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壽星的話，李凡心神一凜，知道正題來了。

表面平靜，李凡不動聲色的回答：“我是察覺到后山有異常，才趕去查看的，我到后山的時候，只看到那孫悟空正要吞吃仙島神衛，嘴角還有血跡，但有沒有吞吃白鼠精，小神并未看到。”

“哦，原來如此。”

壽星點了點頭，撫須思索了起來。

李凡看著他，心中同樣心思急轉。

這老壽星上門，顯然是不懷好意。

嘴上雖然說得好聽客氣，但說話間隨手就擅自為長生布施雨露，強行種下機緣，行事之霸道可見一斑。

還好沒有答應他加入蓬萊仙島的事，不然指不定得被他拿捏成什么鳥樣呢！

壽星想了想，笑著問道：“我聽神衛說，那白鼠精的確是被孫悟空吞吃的，可那妖猴食素是三界共知的事，這就有些奇怪了，怎么好端端的，連食性都變了？”

“這點小神就不清楚了。”

李凡不動聲色道：“小神奉玉帝之命，在此看管妖猴，每日給那妖猴些鐵丸銅汁吃，聊以續命。不過那妖猴不喜食鐵丸銅汁，多次向我抱怨，或許他被鎮壓之后，性情大變也未可知。”

“哦？是么？”

壽星點點頭，忽然笑著問道：“我聽那神衛描述，多有不實之處，不如你將你看到的情況用神識顯現出來，讓我比對一番？”

“……”

李凡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才哈哈笑道：“壽星公可真會開玩笑，小神差點信了。”

“哈哈！”

壽星也撫須笑了起來，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精芒。

“難道你不愿意？”

他笑瞇瞇的看著李凡，問了一句。

“愿意啊！”

李凡同樣笑瞇瞇的回答：“只要您有雷霆司的搜神令，小神的神識您可隨意查看！”

雷霆司乃是協助玉皇管理三界的天庭部門之一，共有九司三省，掌雷霆手段，代天行道，故天威稱之為雷霆之怒。

搜神屬于刑訊手段，除雷霆司監察以外的仙人，若需要用到搜神手段，都必須向雷霆司搜神令，否則就屬于違反天條。

聽到他的回答，壽星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起來，就連被李凡限制了行動的玩家們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之力。

“臥槽！怎么回事？要動手嗎？”

“不是聊得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翻臉了？”

“這就是位階壓制嗎？我心跳都要停了！”

在一眾玩家們驚駭的眼神中，處于威壓中心的李凡只覺渾身的骨頭都被這股威壓之力壓得咯吱作響了起來。

然而，他卻只是平靜的看著壽星，不閃不避，寸步不讓。

看著對峙的兩人，玩家們在瘋狂交流。

“等一下，這壽星老頭是不是想欺負咱凡哥啊？”

“土地打得過壽星嗎？”

“土地相當于社畜，壽星相當于上市公司老板，你說打不打得過呢？”

“靠！打倒資本家！”

“放開老子，老子把這大腦門爆了！”

噗！

地上的人參花忽然抖了抖，排出了一股濁氣，卻是長生消化完了仙泉之力。

搖身一變，長生重新化為了人形，笑嘻嘻的沖壽星公施了一禮，奶聲奶氣道：“多謝壽星爺爺賞賜仙泉！”

緊張的氣氛瞬間被沖淡，壽星忽然一笑，四周威壓瞬間消散。

“哈哈！有趣的小子！”

壽星抬手摸了摸長生的腦袋，捋著長須，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笑道：“罷了！無非是一顆仙棗，丟了也就丟了，既然那鼠妖已伏誅，此事便了了吧！”

“壽星公寬宏大量，實為眾仙楷模。”

李凡舒了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笑著送上了一記馬屁。

“有意思……”

壽星笑著打量了他一番，開口道：“你我同為天庭仙神，私下里可多多走動，天官那里我會幫你遞個話，爭取早日讓你官復原職，你在此處做土地，屈才了！”

“壽星公過獎了。”

李凡再次拱手道謝，不卑不亢。

眼中愈發多了一絲欣賞，壽星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頓了頓龍頭拐杖，腳下祥云頓生，托著他飄然起身。

“好好照看那人參娃娃，他日或有大機緣！”

壽星的聲音從半空飄下，只聽一聲鶴唳，那祥云已然化為一只仙鶴，馱著他往東方天際飛去了。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李凡解除了對玩家們的限制。

恢復了行動能力的玩家們興奮談論著方才的威壓體驗，而李凡則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系統界面上。

那里的系統任務——好生之德已經變成了已完成狀態！

李凡攥緊拳頭，才壓下了心中的激動。

忙活了半天，甚至不惜和那壽星暗中交鋒了一番，終于完成這任務！

看著任務獎勵，他沒有猶豫，直接點擊了領取。

一縷無色無痕的氣息從無到有，驟然出現在他體內。

下一刻，他只覺身體仿佛變得虛幻了起來，整個人仿佛都化為了一縷縷因果，發散于三界之內，和三界萬物都產生了若有若無的聯系。

但他也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可以完全截斷這種聯系，也能在基礎上進行篡改。

遮掩天機！

金色以上品質的法術，等級是最高的十二級天道規則！無色無相！具有唯一屬性！

感受著體內強大的力量，李凡只想振臂高呼！

有了這種近乎規則修改的逆天能力，他終于可以不再躲藏于三界大能的陰影之下了。

在他的視野中，天地萬物仿佛都化為了一道道微不可查的因果線，微微震顫，無時無刻不在傳遞著信息。

溪流的改道，是因為春日一只螞蟻在上游推倒了一粒砂石，

老樹的枯朽，是由于溪流改道，汲取不到足夠的水分給養，

世間一切在他眼中仿佛都變得有跡可循。

但僅僅只是數息之后，他就感覺到體內的元氣幾乎要被榨干了。

這種大道法則根本不是他這個境界的修士能動用的。

催動山神印，抽取地脈之力，勉強維持住了法術穩定，李凡抓緊時間，開始梳理自身因果。