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神樂在睡夢中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喚醒,只聽得門外傳來:“神樂前輩,時間不早了,早飯已經(jīng)買回來了。
”神樂迷糊應了一聲:“哦。
”便趿拉著一只拖鞋,慢悠悠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門外站著若冰,還有婉寧。
神樂困意未消,全程閉著眼,壓根沒瞧他們一眼。
婉寧見狀,走上前靠近神樂,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輕聲問道:“前輩,您很困嗎?為什么連眼睛都不睜啊?哪怕開一條縫也好呀。
”神樂下意識地快速抬手擋了一下,嘟囔道:“別鬧。
”隨后才緩緩睜開眼,看清眼前之人,一時有些發(fā)愣,尷尬地笑了笑說:“哎呀,剛睡醒腦子還迷糊著。
洗漱完畢,神樂站在桌旁,瞧見桌上食物還剩許多,不禁疑惑地問道:“你們沒有吃嗎?
”若冰回應道:“是啊,師傅和怪老頭爺爺已經(jīng)吃完了,怪老頭爺爺已經(jīng)去擺攤了。
”神樂點點頭,“哦,是嗎?那坐下來一起吃吧。”
隨后,凌風、易修、若冰、婉寧紛紛在桌旁落座,一同用餐。
神樂本就不拘小節(jié),此刻與眾人圍坐,更是毫無拘束之感。
他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這菜不錯,你們也多吃一點。
”頓了頓,又接著說:等一下吃完了,你們就不要再跟著我了。今天會發(fā)生一些有趣的事,你們直接去找怪老頭。”
凌風吃飯的速度極快,短短幾分鐘便風卷殘云般吃完,第一個放下碗筷,目光炯炯地看著神樂,
說道:“神樂前輩,您是不是知道即將要發(fā)生一些什么?
而神樂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坦言道:“知道啊。
”眾人聽聞,皆停下手中動作,好奇地望向神樂,眼神里滿是疑惑與期待。
神樂卻不慌不忙地繼續(xù)吃著,不再言語,似是在吊眾人胃口。
室內(nèi)一時間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神樂偶爾的咀嚼聲。
片刻后,神樂才緩緩開口:“有些事情,提前知曉了反倒沒了樂趣。
”說罷,他加快了吃飯的速度,而其他人面面相覷,雖心中急切,卻也只能按捺下來,各自默默思忖著神樂話中的深意。
………………
凌風他們身處一條熱鬧非凡的古玩市場街道,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形形色色的小店應有盡有。
有古色古香的小茶館,茶香裊裊,仿佛能將人帶入悠悠舊時光。
小飯店里飄出陣陣誘人的飯菜香,引得路人垂涎欲滴。
文具店里擺滿了各類精致的筆墨紙硯,透著濃濃的文化氣息。
書店中則是滿架的書籍,等待著有緣人前來翻閱。
凌風他們就坐在小茶館二樓靠窗戶的小包間里面。
從這個絕佳的視角望出去,恰好能將古玩市場中的一個小攤位盡收眼底。
那個小攤位上,怪老頭安然地坐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仿若周遭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guān)。
而他們的師傅則神情專注地手持一個小羅盤,羅盤上的指針輕微顫動,似在與這方天地間某種隱秘的力量悄然呼應。
凌風他們雖依著神樂的吩咐在此等待,可心中的好奇卻如貓爪般撓個不停。
若冰一會兒湊近窗戶,瞪大了眼睛瞧著下方的動靜,一會兒又坐回座位,雙手托腮,眼神里滿是對即將發(fā)生之事。
婉寧看似平靜,可那不時投向攤位的目光也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關(guān)注。
逸霄則眉頭微皺,腦海里不斷思索著神樂的話,試圖在這看似平常的場景里找到一絲不尋常的線索。
