。
“你放屁!是我嘞是我嘞,是我拿的嘞!”李輝朝著劉延吼道。
“是我拿的!“王松又喊,“我昨天看都沒看見你!你還你拿的你拿的說的真像!你拿了個鬼!”
“你拿了個鬼呢!是我拿的!我從教室3樓拿下來,過天橋扛得死累得死拿到寢室5樓,你好意思說你拿的?”
“你媽了個逼的臉皮板板厚,明明是我拿來的你好意思叫??!”王松突然笑起來:“我們寢室最傻的就是你了,哈哈哈...”
劉延也跟著笑:“哈哈哈輝哥這么搞味啊,不要激動...”
李輝生氣地呼地躺倒床上,手里的包子被抓的緊的和個餅一樣,餡都出來了,李輝啃了一口:“媽的榨菜包!”
他呼地又坐起來,把一袋包子都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去教室了。
“傻逼真有錢。”王松沖掉泡沫擦干頭發(fā)說。
“嘿嘿,我們寢室最傻的就是輝哥了!”劉延也跟著嘻嘻地笑著。
“你笑你媽逼!你是不是啃坨屎也覺得好笑?”王松這句話說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只有李輝還在念念不忘,他低著頭往教室走,小聲地在自言自語:“明明是我拿的拖把,明明是我,我前天晚上就想好了的,他還要死鉆死鉆...”
下午到寢室,王松又在洗頭發(fā),劉延和李輝一起吃的晚飯,劉延先進(jìn)門,看到王松說:“又在洗啊,早上洗了還洗,真騷。”
“媽的!反正沒用你的洗發(fā)水,叫死啊?!?
只有李輝一進(jìn)門看到王松就不說話,像在思索著什么,過了一會他說:“劉延今天是你搞衛(wèi)生的?!?
“哦,過下掃。”劉延說。
“你現(xiàn)在掃,過下拖地,不用借別人寢室的拖把了,用我昨天下午從教室拿的那個,現(xiàn)在我們寢室有拖把了?!?
“你還在糾結(jié)這個啊,呵呵!是我拿的就是我拿的,你爭這個有意思嗎?”王松扭頭看了看說。
“本來就是我!”李益輝啪地一拍床然后站起來,表情瞬間變得充滿怒氣,面部肌肉扭曲地顫顫發(fā)抖,手攥的緊緊地。
“哎呦!輝哥還生氣了,跟個傻逼一樣,他吃飯的時候也一句話也不說,我還以為怎么了了呢,原來還在想這拖把,小學(xué)生一樣!”劉延鄙夷地說。
“就是就是,本來就不是你拿的,你還爭個鬼??!”王松又回頭說。
“我嘞我嘞是我嘞!是我拿的嘞!我昨天——”
“滾你媽逼,真好意思講——”
“本來就是我!本來就是我!我前天晚上就想好了的!”
他們倆互相打斷著彼此的對話,爭吵個不休。王松還是一副輕松得意,帶著嘲笑、鄙視的姿態(tài),但李輝面紅耳赤,他那件黃校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壓抑著怒火顫抖地說:“我再說一遍!”
他用手指著拖把,“這個拖把!”
他走過去,拿起拖把?!笆俏易蛱煜挛纾瑥慕淌铱竵淼?,我從教室三樓——”
“諾諾諾,還要死鉆死鉆,真會鉆,裝個B還硬要裝無中生有的B個腦殘一樣...”王松打斷了他。
這時張勤進(jìn)來了,王松趕緊說:“張勤,你說這拖把誰拿的?”他指著李輝手中的拖把,頭上還頂著一堆泡沫。
“我?不曉得...”
“那你說是誰咯!到底是輝哥還是王松咯!”劉延趕緊朝他眨了眨眼說。
張勤想了想說:“哦我想起來了,是王松拿的。”他說完走到床邊躺下。
“聽見了吧!是我拿的,你裝什么裝,爭個拖把有意思嗎?哈哈!”
“我拿的就是我拿的!你們?nèi)齻€!我操你們媽,操你們?nèi)遥 崩钶x的臉猙獰著大罵。
“哈哈哈...”
“嘿嘿嘿...”
“哈哈哈...”
他們?nèi)齻€都大笑著,像是在看一場馬戲團(tuán)猴子的表演,無一不以嘲笑的眼光看著李輝。
“我們寢室就你傻逼些!”
“對!還玩五子棋,小學(xué)生!小學(xué)生!”
“就是就是!還吃粉皮,粉皮最傻了,就你吃粉皮!”
李輝被徹底激怒了,“??!”他暴喝一聲,把手中的拖把朝著李松扔去,沒打中。
他呼地拉開門,門因?yàn)榇蜷_的速度太快發(fā)出尖銳刺耳的金屬刮擦聲,然后跑出去,又“砰”地關(guān)上門,聲音大的1樓都能聽見,大跨一步到樓梯處,又忍不住奮力大喊:“啊啊?。。?!”
然后朝著樓梯的鐵扶手大踹一腳,扶手發(fā)出“嗡~”的聲音。
他三步兩步躍下樓梯到了4樓,險些摔倒。又回頭朝著5樓大喊:“是我嘞!”
