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在終于收集到僅需的兩張牌后,我立即將布包里的撲克牌全部倒出數了一遍,可得到的結果竟是二十六張,比總數的一半還缺了一張。
糟糕!方塊九!我怎么給忘了,那一張就是我在觸碰到壁爐機關前準備去撿的。它應該是隨我一同掉了下去……也就是說,它現在還在密道里!
怎么辦?要回去嗎?要回去嗎?要回去嗎?
必須要回去!
我不由集中精力琢磨著回來時的路線,失焦的眸光偶然間落到了茶幾上的《不朽頌》以及——其中顯露出的紅色一角上。
我擦了擦額頭,癱坐在沙發上。
詩集中,夾著方塊九的那兩頁寫道:
“曾幾何時,青草、樹叢、溪流、泥土,每一方尋常景致在我眼中仿佛都蒙著天國的明輝,透著榮光與新奇——一個夢的開端。而今,一切不復當初,無論我轉向何方,無論白晝黑夜,昔日之景,我都再也看不見了。
但眾樹之中,獨有一木,一片我曾駐足打量過的孤獨曠野,將那已逝過往雙雙講述。我腳邊的三色堇也重復著相同的話:那如幻的明輝如今逃到了何方?那榮光和夢,又在何處?”
是誰為了保護我而把牌重新藏起來的?我合上書,同時瞥見地毯上的一串泥印,它們一側深一側淺。
我似乎聯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差點兒被我忽略掉的人。
另一邊,由于獵狗隊還差三張牌沒找齊,游戲最終以貓咪隊險勝作為結束,頒發給隊長的獎勵則是一枚鈦合金制成的家族勛章。
沒在意詹姆斯的抱怨,我雙手接過勛章,莊重地向費爾頓夫婦表達了謝意。但在發現提莫西的身影已經不見后,我也顧不上和其他人多說,便悄無聲息地往東塔樓的方向摸去。
說實話,我感覺自己迷路了。東塔樓這么大,好多地方又非常相似,他當時為什么就不能說清楚點兒?
“你嫌我沒把約定地點說清楚?”
我立刻轉頭。
“難道這莊園里不止伊娃一人是先知?”
提莫西笑出了聲:“我根本不需要成為先知,你的想法都清楚地寫在你臉上了。”
與他不同,現在的我可沒心情笑,而是直奔主題:“你的解釋呢?”
“莫奇小姐,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他俯身湊到我的耳邊,啟齒輕吐,“去送死?”
我不禁后退幾步,反復地上下打量他,懷疑著他是否被伊娃附體了。
“想不到費爾頓先生會如此言而無信。”
我撂下話,轉身就走。
“哎,等等,我不是……”對方似乎沒料到我會真的生氣,“你不想了解你哥哥的事兒了?”
“你在說什么?我哪兒來的哥——你是指,海曼?”
須臾,提莫西側目望向窗外不斷飛舞的雪花:“那時我還小,只知道父親偶爾會把病人帶到家里,為他們診治。我見過你哥哥,也就是海曼,他長的和你有幾分相像,且他當時還很健康,和常人沒什么兩樣。”
“病歷上說他燒傷了,深二度。”
“那是因為后來,我父親他——不好,馬廄失火了!我們得趕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