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星期日
今天上午練了有一上午的歌,心里終于有些底了。那幫兄弟今天臨外出之前我都提前告訴好了,告訴他們晚上有我的比賽,千萬別忘了給我加油去。晨風還問我用不用找個人獻花去,我說不用了,唱的好就行了,那些走過場的東西用不著。
中午我早早的就去了學生禮堂,這時候里面還沒有人,空空的,說句話都似乎有回音。我找了個前排靠邊的地方坐下等化然,無聊中我想起書包里還放著化然的那本日記,便打開它重新又審視化然內心深處的東西。
不知什么時候化然坐在我的身邊了,我趕忙把日記收起來,他一個勁的問我拿的那個是什么,我沒告訴他,我可不想現在讓他看見我在日記了寫進去這幾天我的生活。化然裝的比我淑女多了,和我的小晴關系處的好象還很不一般,這我得幫他一把,他人還不錯。我和他還練了一下合唱的歌曲,感覺不錯,雖然我現在唱的是男聲了,不過聽起來感覺很好。
正當我和化然說話的時候,秦含叫“我”,我告訴化然別回頭,自己也轉過頭去,我一想到他心里總有些難受,不想見到他,可是沒辦法,好像老天安排的,我們無時無刻要在一起一樣,我心里真的好煩。
這時候熊熊和小晴她們來了,還買來一大堆好東西,可沒有送給我,全都塞化然那了,哎,化然,這可全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啊。她們臨走時我感覺有一個人一直看著我,我轉過頭一看,是小晴,呵,小丫頭,看來你真的是喜歡這小子啊,我就順著她的目光和她對視過去,她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轉過頭跑開了。小晴啊,等回去我逗逗你看你怎么說。
排練的時候秦含第一個上場的,他一直向我這邊看,我以為他是一直在看“我”,可他有時候確確實實的是和我的眼光相對的,可這種眼光冷酷的怕人,像是在向我挑戰,原來他把化然當成“情敵”了。我的心里突然被什么沖破了似的,胸腔似乎在發熱,當他又一次唱起他的那首《冰雨》的時候,我真的控制不住了,眼眶中浸滿了淚水,擋住了眼前所有的一切,只有耳邊依舊響著他的歌聲。
比賽正式開始的時候我們都到了后臺,我知道此時秦含就站在我身后的不遠處,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偶爾會向這邊看一下。還是秦含第一個上場的,他發揮的不錯,在歌曲間隙他加了一段旁白,我知道那是說給我聽的,可是我聽到這些話突然又勾起了幾天前在寢室聽到的他那最無情無意的話,似乎又看到了他虛偽丑惡的嘴臉,我的心又冷了下來。
化然歌唱的很好,我聽他練習的時候唱的就不錯了,他選的這首歌很難,要運用技巧才能唱好,沒想到他現在是一個女孩了,卻仍可以唱出獨有的味道來。我正陶醉在他的歌聲當中時,一陣尖叫聲打破了這美好的意境,我一看,竟是秦含抱著一大束的玫瑰花送到了化然的跟前,他好象還說了句什么,我看見化然只是笑了笑,他就下去了。此時我的心又動了一下,我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我又一次狠下心來,男人都是騙子,我絕對不能再一次的上當了,一點點的甜言蜜語怎么能讓我原諒他呢,戀飛啊,你要堅持住。
化然下來說等我唱完把花要交給我,我心想著不要卻不知怎么卻脫口問他剛才秦含對你說什么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真的不知道。
到我出場了,這時候心神才剛剛穩定下來,化然在那肯定拿不準我是不是會給他丟人顯眼呢。其實我自我感覺發揮得不錯,每當音樂響起的時候,什么也就都忘了,當臺下響起掌聲的時候我知道成功了。忽然我發現有個熟悉的身影跑上了舞臺,是小晴,她手里拿著一大束鮮花送到我的手里。哎,小晴啊,你可知道現在的不是你的那個化然啊。我笑著向小晴點了點頭,給小晴一個紳士的鞠躬禮,臺下不知道喊了什么,小晴羞的就跑到臺下去了。
所有歌手演唱完之后是我和化然一起唱的那首歌,我看了秦含一眼,他也正看著我,我拉著化然走上臺去,我知道他的眼睛現在一定在噴火。我們表演的十分成功,臺下傳來了陣陣的掌聲,歡呼聲,而這些并不是我向要的,而我現在只是像看到秦含悲傷或是氣憤的眼神。
回到后臺化然似乎激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雖然我和他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可能連一個星期都不到,可是我卻知道他決不是一個會輕易生氣的人,難道我今天真的做錯了嗎?我耳邊一直回響著化然跑出去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愛情是要認真說清的而不是用來報復的。
正在我發愣的時候,秦含走到我面前叫我和他出去,他有話要對我說。他的眼里這次真的冒著火,我離他那么近,那團火焰似乎直奔我而來。他要和我說什么?還是要和我打架?他們男生經常就是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沒關系,我倒要看看秦含你會對我說什么。
我本以為他會把我帶個沒人的地方,吵幾句之后大打一架,卻沒想到他把我帶到學校外面的一個小飯館里,要了兩個菜幾瓶啤酒。我似乎都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他的任何一根神經出了問題,我了解秦含,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拐彎抹角以軟刀子捅人的那種,可究竟是?
