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好的安排,亦是最不尋常的重逢。
餐廳里。
余笙歌和謝臨正等待著宋棠和陸迢。
謝臨抱怨的說,“怎么這么久還不到,不會是宋棠慫了不敢來吧。”
余笙歌說:“怎么可能不敢來,宋棠在我的威逼利誘下一定會來的,你就等著唄,急什么。”
謝臨剛想反駁,就聽見宋棠的聲音,“抱歉啊,我們來晚了。”
謝臨抬眼往宋棠方向看,宋棠穿著淡粉的長裙,陸迢穿著淡藍的體恤衫。“自古粉藍出cp,這倆得出事。”謝臨輕聲
嘀咕。
“你說什么,說大聲點,我沒聽清。”余笙歌轉頭問謝臨。
謝臨剛要大聲說,就看見宋棠他們走近了,搖搖頭,“算了,沒什么。”
余笙歌看著謝臨扭扭捏捏的樣子,也不打算理他,冷哼了一聲,“切,真晦氣。”
“什么真晦氣?”陸迢也關注到了這邊的動靜,笑著問。
“沒什么,算了,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們不好。”謝臨只是搖頭,不想再提。
小插曲就這樣過去,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宋棠看著眼前滿滿當當?shù)淖雷樱南耄桓麄兂鰜碜詈玫木褪浅钥救猓凑挥米约簞邮郑惺績?yōu)先,女士靠邊嘛。
宋棠和余笙歌笑著對視,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在桌子底下悄悄擊掌。
“你們兩個笑的像禽獸一樣,干嘛呢。”謝臨看著她們“陰險”的樣子,出口諷刺。
“不干嘛啊,烤你的肉去。”宋棠面色不改的開口回懟。
謝臨剛想反駁,陸迢拿起一塊生菜就往謝臨嘴里塞,“吃你的吧,跟女孩子計較什么,知不知道最毒婦人心,多嘴是沒有好下場的。”
謝臨咬牙切齒的看著宋棠,嘴里使勁咀嚼著生菜。
看著謝臨吃癟,宋棠等人暗自憋笑。
飯過三巡,謝臨就開始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宋棠白眼看他,“你的腦子里反正就是這么點噱頭。”
“那你玩不玩。”謝臨回懟。
“誰怕誰,玩唄。”宋棠也不甘示弱。
“那我們就石頭剪刀布,決出一個輸?shù)娜耍缓笫O氯齻€人用手機各自問一個問題,輸?shù)娜丝谑龌卮鹨粋€問題。”
剛玩了五局,局局都是謝臨輸,謝臨坐不住了。“你們三個聯(lián)合起來整我是不是,問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問題。”
“愿賭服輸啊,別慫。”余笙歌調侃謝臨。
謝臨不服氣,“最后一句挽尊局,我不管,我輸今天就我買單,這局誰輸誰買單。”
“石頭剪刀布!”謝臨大喊助威。
宋棠看著四個人的手勢,三個剪刀,一個布。大家送不約而同地朝布看去,陸迢無所謂的說,“我輸了,你們問吧。”
謝臨開始壞笑,他憋了一肚子壞水。
宋棠沉思了一會,點開聊天框,“我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我們重逢的場景,我幻想過……我也曾幻想過我們老去偶遇的場景,甚至幻想過你帶著嫂子來看我們,可沒想到,卻是如今這般。”這不是個問句,宋棠一開始也沒想問。
謝臨發(fā)送了自己的問題,又偷看了余笙歌的問題,笑得更歡了。剛想走下來看看宋棠問了什么,就聽到陸迢說,“我認為這就是最好的安排,亦是最不尋常的重逢。”
宋棠突然抬頭看陸迢,看著他眉眼如初,面不改色甚至帶著一點笑意,宋棠又低下了頭。
謝臨被陸迢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你這算是回答完了?”