“各位,師傅已經(jīng)下去和怪老頭爺爺坐在一起了,說說咱們的看法吧。我先說我的,師傅剛才說的即將有人大概率有人會來和怪老頭做交易,我猜也是。你們呢?”凌風率先打破沉默。
若冰從小窗戶走回座椅上,喝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這也有可能,但是這里人多眼雜,什么樣的人都有。而且剛才我還看到幾個外國人,他們行色匆匆,眼神閃爍,我感覺不像是什么好人,我猜應該會闖出一些亂子。
婉寧則撓撓頭輕聲說道:“我也同意師傅的看法,真有交易的話,正好咱這個小包間也可以當一個臨時交易所。
逸瀟搖了搖頭,說道:“大師兄和婉寧師妹,你們說的都對。剛才在我找地方停車的時候,就看見幾輛豪車經(jīng)過我身邊,并且他們的目的地很明確,全是這里。恐怕在交易的時候會有一些人來搗亂,或者率先造成一些混亂,渾水摸魚。
遠處,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來一老一少。老者身材佝僂,穿著一件灰布長衫,他手中扶著拐杖因長久使用,被摩挲得十分光滑。
但是老者卻是雙眼緊閉像是瞎子。
其身旁的青年面容質(zhì)樸,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fā),身上是一件深藍色的短衣和黑色的布褲,腳蹬一雙布鞋。
他緊緊攙扶著老者的手臂,眼神中滿是關(guān)切。
走著走著,老者忽然抬頭,竟似與站在窗口的凌風幾人來了個對視。
凌風心頭猛地一震,明明那老者閉著雙眼,可他卻真切地感覺與對方來了一場對視。
他迅速扭頭對著身旁的伙伴說道:“你們有感覺嗎?
”若冰、婉寧和逸蕭神色凝重,皆默默點頭,未發(fā)一言,視線依舊緊緊鎖定窗外那師徒二人。
老者緩緩扭回頭,又恢復成低頭拄拐前行的姿態(tài),嘴里輕聲說道:“看樣子我們找對地方了,他就在前面。
”青年也抬頭看了一眼那方向然后繼續(xù)扶著老者,輕聲說道:“好的,師傅,您小心一點,走慢一些,他又不會跑。
”老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便不再言語,只是專注于腳下的路,一步一步緩緩前行。
彼時,青年回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眉頭不禁皺起。
昨夜,他們師徒二人在昏暗的房間里,苦苦探尋線索,各種卦象、算法輪番上陣,卻始終毫無結(jié)果,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擋,無法觸及真相分毫。
然而,就在那極其關(guān)鍵的一瞬間,師傅像是被神秘力量擊中,原本混沌的局面豁然開朗,竟能算出目標大概的位置。
………………
坐在攤位上的墨淵已經(jīng)收起了羅盤。他看到遠處的一老一少緩緩走來,腳步沉穩(wěn),直至走到面前。
老者竟似能視物一般,直接準確無誤地坐到自己對面的小馬扎上,動作雖然有些遲緩卻很篤定。
而青年則站在老者旁邊,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墨淵。
他們一時間都沒有說話,片刻后,怪老頭率先打破平靜,緩緩睜開迷糊的雙眼問道
:老頭,想干什么呀?是算命還是咋滴?
老者聽到聲音,身體猛地一震,臉上的皺紋瞬間收緊,嘴唇抖動著,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激動說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緩了緩繼續(xù)說道:“前輩,可算又再次和您見面了!
“你見過我?
是啊,上一次交易就是您收走了我的一魄!
”老者的聲音微微顫抖,臉上的皺紋似在訴說著往昔的滄桑,他的雙手緊緊握著拐杖,指節(jié)泛白。
怪老頭撓了撓頭,滿不在乎地嘟囔:“上一次啊,時間太長了,不想了。那您這次又想交易什么呀?”
