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三個字,洛軒山皺緊了眉頭,他才剛剛開始打痛快了,這就結束了?
他下意識看向顧守,卻發現小守在原地發呆。
見場面一時冷卻了下來,費羅伊心神一沉。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對方不準備接受他的投降,而是要與他死斗到底,拿他的人頭警告第五艦隊,他可不是喬亞那等大貴族出身。
大師確實強,但兩個大師那就是雙倍的強,而且對方還是源力武者,他很難托人同歸于盡。
三種體系中,源力武者最為中庸,體魄比不上騎士,精神念力不及祭司。
但這句話反過來說也是一樣的!
精神念力比騎士強,體魄比祭司強。
東境之所以能在短短幾千年內趕超兩大老牌勢力,就是因為源力武者體系的出現與完善。
而本來被他視為底牌的某個該死的貴族大師也早就被敵人俘獲。
他丟個石子進水還能噗通一聲,堂堂一介大師被人悄無聲息地俘獲,連個聲都沒有,簡直堪稱大師之恥!
費羅伊心里極度懷疑喬亞那家伙是故意的。
這猜測并不荒誕,相反很靠譜。
某些人自己下水了,就試圖通過拉大家都下水,以此達成新的平衡。
“我投降,我背后是獅心道,獅心道愿意付出足夠代價補償貴方損失,贖我回去。”費羅伊快速自報家門,并給出承諾,“這次我認栽,回去后就退役重返天路,絕不會再犯!以獅英騎士之名!”
他不是貴族,但加入的獅心道放眼嵐鷹也是赫赫有名的騎士流派。
而花錢贖命也算是大宇宙各方間的潛規則。
不提鳳毛麟角的宗師,大師已經稱得上大宇宙的頂峰,放眼天路大師也是絕對的強者,有資格開辟一條獨立航道,每一條航道代表的都可能是無限的財富與資源。
天路上,大師與成建制的兵團才是絕對的主力。
洛軒山無奈放下了手中的長槍。
對方以手撫胸,行了古老的騎士之禮,并報上了自己的騎士之證,這放在嵐鷹內就等同于東境的毒誓。
嵐鷹是一個崇尚榮譽的國度,起碼在明面上是這樣的。
以騎士之稱起誓,若是違反,他將被無數人唾棄,嵐鷹至高的騎士殿堂內也將剝奪他的名字。
看來是打不起來了,真不爽啊,可惜這趟做主的還是小守。
影老人悄無聲息出現在小守身邊,輕咳了聲,打斷了他的失神狀態。
“嗯,怎么了?”顧守茫然問道。
“這小子投降了,等你表態呢。”影老人低聲道。
顧守愕然看向戰場,才發現戰斗已經結束了,金發男子很干脆地坐在倒塌的墻邊,一臉隨你們蹂躪,反正我投降的表情。
再看洛軒山,他左臉青腫,顯然是前面挨了一拳,現在一臉郁郁寡歡。
顧守最后看向失去了藏有主要傳感器——頭部的夢馬號。
夢馬號還在試圖掙扎著站起來,但斷裂的雙腿,和失去了藏有主要傳感器的頭部,讓它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可能性。
顧守沉默地看著至今仍未放棄的夢馬號。
“咳……小姑娘挺頑強的,一直沒放棄,這種意志很不錯,我很欣賞。”影老人輕聲說道。
“那就繼續打,之前讓他投不投,現在說不打就不打?”顧守攤了攤手,淡淡道,“我同意了嗎?你們同意了嗎?夢馬同意了嗎?都沒有吧?那就繼續打啊,誰讓你們停下的,你們這么聽敵人的話作甚?教官那也沒多余的位置了,先把他打得短時間內不能動彈再說,也沒多余人手來看管他。”
洛軒山眼睛一亮,頓時摩拳擦掌。
他由衷向顧守豎起大拇指道:“洛家上下就喜歡護短的!”
影老人看著還在掙扎的夢馬號,沒說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在場只有費羅伊一臉苦笑。
他臉色不知是憋屈,還是委屈地喃喃道:“你們之前也沒問我投不投降吧?你們要早說喬亞那王八蛋已經被你們俘虜了……”
顧守翻了個白眼,抬手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背過身去:“我去看看我北哥,你們隨意,打完丟教官門口去,問問他缺不缺備用材料。”
“哦對了,等會讓那誰……叫啥來著?漢……”
“漢斯。”影老人輕咳一聲低聲提醒。
“哦哦,漢斯!漢斯大叔!讓漢斯大叔寫份賣身契,就按嵐鷹的憲法章程來,先賣個……20年吧!然后讓這家伙簽了,什么獅心道?沒聽說過!”
“花點錢就想把大師贖回去?哪來這種好事?那我花點錢能買大師來當苦力嗎?”
“我顧某人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不要和我提錢!太庸俗!我要的是人!”
顧守揮著手,瀟灑地向屋內走去。
獨留身后三人在寬敞的庭院內。
影老人目光奇異,微笑著目送顧守離去。
洛軒山早已摩拳擦掌,絲毫沒有被顧守使喚的不滿,反而是面露獰笑,步步逼近。
費羅伊嘴角抽搐,艱難咽了口唾沫。
他看出來了,對方未必想殺死他,但自己先前做了讓那年輕人不高興的事,一頓毒打似乎在所難免。
那年輕人不高興了,就沒準備讓他高興……
“我是大師……大師有資格保留最后的一絲顏面!”費羅伊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洛軒山獰笑,指關節嘎嘣作響:“大師?現在這院子里誰不是大師?顏面?老影頭,你要顏面嗎?”
影老人雙手籠袖,樂呵呵道:“老夫當年被嵐鷹那個老鷹鼻子帶人追殺,不得不藏身垃圾桶才勉強逃脫追捕,顏面?講究顏面的話,老夫當年就死了。”
費羅伊不禁面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