我不解的看著他,他此時的眼神已經失去了那股火氣,帶著迷茫和---,和滿眼的淚水,我看著他呆住了。他開始一直不怎么說話,只一個勁的往他和我的杯子中倒酒,然后喊聲“干”,再把酒一股腦的都倒進嘴里,我沒怎么喝,只是看著他一杯接一杯的把大量的酒精倒入嘴中,流入血液。以前每次和他吃飯時喝酒的時候,我總會勸他少喝點,他總會笑著說,我的酒量還大著呢,呆會帶你上山找武松打老虎去。現在的我看著他在那喝著,卻沒有攔他,他的臉越來越紅,眼中的淚水竟已溢出了眼眶,流在了臉上。
當他喝下第五瓶啤酒的時候終于抬起頭對我說話了。他眼神迷離的看著我,說話時已不是唱歌時的字正腔圓,低沉緩慢但還十分清楚。我靜靜的聽著他的話,不做任何回答,他也不要求我說什么,只一個勁的一邊喝酒一邊說著。
他說他知道為什么戀飛會和他說分手,是因為我向她說了他的那個秘密,他說他早就知道,只是沒說而已,因為這件事他只和他最好的朋友范多說過一次,而那次我在。他念在我是范多寢室的兄弟而沒有找我麻煩。后來戀飛和他分手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崩潰了,從前以為只是在游戲著的感情竟會對他這么重要,他接二連三的和另兩個女孩分了手,她們問他為什么,他說因為他愛的只有一個人,而不是她們,他知道他深深的傷害了戀飛,欺騙了她的感情,她再也不會原諒他了。他深深的自責著,不知用什么方法能補救的了這一切。他說他狠我,是我把戀飛從他身邊奪走的,然后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他笑我,說我也是個騙子,只是用不同的手段騙取感情而已。但他說他不會妨礙我,因為他既然曾經做錯過就應該受到老天的懲罰,既然戀飛也喜歡你小子,那他不能阻攔他,因為他愛她,他告訴我要我好好照顧戀飛如果我敢學從前的他對不起戀飛,他和我玩命。他仍舊醉醉的,每說幾句喝一口酒,眼睛中的淚一直在流著,他這是酒話還是真話?
他說完之后又自己喝了一瓶的酒,我看著他問了他一句話:我如果像你一樣欺騙他你真的會和我玩命嗎?他聽了,猛的抬起頭,紅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然后把杯里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光狠狠的墩在桌子,大聲的對我說:李化然,我告訴你,為了她我可以放棄全世界!整個小店的屋內都回蕩著他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向我們這邊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忙著向別人擺手示意沒事,等我再一看他,他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看著他熟睡的樣子讓我的心里又有些心疼,我知道他說的最后一句話絕對不是騙我的,因為在他面前的是李化然而不是我。
我攙扶著他回了學校,看到范多讓他幫忙送回他的寢室,當他在床上安靜的睡著的時候,我和范多才離開。范多問我們去干什么了,怎么和我去喝酒去了,還喝成這樣。還告訴我今天都要炸鍋了,比賽的前三名,我,化然,秦含,領獎的時候全都沒來。我說這事明天再告訴你吧,今天我有些累了。范多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夜晚,我又獨自一人在燈下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許久許久不能入眠。
我從無盡的思緒中又飛回現實中來,天已經大亮,晨風和范多他們也已然起來了,晨風見我抱著日記本在那發呆就問我:“想什么呢?”