又一路跑到1樓,出了寢室樓,到了樓前的空地上,用更大的聲音喊:“拖把是我拿的!”
周圍過路的學(xué)生都被嚇了一跳。
李輝一路跑到教室在位置上坐下,汗流浹背,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流過臉頰然后在下巴滴落。
他喘著粗氣,拳頭也緊攥著。然后突然猛的大力捶了一下課桌,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李輝。
李輝站起來,快步走向講臺,拿著話筒,把音響開到最大,大聲對著話筒喊:“503寢室的拖把!是我從教室!拿過去的!“
然后把話筒往地上一摔,話筒這一摔傳到音響發(fā)出極大的刺耳的聲音。
“你他媽是腦子燒壞了嗎?”有人大叫。
隨后教室里的人都咒罵了起來。
李輝什么也不說,走到李松課桌前,面無表情地把課桌拖到走廊上,從三樓扔了下去,然后又不緊不慢地走回教室把劉延的課桌也扔了下去,教室里的人都呆呆地看著他。
這時候大家反應(yīng)過來了,有人沖過去扯住他,然后更多的人過來了,幾個人緊緊箍著李輝?!澳阌懘騿??”箍著他的人問。
這時走廊另一邊一個尖細(xì)的聲音傳了過來:“死人啦死人啦!”有個女的大叫,李輝聽到這話眉頭一緊。
“桌子砸死人啦!李輝殺人啦!”那個女的繼續(xù)大嚷著,“快上來快上來!是他扔的是他扔的!他扔的桌子!”那個女的指著李輝朝下面大喊。
李輝瞪大了眼睛,不知哪來的神力掙開幾個人,朝著樓下就跑,后面的人沒追上,前面的人不知情。
他就這樣一路吸引著目光跑到校門口,校門口的門禁自動門關(guān)著只留了一個小口,有3個門衛(wèi)在看著,這時后面的人帶著喊叫聲跟上來了,李輝奮力沖向大門.....
......
李輝的案子明天開庭。有記者采訪。
“您好!”是個女性,帶著甜美的嗓音問。
李輝和她隔著一道鐵窗,帶著手銬,穿著囚服,低著頭默不作聲,眼睛也閉著,要是別人肯定因?yàn)樗恕?
聽到記者的說話,他慢慢睜開眼睛,但是目光呆滯。
“請問你為什么要扔桌子砸人,他和你什么關(guān)系?”記者又問。
李輝慢慢抬起頭,看到攝影師,猛地?fù)涞借F欄前,記者被嚇了一跳。
他激動地說:“你是記者嗎?你是記者!我要你替我告訴全世界!我沒騙人!寢室的——”
記者急忙打斷了他,“對我是記者,你要說什么先不急,慢慢說吧,我們會發(fā)到電視上、網(wǎng)絡(luò)上?!?
李輝根本沒聽記者在講什么,他激動的忘乎所以:“拖把是我拿的!503寢室的拖把是我拿的!是我!不是李松!我那天下午從教室3樓扛下來...”
采訪過后第二天,李輝被轉(zhuǎn)入了精神病院,警方在繼續(xù)調(diào)查案子具體情況。
李輝在精神病院,一直在向其他精神病人講他的故事。
他每次講完都要把這句話再強(qiáng)調(diào)一遍,帶著詢問的語氣:“那拖把是我拿的,我那天下午從教室3樓扛下來過天橋累的死扛到寢室5樓,就是我拿的!不是李松!”
然后就等著聽故事的人回應(yīng)他,要是對方說:“是的拖把是你拿的我相信你”等類似,他就感到神清氣爽,講故事的時候的緊張表情也自然了許多。
要是對方的回答他不滿意,他便大喊大叫:“是我嘞!是我嘞!是我拿的嘞!不是李松嘞!”
精神病院里的工作人員每次都會滿足他說:“對,是你拿的。”這樣就能安撫他的情緒。
直到不久后,李輝在精神病院看電視,電視上在放的節(jié)目是他的事件,警方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
那天晚上李輝叫喚了一夜,第二天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死了。
他叫的還是那句:“拖把是我拿的...是我從教室3樓...拿到寢室...我從3樓扛下去,熱的死,過了天橋,又上了5樓,熱的死...是我拿的...不是王松拿的...我之前晚上還在想...寢室沒拖把,要拿個拖把來...”
一直到凌晨6點(diǎn)多才漸漸沒有了聲音。
......
警方歸咎于院方?jīng)]有及時注射鎮(zhèn)靜劑或采取其他措施。
后來學(xué)校里組織學(xué)生集體觀看了這個節(jié)目,以讓其他學(xué)生引以為戒。節(jié)目里有一段監(jiān)控視頻,畫面有些模糊,只能勉強(qiáng)看清是一名穿白校服的男學(xué)生扛著拖把走過。
“我認(rèn)得!”一名學(xué)生在觀看時大喊。
“這是我們教學(xué)樓三樓樓梯間的監(jiān)控!”
話語里帶著對自己迅速判斷的自信與優(yōu)越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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