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已經把我給的那些魔藥學基礎書都給記下了?”
霖導師瞇著眼狐疑道
畢竟才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按照霖導師的預估司徒逸最快也得在這學年中期才會把魔藥學的基礎給補上。
“你小子不是看那些書太厚覺得沒必要全記牢就打算來找我試圖蒙混過關的吧。”
霖導師一手撐著頭小尾指撓著眉毛繼續開口說道
啪——
“你不信就隨便考我,要是我錯一題我什么都不說立馬回去繼續學!”
司徒逸把最厚的《魔藥大全》給拍到桌上,顯然是對于霖導師的質疑很是生氣。
那倒也是,自己這兩個月來夜以繼日的埋頭苦學終于趕在自己的腦袋炸掉前把那些基礎知識給學完了...最起碼是背完了,到頭來人家直接以為他是想來蒙混過關的!一點對自己努力的肯定都沒有,很是令人惱火。
霖導師也看出了司徒逸的認真,于是推開桌面上的《魔藥大全》眼睛直直的盯著司徒逸開口問道
“蛇舌白草是哪樣魔藥的主要成分?產地和采摘要領是什么?”
“蛇毒清,產地多是山間瀑布小溪旁等多水區域,采摘時發出蛙叫聲能夠吸引其主動靠近采摘后避免接觸到猛烈的太陽否則會立馬枯死。”
“人面羊的胡須需要經過哪些步驟才能用作煉制魔藥”
“需要八足大水母的觸須與之接觸!之后再用火焰烘干,期間如果胡須變黑則無法使用!”
“獅鷲獸的蛋殼除了能夠用來制作防電藥劑外還有什么其他的用途?”
“麻痹藥,隱身藥劑,迷幻藥劑的輔助材料以及可以當作等重銀質貨幣使用!”
“苛苛竹的最低可入藥的生長年限是多少?”
“八.....不九個月!不過普遍使用一年份以上的最佳!”
“哦!看來還真有點厲害兩個月能夠自學到這個地步,不錯。”
霖導師對于司徒逸的學習成果感到有些意外,顯然這個少年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最后一個問題,答對了我就承認你入門基礎這一關算是過了。”
聞言司徒逸的內心也是緊張了起來,咽了咽口水才說道
“好,盡管來!”
霖導師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
“大沙漠深處的龍角蝎蝎毒,龍族對其究竟是免疫還是不免疫?”
........
.....
...
憋了好一會,縱使司徒逸的腦海風暴已經卷成了龍卷風了,也依舊刨不出答案來,他依稀記得這個內容自己是看過的可是那答案卻是記不清了。
“我不知道...”
最終司徒逸還是放棄了回答,因為他知道如果這種問題選擇去瞎蒙的話那么自己以后魔藥煉制一途上就有了阻礙,魔藥的煉制講究的是準確與反復試驗的最終結果,而不是一時的僥幸。
“愿賭服輸,我絕對很快回來...”
說完他轉身就往課室外走去,就在這時他身后便傳來了霖導師的聲音
“答案是未知。因為目前還沒人能夠驗證到這一點。”
聽到答案司徒逸頓住了腳步隨即釋然的笑了笑便欲繼續往外走
這時一只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子,我挺看好你的喲,希望將來你能夠為廣大的魔藥師解答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今天心情好,你有什么想煉制的魔藥不?我可以用作示范煉制給你看。”
面帶微笑的霖導師看著司徒逸,全然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后會有多令他后悔。
只見司徒逸先是愣了一會隨后雙眼便帶著些熱切與不好意思,雙手慢慢摸向他剛才看的那本書將之遞給了霖導師。
半晌后,空蕩的魔藥課室里霖導師的聲音便響徹整個樓層。
“什么!你要我調制破魔全藥!”
一旁捂著耳朵的司徒逸緩緩的點了一下頭并不敢言語。
好歹是把魔藥學基礎學了個遍的人,他當然知道破魔全藥為什么會引起霖導師這么大的反應,因為這破魔全藥號稱魔藥之巔,其功效號稱能將所有魔法效果給解除,但因為其所需要的材料太過苛刻,甚至有幾種材料都是有價無市的程度,比如——龍骨。所以已經許久沒有人能調制出來。
“你是真敢開口啊,還是我在你看來是這么有能耐的主?我要是能隨便調制出破魔全藥我還只在這里當魔藥師?”