“沒什么,突然想起點過去的事來。”
“昨天到底怎么了,化然?”范多問我。
我確實知道是怎么了,因為戀飛在日記中寫的清清楚楚,我就照本宣科的把昨天發生的事簡略的講了一遍,不過全都以我的身份把秦含和我吃飯的經過說了一遍,別的我芝字未提,因為我知道我說了他們也不會信。
“這樣啊,我說他怎么會和你喝酒去了呢,不過化然有件事你得說明白,你和戀飛到底---?”范多說到這就不再往下說了。
“啊,那你們都誤會了,這都是戀飛故意氣秦含的,結果把我也給害了,搞的你們都誤會了不是,你和秦含關系好,等有機會你幫我和他解釋一下啊。”
“那就沒事了,我會和他說的,放心吧。”范多聽完我說的之后一臉成足在胸的樣子。
在去上課的路上我問范多:“昨天我感覺秦含對戀飛的感情真的是挺真摯的呢,他們是怎么認識的啊,知道嗎?”
“這你也感興趣啊,行,呆會上課時候告訴你。”范多說。
也不知道學校是怎么安排的,星期一的一大早就開始上思想道德修養課,大好的時光都白白浪費了,我雖然一周都沒聽過我要學的課了,可這種課聽著也沒意義,因為學校從來都沒真正的關心一下道德修養問題,講課的老師只是照著教材講著些乏味無聊的東西,于是我捅了旁邊的范多一下小聲對他說:“你不說上課給我講嗎?”
范多看了我一眼,說了聲好,然后把頭壓低,用手也把我的頭壓下來,這樣由于我們坐在后面,老師也看不到我們在說話了。范多低低的嗓音開始向我訴說起來。
“這些呢都是秦含那次失戀之后找我喝酒時候說的,以前我也不知道,他從未和我提起過,本來我應該為他保密的,不過這件事和你也有些聯系,我就都告訴你吧。
秦含是我的老鄉,更確切的說是我高中時的同學,所以他和我們是一界的,也就是說戀飛是他的學姐對吧,咱們國際金融專業大一那時在分校區,沒在這,大二不才搬過來嘛,可那時秦含學的工商管理專業卻在總校區,所以那時你可能還不太認識他,因為我們那時離的是很遠,他只來過幾回咱們寢室,你還正好不在,所以你可能對他不太熟悉。
還是言歸正傳吧,秦含這家伙長的帥,打高中那時候就迷倒不少無知的少女,就剛上大學來追求者就排成了排,可是我知道他心高氣傲,還不是個隨便的人,所以這些人呢他根本都不看在眼里,自己每天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
聽秦含說他第一次遇見戀飛是在學校舉行的晚會上,那是為迎接新生準備的,我們那次不是看了嘛,我知道秦含就一個愛好,和你一樣,喜歡唱歌,就報名參加了,他可能是那時整臺晚會唯一一個大一新生,所以他比你出名可早啊。
在晚會中也有一個很喜歡唱歌,歌還唱的非常好的人,那就是戀飛。秦含和我說當時他是一眼就看中了這個與眾不同唱歌動聽的女孩的,不過她并不像別的女孩那樣看見他和他主動打招呼寒暄幾句,每次排練她都是靜靜的一個人坐在臺下人最少的地方,只有她上臺的時候才能看出她在唱歌時迸發的火一般的熱情。
他特別想和戀飛說上幾句話,打一下招呼,可別看他心高氣傲,當真正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的時候,自己到沒了勇氣,后來有一次排練他坐在她后邊,等她上臺的時候,秦含就寫了張字條放進了戀飛放在椅子上外套的口袋中。秦含和我說當時他寫的是:學姐,你唱的歌很好聽,演出那天我給你拍照,好嗎?
