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守被團長帶到要塞的中央控制室，被授予了自由行走以及動用各處設施的權限。

“小守啊，你先去B3區域，第一位教官已經在等你了。”

團長坐在控制臺前的轉椅上，久違地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和顏悅色地對顧守道。

顧守剛到手一份電子區域地圖，就看到上面一個紅點在閃爍。

他有些納悶，這教官怎么好像比他還積極？

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位教官會是誰，會不會就是那位副兵團長？

走在冰冷空曠的要塞內部，顧守目光四處游移。

很難想象這座鋼鐵要塞會是萬年以前的造物，內部保存完好度達到了九成以上。

蒼瀾星座當年的科技水平怕是就已經超越了現在的聯邦，更不要說比蒼瀾星座還要鼎盛無數的萬軍帝國。

果然如大黑所說，聯邦只能算是后起之秀，距離那些真正的大勢力還差了很長一段距離，真放在浩瀚宇宙內只能算是一處鄉下地方。

沿著電子區域地圖指引的方向，顧守走到了一座銀色金屬大門前。

面部掃描后，金屬大門緩緩洞開。

門后是一座極為空曠的練武場，墻壁以及地板都是合金鋪就。

身材瘦削的平頭男人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站在練武場中間，右臉上有一道猙獰傷疤，氣質兇悍陰狠。

看到顧守走進大廳，平頭男人笑著抽出雙手，舔了舔干燥的下唇，開始活動起手腳，宛如戰斗前的熱身運動。

顧守看了眼周圍，確認只有對方一人，而且周圍沒有任何輔助器材，不由目露謹慎。

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平頭男人活動著手腳，露出一口潔白鋒利的牙齒率先開口道：

“我是衛四，你的第一位教官，接下來三天由我負責傳授你圓流體。”

“至于稱呼，你稱我為教官，我就和那幾個家伙一樣叫你小守了，開始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顧守面色鎮定道：“教官盡管問?！?

衛四笑容漸變猙獰道：“小守你啊，怕死嗎？”

“？”

顧守腦海中的問號還沒生出，眼前便是一花，狂暴的氣流炸裂聲中，模糊到極致的拳影直沖他的面門！

打人不打臉??！

顧守心中怒罵，上半身猛然后仰，躲過了這迅疾猛烈的一拳。

可不等他為之慶幸，教官的拳頭驟然變爪，猛然下扣，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將他整個人橫著甩扔出去！

這股力道之重，讓他的身形在空中高速翻滾，竭盡全力才找到重心，勉強在空中穩住了身形。

而在這時，教官鬼魅的身影突進到了他的面前，臉與臉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這一刻，顧守甚至能感受到教官的呼吸！

在那雙盡顯瘋狂的眼眸的凝視下，顧守心中生起一絲寒意。

這家伙好像是個……瘋子！

澎湃的念力瞬間涌出，卻沒有席卷向教官，而是籠罩在自己的身周，驅使念力強行穩定并加速自身。

本就倒飛而去的身形再度加快，很快來到練武場盡頭。

顧守雙腿踩在金屬墻壁上，借助反彈之力高高撲向左側，落地后一個彈身起步，身形騰躍間直接沖向來時的大門！

“小守的反應不錯啊，這就是衛老二說的精神念力？與心靈之光確實有幾分相像。”

帶著稱贊的聲音貼耳響起在顧守耳畔。

顧守瞳孔驟縮，抓向大門的手伸到一半就被教官從側面握住。

“小守想和我握手？”

帶著調侃的嗓音傳來。

顧守只覺天地翻轉，他已重重摔平在了地上。

練武場上方的白色穹頂映入顧守的眼中，劇痛與暈眩同時撞入他的腦海。

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慢悠悠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看著他，摩挲著下巴，喃喃道：

“小守的身體素質我差不多了解了，老實說，衛老二這次居然沒有夸大事實讓我很驚訝……”

他似乎是有些無奈道：

“小守的精神念力在這個年齡段算得上很強了，可這身體素質怎么會差到這種離譜的程度？按理說，精神念力的增益是會反饋到肉身，形成反哺的，可小守你這身體，怕是早就開始拖累精神念力的發揮了吧？”

“再強大的念力，沒有一個合格的身體，也只是無根之萍罷了，難道小守準備拋棄身體，轉生為精神體生物？”

衛老四自顧自搖了搖頭，嘆氣道：

“人體肉身是一座寶藏，更是渡世寶筏。若在踏上極巔之前，就舍棄肉身，選擇純粹的精神體，那要想觸摸宗師的境界可就難了，精神與肉體缺一不可，才是宗師之路?！?

“咦，這話是誰與我說的來著？我怎么忘記了……”

他忽然皺緊了眉頭，陷入了回憶中。

在這段時間內，顧守回過了神，咬著牙起身，想趁其發呆之際趕忙離開這。

出其意料的是，教官沒有伸手阻攔他，只是平靜道：

“小守準備就這么狼狽地走了？小守可知，我剛才所用的力道與速度，都只是我十歲時的水準？”

顧守邁出的腳步僵在了那里，無論如何也抬不起腳，邁出第二步。

十歲時的水準……

這是在開玩笑嗎？

“小守可知道我將傳授你的圓流體，又是何物？”

“圓之一字，取自圓滿無缺之意，圓流體只是一門入門級輔助體術，但它也是整個兵團的奠基體術。它沒有什么特殊功效，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審視自身內外，無有遺漏，最終尋得圓滿之路。”

“人是一種極為復雜的生物，最大的缺點就是看不清自身，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

“小守能看清自己嗎？”

“還是說，只是這在同齡人之間稱得上佼佼者的念力，就已經讓小守心滿意足，甘心止步不前了？”

顧守緩緩轉過身，輕聲道：“審視自身內外，尋得圓滿之路？”

衛老四微笑著重復道：“審視自身內外，無有遺漏，借此尋得肉身圓滿之路?！?

顧守陷入了沉默。

他很清楚教官口中的圓流體對他而言意味著什么。

單單是審視自身內外，對他打破血限的道路就無比重要。

顧守咬牙道：“怎么修煉？”

衛老四笑容愈發濃郁，乃至是接近瘋狂！

“圓流體是兵團每個成員都掌握的體術，但小守可知道，為什么由我來傳授你這門最基礎的體術嗎？”

“圓流體確實只是一門入門級體術，但要想在三天內修成，無異于異想天開，能做到這一點的，在整個兵團內都是鳳毛麟角。而我衛四，是兵團內唯一一個僅用一個時辰便將圓流體修到大成之人！”

“現在，我便將其中精髓傳授于你?！?

看著目色從平靜轉為瘋狂，又從瘋狂重歸平湖的男人，顧守心中警鈴大作！

他下意識一個側首，拳風擦過他的面頰，劃開一條輕微的口子。

血色氣焰如流水般從衛老四腳下汩汩流淌而出，蔓延向整個練武場。

“小守啊，于生死之間真正地認清自身吧，千萬不要……真死了！”

宛如地獄中傳來的幽幽之聲讓顧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目色驚駭地看著教官，步步后退。

這是……

什么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