謝臨還想說些什么,余笙歌在旁邊拉住謝臨,低聲說,“閉嘴吧你,有點眼力行不行。”
謝臨只能坐回位置上,干看著陸迢和宋棠。
余笙歌眼神在陸迢和宋棠身上掃視,也不說話。
氣氛就這樣冷下來,每個人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時間也不早了,謝臨,你送余笙歌回去。宋棠,我們走吧。”陸迢起身拿起風衣。
謝臨看著面前莫名其妙地的陸迢,“這就走啦!好啦好啦,走吧走吧。”
宋棠抬頭有些猶豫地看著起身的陸迢,后轉頭看向余笙歌,眨了眨眼睛,希望余笙歌幫忙說句話。
余笙歌微抬下巴,挑了挑眉。隨機轉頭對陸迢誠懇的說,“喂,陸迢,宋棠她怕黑,幫我把她送到寢室樓下,麻煩了。”
陸迢有些戲謔的看向宋棠,“沒想到我們班長還怕黑,行,我知道了。”看著耳根有些紅了宋棠,“班長,我們走吧,這使命必達。”
宋棠坐著陸迢的車回到學校。
宋棠看著面前漆黑的一片,小樹林里是不是飄來的樹葉沙沙的聲音,有些猶豫,但是她也一點都不想讓陸迢陪他回寢室。
宋棠咬了咬牙,“陸迢,謝謝你送我回來。確實有點晚了,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進去就好。
“好。”陸迢出乎意外的答應了。宋棠心里暗喜,以為還要說好多話才能擺脫他,不過轉念又有點失落,他果然不在乎自己的吧。
宋棠不動聲色的下了車,暗自有些郁悶,連關車門的時候也用力了一些。
聽著關門的聲音,宋棠心中的憂郁也消散了幾分,面朝著布滿了星星點點的微弱的光的寢室樓走去。
陸迢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坐在車上無奈的笑。
宋棠走在路上,聽著此起彼伏的蟬鳴,看著周圍漆黑的一切,心臟的跳動逐漸加速,她只能顫顫巍巍的摸出手機,打開朋友圈瀏覽。
宋棠從來沒有覺得這條路是如此漫長,她不太敢抬頭。真是湊巧,連平時唯一能帶來光亮的路燈也一閃一閃,更加加深了宋棠內心的抗拒。
宋棠認認真真的盯著自己手機,腳步也是比平常更加大步。
內心的緊張的宋棠忘了這條路上有一塊磚已經(jīng)松了,平時就經(jīng)常被絆到。如今大步流星的宋棠就踩在那塊磚上,毫無防備的踩下去,被絆倒了。
“啪嗒”是手機摔在地上的聲音,“嘶,嘖,今天怎么這么倒霉。”宋棠從地上坐起來,心疼的看著自己的破皮的膝蓋和手肘,順手去拿起不遠處的手機,看了眼手機,“呼,還好沒事。”
宋棠掙扎著想站起來,“嘶,怎么這么痛。”宋棠倒吸一口涼氣。
宋棠又掙扎了幾次無果后,回頭看向校門,一片安謐。宋棠不由得無語起來,“陸迢也真是,說好的使命必達呢,早知道就不瞎逞能了。”
小聲抱怨完后的宋棠,聽到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更加害怕起來,也不管身體上的疼痛,強撐著站起來。
“喂,你說誰壞話呢。”一個悠悠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宋棠低頭看著地上出現(xiàn)的另一個人的影子,“啊!”宋棠一個趔趄,眼看著向前摔去。
撞進一個寬大的胸膛,一雙手扶著宋棠的雙肩,“班長,這是你今天第二次撞我了,我也是很瘦弱的,不禁撞。”
陸迢眼角帶笑,看著懷里像鵪鶉一樣畏畏縮縮的宋棠。
宋棠聞言抬頭,“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宋棠立馬穩(wěn)住身體,退后兩步站好,“不對,你怎么會在這。你不是走了嗎?”
“宋棠,你這幾年是當老師當傻了嗎,還是今天喝多了?我說過要送你回寢室的,使命必達。”陸迢走上前一步,伸手彈了一下宋棠的腦門。
陸迢看了一眼宋棠的傷,抬眼認真地說:“還能走嗎,要不我抱你過去?”
“能走能走,就是一點皮外傷,不礙事。你不是使命必達嗎,陪我走過去就好了。”宋棠看著陸迢堅定的說。
陸迢走到宋棠身邊,輕輕地握住宋棠的手臂。宋棠突然有一絲僵硬,但現(xiàn)在確實不是矯情的時候,就被陸迢攙扶著回寢室。
到寢室樓下的宋棠如釋重負,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就對陸迢說,“謝謝你今天的照顧,我一個人上去就行了,回去一個人小心點。”
看著飛速揮手告別的宋棠,陸迢也沒說什么,輕輕點了點頭,“小心點別碰水,這幾天注意一點,醫(yī)生就在這里,記得遵醫(yī)囑,晚安!”
陸迢說完轉身,走出去了幾步,他又停下,“宋棠,我是認真的,那句話是……算了,沒什么,回去記得擦碘酒。晚安。”
宋棠看著他的背影,慢慢變小,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