“你滾滾滾,趕緊麻溜的去上你的課去。”
霖導師作勢就要推司徒逸出課室并反鎖門。
“唉~也是破魔全藥也不是誰都能調制出來的,看來是我高估了霖導你的能力了....”
司徒逸被推著走出課室時沒有多說什么,只有這句話。
“臭小子你少給我來這招激將法!別說是我!這魔藥就算是那些王國里的大藥師都不敢保證調制出來!不是因為它有多難而是誰能夠拿得出那龍骨來!沒有龍骨誰來都沒轍!”
“這么說要是有龍骨你也能調制出來?”
司徒逸一個轉身站定身形看著霖導師說道。
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讓他怎么接話的少年,霖導師氣笑了
“哈~~你要是拿得出真正的龍骨我還真想試試調制出這號稱魔藥之巔的破魔全藥,不過你還是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吧,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
霖導師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發現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身上翻找著什么東西的司徒逸,直到他眼前被少年遞來眼前東西給吸引住為止。
呆住的他眨了眨眼往后大幅度縮了縮腦袋這才看清楚了這東西的樣子。
只一眼,他的呼吸便開始變得急促了起來。
就好像餓了好久的人見到了食物一般,也像那打了二十年光棍的漢子終于娶到了媳婦的第一晚,眼里都是渴望。
據記載,龍骨——細鱗筑骨,輕薄透光其味似金堅固非常,難以獲得。
眼前這根骨頭的表面并不光滑,極細小的骨鱗像鎖子甲一般層層嵌合而組成,在陽光下透出橙白的晶瑩感。
霖導師激動的有些顫微的手緩緩從司徒逸手中接過骨頭落手那刻輕若無物,他不知道從哪變出個單片鏡戴在右眼上就開始仔細端詳這骨頭,甚至還想伸出舌頭舔上一舔,要不是司徒逸眼疾手快從他嘴下將其搶回來估計還真被他得逞。
司徒逸看著視線就沒離開過龍骨的霖導師開口道
“現在怎么樣?龍骨我還真有。”
聽到這話霖導師這才從龍骨上收回視線,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司徒逸說道
“你小子身份不簡單啊。”
對此司徒逸并沒有回應什么。畢竟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而來受龍詛咒了而且還有個沉睡著的莫名系統…
霖導師倒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停留,只是開口道
“破魔全藥的事得慢慢來,你應該也知道要想調制出來不是一時半立刻就能成功的,煉制材料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才又開口接著說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根龍骨到時候沒有煉制完的話….能不能將剩余的給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霖導師的聲音微微顫抖,難掩激動。
他甚至想過說那剩余的龍骨就當作是調制破魔全藥的報酬,只要剩余龍骨其余所需的材料他全部負責這樣的理由
對此司徒逸略微沉吟片刻才開口道
“我得先問問我爺爺,不過問題應該不大。”
聽到這話霖導師的神情明顯有些黯淡不過很快就消失了,他并沒有出現什么強搶的念頭即使這龍骨很是難得。
“好,既然今天搞不了那破魔全藥就來搞個’禁魔藥‘讓你見識見識一下完整的魔藥煉制過程。
對此司徒逸也是有些小雀躍以至于連下午的課程也沒有去參加,畢竟他作為魔藥助理,主打的業務還應該是在魔藥課上,其他課的導師也并不會說什么。
只是當蓮娜導師在課室中沒有看到那個咬著牙堅持調動魔力構成魔法陣的少年時,心里不免的嘀咕了句“終歸是放棄了嗎….”