后來的幾次排練戀飛還是依舊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一邊,仍然沒有多看秦含一眼,秦含也一直沒敢詢問一下她是否看到那張紙條了。只不過,秦含依舊默默的注視著她,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后來晚會的時候秦含真的拿了個相機給戀飛照了像,他知道戀飛一定注意到了,那次演出很成功,成功之后讓人也很激動,秦含那天晚上很沖動的撥通了從別人那千心萬苦的打聽到的戀飛寢室的電話,他和戀飛說了自己是誰,說給她照了幾張相片,還說了一大堆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冒出的胡話,不過這個電話打完他開心極了,幾乎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因為他沒有聽到戀飛說不要他的照片,他感覺仿佛就要尋找到了真正的愛情。
可是他的心還沒熱到極限變被冰到了零度以下,第二天上完體育課回來他遠遠的看見了戀飛和一個男生走在一起,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同學,秦含想這一定不是真的,只是自己太多慮了而已。那天是中秋節,晚上他想找戀飛一起出來賞月,想清楚的和她好好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思。可他向她們寢室打了無數次電話,都被告知還沒回來,后來他不死心問了一句她去哪了,那邊的女孩說可能和別人出去吃飯了吧。秦含想到了下午他看到的一幕,心里頭狠狠的,像是被騙了的感覺。
他于是找了全寢室的兄弟去喝酒,直到熄燈前才和別人攙扶著回來,剛一進屋他接到了電話,是找他的,打電話來的人是戀飛。秦含和我說當時他的心里是狠他,不過愛啊,不是被這一瞬的狠就抹殺的了的,他于是和她交談。
戀飛說知道是他打來的電話,她出去吃飯了沒在寢室,秦含本想說明自己的意思,可戀飛沒等他說話便一直說下去,告訴他看到你寫給我的字條是演出那天,我知道你給我拍了照,謝謝你,昨天我本來是應該和你說清楚的,可你只說為我拍照又沒說別的什么,我想我也不好和你說什么吧,不過我想我再也不能欺騙你的感情,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請你放棄吧。秦含說他聽完她說的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只是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傻瓜,那天晚上他可能喝了太多的酒竟睡著了而沒有失眠,但第二天起來頭痛的要命,他萎靡了好一陣,后來在安排好查寢和上課簽到的事后自己背著行囊去了杭州,他說去散散心,這樣在學校他會死的,秦含和我說他那時不再相信愛情,不相信會有真愛,只身一人踏上了旅程。回來的時候他卻變了一個人,不再愁容滿面,興高采烈的樣子。他和我說那次旅途他在那認識了兩個女孩,而且現已都成為他的女朋友,這兩個女孩還都是自己的老鄉,放假還可以見到呢。我那時還見過兩個女孩的照片呢,都挺漂亮的,秦含曾和我說過他們一個是在火車上認識的,一個是在西湖邊上認識的,我還問過他能罩的住嗎?他當時一拍胸脯告訴我沒問題,后來秦含告訴我那是他對愛情失去希望后對愛情的褻瀆。”
“那后來他和戀飛又怎么好的呢?”我好奇的問。
“說來也挺怪的,可能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吧,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寒假,秦含覺的在家呆的悶,便和家里人說要出去旅游,他家很有錢,父母又沒工夫陪他,他就隨著旅行團去了“三亞”,在寒冷的冬天去享受在那里夏日的陽光。可巧就巧在戀飛也參加了旅行團也去那,而且他們參加的是同一個旅行社,雖然他們的家鄉不在一個地方,可到達三亞的時候兩個團就合在一起了。
秦含跟我說他一見到她也一愣,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還讓他的心里痛幾下才好,剛開始他們并不說話,都互相躲著走,可后來在逛一個景點的時候他們都掉隊了,找不到隊伍的他們卻碰到了一起,不知道是緣分還是老天故意的作弄,他們對那都不熟悉,本地人說話他們又聽不大懂,于是他們便暫時忘記了過去的事情走在了一起,當找到了旅行團的時候彼此都長出了一口氣,兩人之間也似乎輕松自然了很多。
后來晚上他們在沙灘上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快天明,他們就干脆等著看日出了。秦含說戀飛把很多事都告訴了他,其實她那時根本就沒有男朋友,只是她說那時對他不了解,而且她倔強的性格讓他感覺那些比她小的男生都太幼稚,根本就不適合她,所以就編了個謊話讓秦含死了心,其實那天她是去她在當地的姑媽家吃飯去了。兩人之間的矛盾似乎一下就化解開了,愛情說起來也似乎就是這么簡單,不了解的時候總有些迷惑和畏懼,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自然而然也就變簡單了。當再一次開學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如膠似漆了,秦含和我說是老天安排的這一次旅行,是老天安排的這一次姻緣,不過他卻沒有告訴戀飛他還有著兩段為愛情犧牲的虛假愛情,也沒有去截斷它,他和我說也許是那段時間給了他太大的打擊,讓他真的變了吧。”
范多講完這些的時候已然下課了,我望了望就要離去的老師心想:如果要真的要把大學生活過的好些,這思想道德修養課不應該就這樣輕率的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