老者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想必你已經(jīng)看出來了,我旁邊的這個小子,您想想辦法。”
怪老頭微微抬眼,瞥了一下站在老者旁邊的青年,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說道:“你這個小子嘛,有點意思。身上住著什么東西,你還能活到現(xiàn)在。
”說到此處,怪老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眼神帶著深意,直接點破道:“老頭,你付出了不少心血呀。”
老者身體微微一僵,臉上的肌肉緊繃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鎮(zhèn)定,苦笑著回應:“為了這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只盼前輩能念在往日情分,出手相助。
全程未曾言語的青年,在怪老頭道出他身上住著某物時,不禁心中一驚:他僅僅看了我一眼,便知曉我身上有異樣,這般神奇能力,遠在師傅之上啊。也難怪師傅帶著我,毫不疑慮地來找他好幾年。
墨淵則安靜地坐在怪老頭身旁,沉默不語,雙手有條不紊地替怪老頭收拾著攤位。
怪老頭摸了摸胡須說道:可以。
這是墨淵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二位既然要做交易的話,就換一個地方可以嗎?
怪老頭和那老者都是點了點頭。
墨淵起身剛要背上包裹就被怪老頭攔住了。
:還是我自己來吧。
墨淵也沒有問直接順勢遞給怪老頭。
接過后:走吧。
然后他們就來到那個小茶館,剛走進屋,凌風也正好走到他們面前說道,師傅已經(jīng)安排好了。
墨淵點了點頭,說道:“先生,請吧,還有您二位。
”隨后怪老頭還有那老者和青年跟在墨淵和凌風的身后走到二樓,來到凌風他們待過的小茶間一同走了進去。
而、婉寧、若冰和逸蕭他們站在門外把守。
眾人走進二樓的小茶間,屋內(nèi)茶香裊裊,原來是凌風提前已將茶水備好。
凌風依次為怪老頭、老者和墨淵倒?jié)M茶水后,便安靜地站在旁邊。
怪老頭而是從黃布袋子里面拿出那個已經(jīng)是潘包漿的酒葫蘆喝了幾口。
喝完看了一眼那青年:接著。
一直在仔細打量怪老頭的青年抬手接住酒葫蘆,剛想說不喝,但是他的師傅快他一句
:前輩給你了你就喝吧。
青年點了點頭,聞了聞,皺了一下眉,隨后一仰頭猛灌了幾口,然后就發(fā)出劇烈的咳嗽,彎腰捂著肚子。
少年喝下第一口的時候沒有怎么樣,但在喝下第二口后,脖子和辛辣感瞬間襲來以及肚子上的灼燒感。
老者輕輕拍了拍青年的后背,滿是關(guān)切。
怪老頭見狀,咧開嘴嘿嘿一笑說道:“這酒能讓你身上那東西先安分些。
:還有過來讓我看看肚子!
青年聽后扶著桌子站直了身體,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原先冰冰涼涼并且一直發(fā)脹、撕裂的肚子現(xiàn)在不疼了,而且也暖和了許多,腦子里那種嗡嗡作響的嘈雜聲消失了,耳朵也聽不到另一種怪異的聲音在嘶吼了。
他先是感激道:“多謝前輩,這酒當真是神奇。
”隨后走到怪老頭身邊,撩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腹部。
眾人就看到那青年的肚子上有一道橫著的傷疤,乍一看,只是普通的傷痕,可仔細審視,竟像一張緊閉著的、兇狠布滿獠牙的嘴巴。
那傷疤的邊緣似是尖銳的齒刃,透著絲絲寒意,且周邊的皮膚還散發(fā)著淡淡紫色的微光,幽微的光芒閃爍間,更添幾分詭異。
仿佛這“嘴巴”隨時都會在這氛圍中猛然張開,擇人而噬。
怪老頭摸著下巴,目光只是隨意瞥了一眼青年肚子上的傷疤。哦了一聲道:“這個呀。
”隨后扭頭看著老者,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你不知道這個是什么嗎?