此時的司徒逸則是已經來到了霖導師的煉藥室,隨處堆砌著的書籍與各種器皿裝著的魔藥材料看起來十分的凌亂。
司徒逸還在環顧著四周霖導師已然走到了那口居中的大鍋前,把鍋里的殘余魔藥盛起接著便用魔法清洗起大鍋來。
霖導師的魔法天賦應該是風元素,清洗大鍋的動靜就跟攪拌機一樣噼里啪啦,水屑亂飛。
正洗著的他扭頭看向還在參觀中的司徒逸直接沖其吩咐道
“別看了,把你旁邊的那幾個盒子拿過來”
司徒逸低頭一看腳邊靠墻處有幾個方正的小盒子上面還蓋著幾本厚厚的書,他正想把書拿起來放好再拿底下的盒子,不料霖導師直接過來一把就將盒子上的書給掃到地上抱起那幾個盒子便走,邊走還邊扭頭鄙視道
“做個事情還磨磨嘰嘰的一點也不利索。”
司徒逸無語,剛想幫其掃落的書重新拾起就發現那些書已經自己飛回剛才的位置上,即使沒有盒子在支撐著也仍舊漂浮在空中。
這場景倒是有點游戲穿模的味道了。
“這房間的所有東西上都被我設了歸位魔法,隨便怎么放都會回歸原位的。”
聽到這司徒逸屬實是羨慕了心里暗道:總有一天自己要破了這該死的詛咒!
“趕緊的!還不過來看怎么開始煉制的!”
聽到霖導師的喊聲司徒逸才急忙走上前去。
藥鍋旁的小桌已經擺上了些瓶罐和植株,司徒逸有些詫異這些植株自己竟然不太認得!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驚疑霖導師開口解釋道
“很難認出來這些植株吧?這是因為一般的植株需要烘干脫水儲存而很多植株一旦脫水后光靠肉眼就很難分辨出來了。”
“那怎么分辨?”
司徒逸不解的問
“你不會分開放啊!”
說這話的時候霖導師皺著眉頭似是在嫌棄司徒逸怎么會問出這樣的低級問題。
可是剛把注意力放回桌上的材料時腦子忽然宕機,忘了剛才植株的擺放順序了….
要是無需逐一熬煉材料的話還好,全部一股腦倒入就是。
可現在…
“都是你!”
霖導師忽然出手一把拍向司徒逸的腦袋,接著就將桌上的植株掃到了桌底的大木箱里,一旁的司徒逸摸著腦袋一臉大大的懵圈。
隨著新一份的植株重新擺上(這次還特意每份植株之間都留出間隙),魔藥的煉制才算是正式開始。
“魔藥煉制的第一步,先將基底溶液注入,不過禁魔藥算是低級魔藥基底用水就可以了”
“在這個期間可以先將下一步的材料先處理一下,這一步對于很多火屬性或者雷屬性的魔藥師來說則是簡便很多,他們一般都用魔法進行操作。”
在說這話的時候霖導師手里忽然多出了一只暗紅色的小蜥蜴,只見他輕按蜥蜴的肚子便有一股藍色的烈焰從口中噴出,這還沒完,遇到需要切除或者剃掉的材料時他還會之遞到蜥蜴的嘴邊,然后就會見到蜥蜴用利齒快速的將面前的東西給咬掉。
一蜥多用。
“厲害~霖導你還有這種小蜥蜴沒,送我一只唄~”
要知道司徒逸到現在未知還沒有能夠成功的施展出一個魔法,而有了這樣的一只多功能小蜥蜴對他來說簡直是不要太合適。
霖導師暫時并沒有理會一旁眼巴巴盯著他手中蜥蜴的司徒逸,而是屏氣凝神的在操作著最為關鍵的一步。
摘除子彈花的花蕊,這要是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挨一槍的奇特植株,必須謹慎。
在完成這整個煉藥過程最為危險的一步后,霖導師才松了口氣轉頭對司徒逸說道
“想要小蜥蜴的話可以啊,什么時候你能自己獨自煉制出第一份魔藥來我就送你。”
對此少年回以一個無奈的微笑。
隨后兩人默契的湊到了煉藥鍋前,魔藥基底已然就緒
“現在開始將我煉藥的材料放置順序給我記牢,可以拿筆記錄下來,但是不要出言打斷我,記住沒?”
