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云飛揚。
風蕭蕭兮夜涼涼。
我裹著嫦娥姐姐翻箱倒柜翻出來的薄紗,對著面前的常年不開暖氣的月宮,打了個噴嚏。
吳剛扛著一箱被磨爛的斧頭走過,還不忘和我打個招呼:“進屋啊,兄弟。”
我吸吸鼻子,眸中微閃,臉上笑得很僵硬:“不用,我出來暖和暖和。”
我與他聊天聊地聊知己,他卻轉身送我進寒窯。這是什么牛馬行為。這是東郭先生與狼,農夫與蛇,呂洞賓與狗,郝建與老太太,還有吳剛與我。
我,白兔神君,幾秒前還是一名社畜,每天勤勤懇懇工作,老老實實做兔。
不想我差點就凍死在這了。
嫦娥姐姐滿臉歉意地蹲在我面前:“不好意思啊,臭寶,以前的兔子都沒你這么怕冷的。”
說著,還用她青蔥纖長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耳朵。
作為一個專業的兔子,我動了動耳朵,假裝忽視了她給我起的奇奇怪怪的昵稱。
說實話,嫦娥姐姐的的確確是天上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身段窈窕,青絲如墨。腰間,袖口,裙擺,皆盤踞著暗銀色的紋繡。
一對籠煙含黛的遠山眉,清韻秀美。一雙如云似霜的靈杏目,不然凡塵。偏生生了個圓盤臉,唇白齒紅,討喜的很。
以至于經常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穿出緋聞,鬧得她和其他女仙打麻將都鬧得很不愉快。
我作為寒蟾月宮的一份子,有必要保護她不被其他人騷擾。
我小心翼翼地問她:“姐姐你找我來,是要交付我什么特別重要的任務嗎?”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謹慎,她也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我出門打麻將的時候讓我抱著,可以嗎?”
“就這?”
“還想那樣。”
“這就沒了?”
“是啊。”
……
好虛無啊。
這也太虛無了吧。
好歹我是天上地下第一散仙啊。
長夜漫漫,寂寞如斯。
我馬上就要和我的搗藥杵一起發霉了啊喂。
就這樣,我跟著嫦娥姐姐過上了神仙的生活。
主要是她,我是被迫營業。
但是這么一個大美人打麻將的手氣真是有夠臭的。
眼不見心不煩,我索性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昏昏沉沉,半夢半醒中,聽見有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說話,什么炸胡,什么兔子賠你,什么不要也得要。
以我現在遲鈍的腦瓜想不清什么厲害關系。我吧唧吧唧了嘴,打算繼續睡。
一秒鐘之后,我垂死夢中驚坐起,很不得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
什么兔子?我是兔子。
讓我干什么?讓我回家。好的,謝謝,再見。
但是我忘了一件事,我在嫦娥姐姐懷里。后果很嚴重,類似于五指山與猴。
還沒等我甩開飛毛腿,嫦娥姐姐先甩開了膀子。小巧的我被拋出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準確得掉進了另一個女仙的懷里。
平白無風,卻摻了絲清凌凌的甘香,沁人心脾。
那女仙笑的很是爽朗:“兔子就兔子吧,正好帶回去給我家小二玩。”
帶孩子啊。
嚇本神君一跳。
希望你家小孩不愛吃麻辣兔頭。
就這樣,我閉上了眼睛,打算把剛才的暴富夢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