”老者緩緩搖了搖頭,說道:“知道一些,但是不多。只曉得這東西邪性得很,給這孩子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坐在怪老頭旁邊的墨淵一直沉默不語,此時也俯下身子,仔細觀察著傷疤。
他眼神專注,手指輕輕在傷疤上方懸停,似在感知著什么,卻并未開口說話。
而站在門口的林峰看到這一幕,身體微微一僵,雖心中滿是好奇與疑惑,但出于對師傅和屋內(nèi)氣氛的尊重,沒有做出多余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隨著墨淵的動作而移動。
怪老頭扭頭看向青年:小子,你應該清楚這是什么吧。
青年點了點頭:爺爺和我說過一些,但也不多他人就沒了!
怪老頭收回目光,拿過酒葫蘆有喝了一口才說道:我有三個方法,
一是我給你一門功法,讓你學會控制這股力量。不過這功法修煉起來頗為艱難,且過程中風險不小,稍有差池便會被這股力量反噬。
二就是我收走這傷疤,讓你做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但你從此與這世間的靈異機緣絕緣,且會失去一些因這妖力而獲得的特殊能力,比如你原本在某些危急時刻能爆發(fā)出的超乎常人的力量與速度。
三,也就是我告訴你這個妖物的巢穴在哪,你自己去解決,此方法的交易代價是最小的。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老者面露猶豫之色,看向青年。
青年眼里也是藏不住的震驚緊咬著下唇,低頭看著自己肚皮上的傷疤,在心里說道:這么多方法的嗎,我身上的問題怎么在你嘴里就這么簡單的嗎?
“第一個選擇,一聽就是修煉極難的功法,失敗的話肯定我自己的性命也就沒了。
第二,你若是收走這個傷疤的話,我已經(jīng)踏入這玄門世界還怎么抽身呢?
第三更是可笑,爺爺?shù)慕匐y,為此小心了后半輩子,最終卻應驗在了我的身上,也因此付出了性命,想報仇哪有這么容易啊?
”青年放下手臂把傷疤又蓋住了。
這時,怪老頭的聲音傳來:“不必這么著急,回去想想吧。
”老者點頭稱是,對怪老頭道:“前輩所言極是,那我們先回去思索一番,改日再來拜訪。”
說完青年與老者起身欲走,墨淵卻突然開口:“且慢。
:這邪物雖暫時被壓制,但也在不斷侵蝕他的身體,在你們考慮期間,我可先為他施一道護符,減緩侵蝕速度。
說罷,墨淵取出一道黃符,口中念念有詞,手指輕點,黃符便緩緩貼在青年胸口,隱沒不見。
青年只覺一股又有暖流傳遍全身
他感激地看向墨淵:“多謝前輩。
墨淵看了一眼凌風,凌風心領(lǐng)神會,趕忙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老者,說道:“這上面有我的電話,如果想清楚了,您可以直接聯(lián)系我。
青年接過名片后,放進口袋里,說道:“那就謝謝了。
說完青年扶著老者走到門口,老者也向怪老頭和墨淵打了一聲招呼,最后走出了這間茶間。
在走到大街上的時候,他們被人叫住了。
青年抬頭看著來人,是一位打扮嫌貴的人,身著精致考究的定制西裝,身旁跟著一位戴著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年輕人。
來人說道:“二位,你們的交易可做完了?”
青年不自覺地握住了自家?guī)煾档氖直郏恢遍]著眼的老者也慢慢睜開了眼,露出那雙白色的眼球,
說道:“還沒有,我們在考慮做不做呢。你有什么事嗎?”
那人笑了笑,說道:“我也是來做交易的,想問問你們有沒有完事,既然你們已經(jīng)出來了,那我就進去了,再見二位。
”說罷,便帶著助手向茶館走去。
青年望著那人的背影,心中滿是不對勁,低聲對師傅說道:“師傅,此人出現(xiàn)得太過蹊蹺,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老者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前輩他厲害得很吶,不用咱們操心。還是先離開這里吧,免得多生事端。
說完二人漸行漸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