對于霖導師這番正經的發言,司徒逸只是簡單的點頭表示理解隨后便真的掏出了紙筆來。
霖導師看著熱氣開始縈繞升騰的大鍋,伸手便將三種固體材料先入鍋,司徒逸便把它們的名稱和放入順序快速的記錄下來
剛寫完就又見到霖導師將一植株分三次扔入鍋內并不斷往鍋里注入清水,隨著清水的注入鍋內反而愈發的沸騰起來!甚至有種沖出大鍋的趨勢。
司徒逸想了想應該是剛才那名為涼白的植株的原因,遇水則開(能使水溫極速上升)并往里釋放一種白色的植物素,作用是使人對身體的部分感覺麻痹。
還沒想完就見到霖導師又開始將材料投入鍋內,一種,兩種...間隔的時間和中間的操作司徒逸都將之詳細記錄在冊,此間倆人并無任何言語交流,就算是在等待材料熬煮的長時間里霖導師也并未出言與他交代什么的意思。
各自忙活
時間很快的就來到了接近黃昏的時分,為了這份魔藥倆人都沒有吃午餐,對此倆人并不在意,就像是真正癡迷于某事物的人并不會在意外界一般。
此時的煉藥鍋內,融煉了十數種材料而成的‘禁魔藥’已經黏稠如漿散發著一種瘆人的黑光。
其實這‘禁魔藥’本可以不黑,但是最后霖導師非得往里倒入一瓶黑色的液體,說是自己煉制魔藥的標志用以與他人的區分開來,這才最終得到了這顏色有些瘆人的黑色魔藥。
至此,這‘禁魔藥’算是煉制完成。
終于能夠站直身子的霖導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如此長時間的操作下來顯然讓得他有些吃不消。
“你把這鍋禁魔藥用那些小瓶子分裝好八分滿就行,你要用就拿走。哎喲~我的腰啊...”
隨即司徒逸一邊快樂裝瓶一邊小聲吐槽道
“我說霖導你也不是第一天煉制魔藥了怎么還不適應啊?”
聽到這話霖導師猛地回頭叉著腰吼道
“適應你個頭!我都多久沒有這樣親力親為的全程手動操作煉制魔藥了你知道嗎!?”
“知道魔藥為什么叫魔藥嗎?當然是要用到魔法參與煉制才叫魔藥啊!平時我哪用這么辛苦的蹲在那一下午啊!”
看著突然間變得暴躁的霖導師司徒逸有些驚愕,不知道說什么的他直接來了句
“那你為什么不像平時那樣用魔法.....”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其大聲的吼了回來
“你能用魔法嗎你!我要是用魔法你怎么學!”
聞言司徒逸一怔,整個人低下頭不言語。
這兩個月的時間以來幾乎人人都知道了司徒逸無法使用魔法的情況,同期的新生們已經從最初的圓形魔法陣構成逐漸演變到更為復雜的去了。
唯有他,每天課堂上依舊在角落咬牙構成著那不到十分之一的圓形魔法陣。
同學間已經有著不少關于他的流言,畢竟這是一個以魔法為尊的世界,魔法就代表著上位者的資格。
看著低頭不語顯得有些落寞的司徒逸,霖導師有些懊惱,為自己一時的口無遮攔也為自己這個老師的失責。
正當他想說些什么安慰的話語時,只見司徒逸忽然站起走到他身前深鞠躬說道
“學生謝導師的教導,一定不枉導師的一番栽培。”
霖導師一下怔住,心里有些感慨眼前少年的心性竟如此沉穩,一般人長期在同一件事情上遠遠落后于他人自信心會大受打擊甚至于內心會對此事極為敏感,要是遭到旁人的冷嘲熱諷極容易徹底爆發宣泄出來。
眼前少年,心性非比尋常。
“你先別太高興,禁魔藥的制作流程已經教給你了,這個學年內自行煉制出禁魔藥,成功了你才算是魔藥學入門,要是不行你的魔藥煉制生涯就此結束。”
說這話的時候霖導師已經恢復了平常的語氣,甚至是比平時更溫和了一點。
聞言司徒逸再度躬身行了一禮,之后才站直身體。
霖導師的眼睛止不住的往他的臉上瞟去,搜尋有無那難過眼紅的痕跡。
“真一點也不在意?”
對此,司徒逸揚了揚手中已經分裝好的禁魔藥小瓶說道
“有霖導的這些好東西在我真是難過不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